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殺鳥
水月找到顏兮時，被她狼狽的樣子嚇到了，眼眶泛著紅，秀眉擰在一起，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別惹我’的樣子。
“公主，你這是……怎麼搞得像被人糟蹋了似的……”看著她凌亂的腰帶，水月結結巴巴的說。
不是像，就是好吧。
顏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玩脫了。”
“啊？”水月不明所以，“你和景王發生了什麼？奴婢剛才找了你好久都沒找見。”
這麼丟人的事蹟，顏兮怎麼可能告訴她。擺擺手道，“景王就是一個神經病，以後離他遠一點。”
“哦。奴婢知道了。李公公也快醒了，咱們回去接著跪？”
“當然要跪，不跪皇后那老妖婆還不得換著法折磨我！最起碼不能讓她揪到錯處。”
……
李全對自已昏迷的事迷迷糊糊的，見迦蘭公主還在跪著，也就沒說什麼，時辰到了後，就讓她回去了。
從皇宮出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顏兮感覺腿都快不是自已的了，上馬車的時候費了好大勁才爬上去。
水月貼心的替她揉著膝蓋，吩咐外面的車伕道：“回府。”
“等等。”顏兮出言阻止，想了想後道：“繞路走，別走今天來的那條。”
趕車的小廝“哎”了一聲，“那就繞從東街回去。”
顏兮答應了，馬車隨後搖搖晃晃的駛上官道。
水月可謂是十分了解顏兮了，當即就猜出來她的意圖，“公主是擔心有人在路上埋伏？”
“嗯。我撞破了恭王的醜事，他現在又知道了我的身份，一定會想盡辦法除掉我這個禍端，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說起這個顏兮就來氣，又不是她故意偷窺，分明就是她們選的地方不對！
現在倒好，出事了全賴她頭上。
“你今晚去一趟綾煙閣，讓閣主傳信給陸塵，讓他從燕平調二十名武士過來，駐紮在公主府附近，暗中保護我。”
“是，奴婢知道了。”
馬車從公主府的後院駛入，待停穩後車簾被一把掀開，顏兮炸呼呼的身影從車上跳下來。
碧卉聽到動靜，忙放下手中的草藥，迎了上去，見自家公主又把自已弄得亂糟糟的，且水月也沒跟在身邊，有些擔心的問道。
“公主，又發生了何事了？水月呢？水月怎麼沒跟著你？”
“無事，我派她出去了。去準備熱水，本公主要沐浴。”
想起今天那炸裂的一幕，顏兮就覺得渾身上下都髒的不行，好想立刻鑽進浴桶裡，洗去這一身汙穢。
碧卉見她面上表情很不好，也不敢多問，招了招手喚來一個丫鬟，“備水，公主要沐浴。”
丫鬟恭敬地點頭，退了下去。碧卉將顏兮迎進了屋，剛進屋顏兮就被滿桌的草藥吸引了視線。
顏兮眉頭一蹙，指著桌上的草藥問碧卉，“哪來這麼多草藥？”
“今天午時景王府送來的，說是公主氣血虧虛，讓你好好補補。公主不在府裡，所以奴婢就代公主收下了。”
顏兮眉頭蹙的更深了，走過去抓起一把草藥細細檢視。都是些當歸、黃芪之類的，補氣血的藥材，種類很多，有的品質還挺好，看著年份挺久的樣子。
又想起今早那屈辱的一幕，顏兮忍不住捏起了拳頭。
那是她的第一次啊！
把她吃幹抹淨後又送來這種藥材，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碧卉壓根沒發現自家主子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還在笑呵呵的說：
“這麼多年來，你雖為皇上的義女，可是那些宗室皇親都不把你當一回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公主呢，你看這些藥材，品相多好。”
話音剛落，桌上的草藥就被顏兮打落在地，不僅如此，還用力的在上面踩了兩腳。
“把這些垃圾全都丟出去，本公主一刻也不想看見！”她厲聲呵斥。
一看到這玩意就會想到她受過的屈辱，她現在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捏死姜離那狗東西。
突如其來的火氣把碧卉嚇得不輕，她連理由都不敢問，連連點頭去收拾地上被糟踐過的草藥。
“是是，奴婢這就把它拿去扔了。”
顏兮氣的牙齒都在發抖，“從今天起，公主府不許收景王府任何一件東西！”
碧卉怯懦懦的點頭，“奴婢知道了。”
……
高臺之上，墨色長袍的俊美男人欣然而立，幽深的目光向下，看著底下正在訓練計程車兵，越看越不爽，薄唇緊緊抿著，渾身都透著寒涼的氣息。
梓辰看出了他的意圖，開口解答，“近年來國家安樂，沒有戰事，所以士兵們難免懈怠，屬下會督促他們繼續訓練的。”
男人輕點了下頭，冷聲吩咐，“每日多加半個時辰訓練。”
“屬下明白。”
就在這時，一名小廝匆匆來報，“王爺，你讓人盯著公主府的舉動。方才公主府傳來訊息說，迦蘭公主把以您名義送去的藥材全丟了出來，心情似乎很不好。”
姜離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涼薄，“知道了。”
“屬下告退。”
傳完話小廝又匆匆跑走了。
梓辰不理解自家主子這麼做的用意，“王爺為何要派人盯著迦蘭公主？”
姜離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佩戴的玉戒，“本王只是好奇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能讓恭王如此著急。”
“王爺若想知道，召她來問一問便是。”
修長的指節撫摸著玉戒，輕輕的打著轉，語氣有些許無奈，“別人或許會說，但是她一定不會。”
畢竟他們二人之間，可是有深仇大恨的。
就算不是因為私人恩怨，她為了保命也不會出去胡言亂語，畢竟那會加速恭王想殺她的決心。
丫鬟很快備好了熱水，顏兮迫不及待的衝進浴桶裡，將渾身上下都清洗了一個遍，心裡這才好受了些。
溫熱的水溫包裹著她，煩躁的心情慢慢平穩了下來。
水月很快就回來了，還把顏兮要的避子藥買回來了，煎好了送過來。
顏兮從浴桶裡出來，擦乾淨身上殘留的水分後，用一塊寬大的絲綢包裹著身子，坐在榻上，將水月送來的避子藥一口嚥下。
刺鼻的中藥味令人作嘔，顏兮好不容易忍著苦味嚥下去，又難受的嘔了出來，一大碗藥吐掉了一大半。
水月忙替她拍著背，安撫著。
她的安撫沒起到半點作用，顏兮猛的把碗往地上一砸，瓷碗頓時摔的個四分五裂。
剛平復下來的好心情再次被激怒，本著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的道理，顏兮當即咬著牙吩咐：
“取本公主的雙頭劍來！”
“大晚上的取刀作甚？”水月不明所以。
“殺鳥！”
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