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晌午的天,在太陽下也沒有什麼炙熱感,倒是給人暖洋洋的感覺。

和杜心柔同桌而坐的蘇楚歌,被陽光曬得懶懶地把玩著手中酒杯,聽著宴席上眾人喋喋不休的奉承。

當然這奉承只是對兩個人,中宮皇后和林惠妃。

皇后雖為後宮之首,現在天下最為尊貴的女人,可名下二子一女卻都並非親生。

再看林惠妃就不同,生有兩位皇子傍身,兄弟又是當朝宰輔,家族子嗣也都分佈朝中各處。

這樣的情況不得不讓朝中官員在皇帝未立儲之前分水而戰。

歌舞聲聲中,一個過來上菜的宮女,和皇后低語幾句後又匆忙下去。

蘇楚歌環顧整個宴會上所有人,她並沒有看到瑞安公主。

忽然,她感覺到杜心柔在桌子向對自己眨了眨眼。

對面坐的是林惠妃和林茹茹二人,此時林惠妃宮中大宮女在二人身後不知道說什麼,聽著的二人也是一臉嚴肅。

不知道林惠妃說了什麼後,那宮女領著林茹茹從側邊悄悄地退了下去。

蘇楚歌看到這一幕,轉頭就在杜心柔耳邊說了句話。

杜心柔疑惑地看著蘇楚歌,似是在詢問,但感到蘇楚歌帶著請求的眼神,也就暫時沒有問什麼。

“今日進宮母親想讓皇后娘娘幫著定奪幾件事情,是關於不日之後臣女兄長和蘇家姐姐婚事的事宜,本該是母親親自來,但母親準備婚事實在沒脫開身,等一切辦妥母親說定會親自來請罪。”

杜心柔思考片刻,盈盈起身向高座上的皇后恭敬道。她現在只能想到這件事能讓皇后暫時離席。

“無礙,聽說你母親事事都是親力親為,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少。”皇后話是對杜心柔說,眼神卻看向蘇楚歌。

蘇楚歌看到皇后看向自己,立刻低下頭。

“大家不必都拘在這裡了,後面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要是乏了都可以去休息。”見眾人起身應了是,皇后繼續看向杜心柔,“我們去旁邊說。”

見杜心柔跟著皇后向水榭後面走去,蘇楚歌走向一直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林惠妃。

“小姐,皇后娘娘讓您過去。”

不待蘇楚歌走近說什麼,就有宮女前來傳話。

不遠處隱隱還可以看到皇后,可見那是在等自己,本以為沒有叫自己一起去,是可以逃脫落地自由。

誰知只是多想。

“姑姑。”蘇楚歌走近,見杜心柔低著頭一語不發站在一旁,皇后也明顯是在等著她。

“真本事了,知道先把本宮支走,再去找惠妃了?”

皇后的話讓蘇楚歌聽不出喜怒,看向一旁的杜心柔,只見對方只是直接把頭轉向一旁,不看她一眼。

“我就是……”

蘇楚歌話沒有說完,藍玉就焦急跑來,顧不到行禮,甚至都沒有顧及杜心柔在場。

“辰王身上取下的兩處箭頭,都是羽林衛所有,瑞安公主知道後直接去了都尉府,睿王被瑞安公主刺傷,現下兩位殿下都在乾元宮”

聽聞此話,三人都是齊齊一驚。皇后更是顧不得說什麼,直接就向乾元宮的方向走去。

“楚歌。”杜心柔叫住正要跟著皇后前去的蘇楚歌,“我回去通知父親此事,避免……”

杜心柔話沒有完全說完,可蘇楚歌已經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皇子相互殘殺,是皇家大忌,而且現在牽連其中的兩個皇子均是皇后所養。

朝中百官都時刻盯著皇家的事情,對他們來說皇家無私事,均是天下之事,尤其是皇帝的五位皇子都已成年。

不曾多言,思索片刻蘇楚歌沒有隨著皇后而去,而是選擇了和皇后相反的方向,去往鳳藻宮。

起先瑞安急忙去往鳳藻宮,那定然是辰王就在那裡。

在她的記憶中並沒有辰王受傷回宮的事情,上一世的此時她雖然一心都撲在林珩之身上,但這般事情她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來一事的改變就會牽引出其他的變化。

“嬤嬤。”趕到鳳藻宮,發現蘇嬤嬤在西偏殿親自守在外間照料。

“皇后可接到通知了?”見到蘇楚歌出現,蘇嬤嬤就明白她已經知曉現在的情況。

“恩,姑姑已經去乾元宮。”

見外間只有蘇嬤嬤和兩個負責熬藥的小太監,蘇楚歌並沒有避諱什麼,直接進了內室。

“是你和辰王一起回來的?”一進內室,蘇楚歌就問站在床前身上帶傷的一人。

“蘇小姐!”那男子聽到聲音,回身見是蘇楚歌,不由一驚,聲音充滿驚愕。

男子轉身的時候,讓蘇楚歌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辰王墨辰央,皇帝第四子,瑞安公主的同胞弟弟。

更是前一世林珩之拿她要挾皇帝開啟城門放棄抵抗時,在城門開啟的那一刻一箭射殺她的人,是她上一世閉眼前見到的最後一人。

看到床上緊閉雙目,面色慘白身上纏著繃帶的墨辰央,蘇楚歌眼前突然出現,上一世射向自己那箭後面墨辰央看向自己絕殺的眼神。

蘇楚歌明白她是應該感謝墨辰央,畢竟那時的她連死的能力都沒有,可他卻解救了自己。

強壓下一切不適,同時壓下辰王身邊的人怎麼會一眼就認出自己的疑惑,畢竟辰王多數都是跟隨父親在邊關,即使回來,他們二人也只是偶爾會在鳳藻宮碰到而已。

“跟我來。”

出了內室,蘇楚歌叮囑了蘇嬤嬤親自守在床邊,也讓外室熬藥的小太監將藥爐搬出去熬。

瑞安都已經闖了都尉府,事情都鬧到了皇帝面前,那辰王受傷的事情也不必再隱瞞,反正很快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人都會知道。

“你叫什麼?”

“小姐叫我青山就可以。”

“你和王爺為什麼沒有和我父親一起回來?”

蘇楚歌問完青山並沒有回答她,而是面露難色,一副想說卻不知道如何說的樣子。

“要是王爺的私事不方便說,那你就和我說說王爺怎麼會受傷。”面前人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讓蘇楚歌想到應該是私事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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