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攤牌
沈雋落荒而逃後，沒過多久就有一名男子找來了，他自稱是沈雋的屬下，前來問清楚玉生煙父母家庭住址及外貌特徵。
“家父凌志明，母親姓劉，家住浦北省五陽市的一個小縣城裡，具體的年頭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了。
走失的時候，我只有十一歲，父母親長什麼樣我也忘了，只知道家裡以前是釀酒生意的。”
男子一一將她的話記了下來，又問了一些別的，隨後起身告辭。
……
翌日清晨，顏兮正在呼呼大睡，突然有人晃了晃她的肩膀，她不悅的睜開了眼睛，朝來人看去。
是水月。
“公主，長樂宮差人來請你，說是淑妃娘娘請你入宮一敘。眼下接你的人已經在府內候著了。”
馮淑妃突然約她，是所為何事？
顏兮來不及細想，揉著發澀的眼睛坐了起來，伺候她洗漱的宮女一擁而進，很快就將她收拾乾淨了。
平日裡在京都，顏兮都是秉著低調做人做事的想法，所以打扮方面從來沒有出格。
她穿一條樸素的米黃色繡花長裙，髮髻上只用了幾支絨花點綴，妝容也是普通的日常妝，整體頗為寡淡。
收拾妥當後和往常一樣，帶著水月出了門。
入了宮，由長樂宮掌事姑姑馨兒引著，穿過七彎八拐的宮道，來到了一處硃紅色的大門前。
牌匾上豎著寫著三個大字：長樂門。
此刻長樂宮的大門緊閉著，不止如此，其他的宮殿的大門都是緊閉，非重大節日不能開啟。
平時妃嬪們都是走一旁矮小的側門進去，顏兮也不例外。
踏入長樂宮，入眼的是一片綠瑩瑩的梔子花，種在花壇裡，走道兩側，只是季節不對，現在還未開花。
正殿的門口掛著擋蚊蟲的簾子，馨兒姑姑恭敬的替顏兮掀開簾子，“迦蘭公主，請。”
顏兮走了進去，馨兒就將簾子放下了，把水月也攔在了外面。
長樂宮的正殿還算寬闊，傢俱擺設一應俱全，淑妃馮嬌嬌正在一側的暖閣等候。
她身穿一襲名貴的緞面長裙，天藍色的裙襬上鑲嵌著鑽石，閃閃發著光。頭上的髮飾用了和衣服相襯的顏色，美得清新脫俗。
二十七的年紀，因為保養得當，臉上一絲痕跡都沒有，肌膚白嫩的好似十幾歲未嫁的少女，吹彈可破。
她慵懶的倚在榻上，欣賞著剛做好的美甲。豐腴的身材線條凸顯而出，宛若一條倚在礁石上的美人魚，令人奪目。
“迦蘭請淑妃娘娘安。”
顏兮恭恭敬敬單膝下跪，行禮，態度謙和，讓人找不出錯來。
可饒是如此，馮嬌嬌仍欣賞著若蔥白的手指，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高傲的姿態盡顯無遺。
知道她有心刁難，顏兮再次耐心性子開口，“迦蘭請淑妃娘娘安。”
這一次榻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她眼皮輕抬，掃了一眼地下跪著的顏兮，眼中充滿傲慢與不屑，“起來吧。”
顏兮從地上起身，並未挪動步子，而是屈著身站在原地。
主子不賜座，她連坐的資格都沒有。
馮嬌嬌瞥了一眼旁邊的位置，這才道，“坐吧。”
顏兮在座位上坐下，很快就有宮女奉上茶水，她沒碰，規規矩矩的坐著，沒有半分逾越。
要想讓人挑不出錯處來，首先得嚴格要求自已，守規矩，懂尊卑，這樣可以免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最起碼不會讓淑妃逮到機會給她穿小鞋。
馮嬌嬌抿了一口茶水，直截了當的開口，“顏兮，本宮知道中秋那天在冷宮附近偷看的人是你，也知道是你聯合了恭王妃，設計本宮。”
她語氣從容不迫，完全沒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淑妃娘娘言重了，比起你買通我的侍女，給我下鴆毒，想毒死我，那花瓣上沾著的毒物，微乎其微。”
既然已經攤牌，那顏兮也不再遮遮掩掩，承認了自已做下的事。
“是本宮對不起你在先，你聯合恭王妃與南夫人設計本宮一事，本宮也不追究。今日本宮叫你來，是想和你冰釋前嫌。”
顏兮在心裡冷笑，面上卻一如往常般鎮定，“娘娘先是毒殺我不成，又在船上買通小太監推我入水，現在又反過來說要和我冰釋前嫌。恕我多慮，我覺得娘娘並沒有誠心。”
壞事都做了，什麼懲罰都不受，只是口頭上說兩句好話，就想博得被害人的原諒，簡直可笑至極。
“你巴結南夫人，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在宮中站穩腳跟吧？大公主欺辱你，現在你又得罪了皇后，若無人庇佑，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本宮身為四妃之首，總比一個多年不受寵的夫人有能力，倘若你答應為本宮守口如瓶，本宮願意成為那個庇佑你的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答應還顯得顏兮太不給面子了。
只是顏兮是誰啊，她會幫助南夫人對付淑妃，完全是看在她和淑妃有仇的情況下，至於在宮中站不站得住腳，她毫不在意。
從始至終她的心思都不在這裡，也不會被區區榮華富貴陷住腳步。
“淑妃娘娘還不明白嗎？這宮裡任何一個娘娘都可能是我的庇護傘，可唯獨你不是。
我不會相信一個對我動過殺心的人，同時也不會幫助一個暗害過我的人，淑妃娘娘，若你早些看清楚形勢，今日就不會召我進宮。”
因為她的話，強忍著不忿的馮嬌嬌臉上有了怒容，她猛的把茶杯往桌上一砸，發出“咚”的一聲，滾燙的茶水灑了滿桌。
“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就休怪本宮手下無情。
昨夜聽人說，景王殿下在公主府留宿了一晚，直至第二天傍晚才打道回府。
公主和皇叔亂搞關係，如此勁爆的事傳出去，你猜別人會怎麼議論你們的關係？
若這事在傳到你未來夫婿的耳朵裡，你這一輩子就算毀了。
顏兮，本宮給你臉，你得要啊，否則大家魚死網破，看誰比誰好過。”她面容扭曲著警告。
顏兮則是被她的話逗笑了，只見她笑的肆意又張揚，眼底哪有半分恐懼的神情，這不禁讓淑妃更加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