第287章 物歸原主
\永蘅將玉印放在手心打量一番，好似確定了什麼，又抬起頭看著穆雲染。
“你若是喜歡這塊玉印，我可以借你把玩一番。但是作為交換，你需要告訴我你的家住在哪裡，我好將你送回家去。”
這孩子剛剛受了驚嚇，此時定然還未回過神兒來，穆雲染也不與他生氣，仍然耐心的說著話。
永蘅卻全然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神情嚴肅的盯著她。
良久，他忽然開口說話。
“這塊玉印你究竟是從何處的來？”
穆雲染有些詫異，這孩子看起來年歲不大，沒想到說起話來竟然這般老成。
他的語氣堅毅，反倒顯得她更像是偷東西的那個人。
“這塊玉印是我的一位故友所贈，是我們之間友情的見證，只可惜他時運不濟已經離開人世，我千里迢迢前來，也是為了前來弔唁。”
永蘅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但還是沒有打消心中的疑慮。
“你的這位故友叫什麼名字？”
永蘅繼續發問，穆雲染便有些不耐煩。
“斯人已逝，我已不願提起。更何況你不過是個孩子，我又怎能告知你他的名諱。”
誰知這孩子不死不休，眉頭微微蹙起，瞪大了眼睛看著穆雲染。
“你若是不肯說，這塊玉印便是你偷來的，那我就要帶著你前去見官。”
穆雲染不願意繼續同這孩子糾纏下去，更希望能夠早日打探出他家住何方，轉念一想便同他做了交易。
“孩子，我若是將這位故友的名諱告知於你，你可否告訴我你家住何處？”
永蘅有些心急，想都不想便答應了下來。
穆雲染也跟著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孩子為什麼對這塊玉印的來歷如此感興趣。
“我這位故友的名字叫聶景雲。”
永蘅的眼睛瞪得更大，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玉印，又抬起頭打量了一番穆雲染，不停的搜尋腦海中的記憶，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將玉印重新遞到穆雲染的手中，眼睛裡的淚水不由的流了下來。
穆雲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取出手帕替他擦拭一番，將他抱在自己的懷裡。
許久，永蘅才滿臉委屈的看著穆雲染。
“你當真認得我的父皇？”
此話一出，穆雲染的心中便有了答案。眼前這個孩子不是旁人，正是衛國如今的天子，聶景雲的孩子永蘅。
“你是永蘅？”
穆雲染側著頭看著眼前這個孩子，眉宇之間的確和聶景雲有幾分相像。而他蹙起眉頭的樣子，更像他的母親。
當年她離開衛國時，這孩子才剛剛出生。沒想到多年不見，他竟然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永蘅點了點頭，委屈的趴在穆雲染的身上。雖然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姨娘究竟是誰，可是她的手中有父皇的信物，又能叫得上自己的名字，想必不會是壞人。
永蘅的語氣有些哽咽，慢慢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穆雲染，心中還是不住的害怕。
“朕實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要害朕。”
穆雲染伸出手拍著永蘅的背，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
“永蘅，如今你成了一國之君，坐在這個被萬人敬仰和覬覦的位子上，自然要面對數不清的明槍暗箭，所以你一定要萬分小心，將你父皇的位子好好傳下去。”
永蘅點了點頭，伸出袖子抹去眼角的淚水，努力看著穆雲染的眼睛。
“這話我母后已經說過多次，只是沒有想到，這些人會來得這麼快。”
為了保險起見，穆雲染還是決定讓自己的手下親自護送永蘅回京。
“皇上，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不能陪你一起回宮，但是我會命手下護送你回去，日後若無要緊事，千萬不要再冒險出宮了。”
永蘅點了點頭，心中的情緒終於平復，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朕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穆雲染猶豫片刻，輕輕笑著搖了搖頭。她將腰間的玉印重新拿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永蘅的手心。
永蘅卻擺了擺手，連連後退了幾步。
“這是父皇贈予你的，朕不能要。此玉印乃是衛國信物，父皇既然已經給了你，就算是朕也不能輕易收回。”
永蘅彎下腰對著穆雲染行了個禮，算作是感激她今日的出手相助。
“母后常常教導朕，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你今日既然救了朕，日後也可拿著這枚玉印來找朕要個封賞。”
永蘅說著話，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頭。
“只是朕如今年歲尚小，還未親政。等到朕日後親政，定然會報答你的。”
看著他天真無邪的樣子，穆雲染不由的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許多年輕的聶景雲。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般灑脫，也是這般重情重義。
穆雲染搖了搖頭，還是堅持將玉印塞到永蘅的手上。
“皇上，這原本就是衛國國君之物，我今天給了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你不必推脫。只是你畢竟是一國之君，日後此等諾言不可輕易許給別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禍亂。”
永蘅似懂非懂的看著穆雲染，穆雲染卻對著他擺了擺手。
“天色不早了，皇上還是早些回宮去吧，不然皇后娘娘該著急了。”
聽到穆雲染如此說，永蘅這才想到自己的母后，立刻點了點頭。
自己失蹤的訊息此刻怕是已經傳進了宮城，太后還不知道已經急成什麼樣子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走了。”
永蘅將穆雲染交給自己的東西緊緊攥在手心，依依不捨的跟著護衛離開了當場。
直到此時，穆雲染才發現自己的眼前發紅，不由的吸了一口氣。
“娘娘，那塊玉印畢竟是衛王給您的信物，您就這麼輕易的還了回去，不知是否妥當。”
小蝶在一旁看著穆雲染，小聲嘟囔著說道。
穆雲染卻笑了，回過頭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今衛王已經離世，此物對於我來說毫無用處。更何況今日已經弔唁，怕是今生都不會再來衛國了。”
穆雲染看著天邊，暮色降臨，星辰已經掛滿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