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料之中
景王府
姜離聽著梓辰的回稟，越聽眉頭蹙的越是厲害。
“迦蘭公主除了每月初一和十五要進宮向皇后太后請安外，平時生活一切如常，不是逛逛街就是去哪裡玩一下，沒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只是……”
“只是什麼？”
姜離的聲音悶聲悶氣的，顯然鼻子不通暢，就連平時幽深的瞳孔此刻都略微有些倦意。
“只是迦蘭公主身邊的丫鬟水月。近日來經常往一處叫綾煙閣的店鋪跑。屬下查過了那店鋪的來歷，是一家同名號的分店，總店在燕平，老闆也是燕平人。然後就沒別的了。”
狹長的鳳眸閃爍著懷疑，劍眉微微蹙起，有些許不悅，“沒別的了？”
梓辰被點了一下，立馬又道：“方才探子來報，迦蘭公主晚上匆匆出門，去了長春樓。在裡面待了約莫半個時辰，然後就回府了。還帶了二十幾名歪瓜裂棗，看身手好像都是習武之人。”
姜離沉默了，下午剛聽說恭王與王妃吵架，恭王妃一氣之下回了孃家。
晚上顏兮就不知從哪弄來了二十名武士。想必也是為了自保，只是她到底知道了恭王的什麼事，會讓恭王如此忌憚？
“本王越來越好奇，顏兮究竟知道了恭王什麼事。”
梓辰也連連點頭附和，語氣竟還帶了些幽怨。“屬下也好奇，只是恭王府那邊嘴很嚴，打聽不出來什麼，真是可惜。”
姜離銳利的鳳眸斜了他一眼，梓辰立刻噤了聲，忙轉移話題道：“王爺你藥還沒喝吧？屬下去給你端來。”
隨後快步跑了出去。
空氣驟然安靜，姜離忍不住陷入沉思。
修長的指節落到脖頸處已經結痂的傷口上，姜離面色凝重。
她到底想做什麼？
……
在顏兮暗中操作下，玉生煙的名頭響徹京都，成為人人口中談論的物件。
“聽說過軟玉樓嗎？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妓院，是男人的銷金窟，也是女人流連忘返之地。裡面不僅有才藝雙絕的美人，還有俊俏的面首，多種多樣，是多少達官貴人的醉生夢死之地。”
“何止啊，聽說軟玉樓的頭牌玉生煙，那才叫一個漂亮。見過她的人都說她膚如白玉，貌比嫦娥，是每個男人見了都會多看一眼的清冷美人。”
“可惜了她沒有在京都掛名，否則我還真想去見識見識她的風姿。”
“別想了，多少達官顯赫散盡家財只為見她一面，都沒有成功，她不僅才藝雙絕，還自視清高，從不以身侍人。”
“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流言在達官貴人的宴會之上流傳，很快就傳入了皇上的耳朵裡。
這日他正在太極殿裡批閱奏摺，越批越覺得煩躁。火氣上來的時候連脖子都乾啞的厲害。
姜梧煩躁的把筆拍在案桌上，叫來了總管太監王勝。
王勝恭敬的行禮，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皇上可是要入寢了？敬事房的太監已經在外面候著了，皇上要見嗎？”
姜梧的腦海裡閃過一種後宮妃嬪的臉，不悅的蹙起眉頭。心裡不自覺的又想起最近興起的流言來。
傳聞那玉生煙似玉般美好，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就連姜梧這種見慣了美人的君王來說，都對她生出了幾分好奇，他也想見識一下這個被吹的天花亂墜的美人。
思及此，姜梧搖了搖頭，拒絕了翻牌子的提議，“朕今天不翻牌子，讓他們退下。”
“嗻。”
王勝小跑著出去，傳完旨意後，又小跑了回來。
他伺候皇上多年，對他的喜好有一定的瞭解。眼下這種情形，一定是看膩了後宮的鶯鶯燕燕。想納新人，奈何又沒到選秀之時，只能無奈嘆氣。
王勝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顫巍巍的開口，“皇上，燕平新修建的堤壩已經竣工了，您何不趁此機會御駕親臨，檢查工程的同時，還可以見識見識燕平當地的風俗人情，體恤一下百姓疾苦啊。”
聽他這麼一提醒，皇帝才猛的想起來，前幾日工部的陸侍郎確實給他上了一道摺子，邀他下燕平巡查，他當時沒當回事，也沒有一口回絕。
見他表情略微有所鬆動，王勝再次出言，“聽聞近來香山的合歡花開了，漫山遍野，美不勝收。不僅如此，燕平還有很多奇異的景觀，比如渭州廣袤無垠的草場，坐立在廣平最高的孤影峰等等，可謂人間絕色，皇上難道不想去看看嗎？”
姜梧果然被說動，因煩躁蹙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略帶倦意的眸子裡隱隱有了笑意。
不愧是跟隨他身邊多年的總管太監，真懂他的心思。
“本朝向來有秋獵的習慣，既然這燕平如此美好，這次的秋獵就在燕平的渭州舉行吧。”
王勝會心一笑，“嗻，奴才這就去傳旨，命各宮提前準備秋獵需要的東西。”
……
聖旨下來的時候，顏兮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招招手喚來水月，將一個刻有夕顏花的玉牌塞進她手裡。
“吩咐我們的人把訊息帶回燕平，一切按計劃進行。軟玉樓那邊也通知一聲，讓玉生煙做好準備，皇上很可能會召見她。”
她沉著雙眸，冷靜的開口。就像是一尊能夠預知未來的神祇，所有人和事都按著她心中所想來進行，一步也不曾跳脫。
“是。”水月應了聲，匆匆出了門。
顏兮摸了一把不白的狗頭，依依不捨的把它放下，“小不白，姐姐要出遠門，不能帶著你了，你在家乖乖聽話，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嗷嗚……”
不白張著嘴朝她發出不滿，顏兮也十分捨不得它，但是她又不能把它帶著去，畢竟她還有任務在身。
她又戀戀不捨的摸了摸它的毛髮，這才轉身進屋，整理要帶的東西。
別人是去遊山玩水，可是她卻不是，所以顏兮沒什麼想帶的。就帶了她的雙頭劍，還有一些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
為了避免有人在途中給她使絆子，顏兮特別從二十名武士裡挑出一名高大魁梧的勇猛青年，充當她的侍從，跟她一起出行。
武士說他叫趙魁，是個一米八的大高個子，面板呈古銅色，笑起來咧著一排白牙，十分亮眼。
至於丫鬟，就帶水月和碧卉兩人隨身伺候，其餘的全留在公主府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