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孫連成的報復
“可不是！石友三投靠了小鬼子，他手下的一個師在史家莊和我們打了一場遭遇戰，政委為了掩護我們，犧牲了。”
後勤組組長越說越激動，許是他想起了那場慘烈的戰鬥，一抹老淚是嘩嘩直下。
怪不得程成煥會落淚，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王有勝細想了片刻，他記得石友三是40年投敵，在年尾的時候，被部下高樹勳暗殺於金提河。
石友三和孫連成都是有名的大漢奸，一直在晉察冀這片土地興風作浪，如果按照歷史流程，他們也蹦躂不了多久。
王有勝拍了拍後勤組組長的肩膀，安慰道：“同志，放心吧，石友三蹦躂不了多久，他遲早要為失去的同志償命。”
——
冀察戰區，張家口陵縣。
一棟軍用辦公樓裡，孫連成坐在作戰廳主位上，表情複雜。
會議桌左右是他的部下，此時各個拉聳著腦袋，不敢抬頭。
這兩個月，他的軍隊一直被八路軍追著屁股打，如今敗退至張家口，手下能用的軍官不到二十人，士兵更是不足三千。
“報告！”
這時，一名電報通訊兵來報。
“念。”孫連成表情複雜。
通訊兵念道：“尊敬的孫軍長，我已向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駿將軍請示，鑑於你部將士不足一萬，還不能擴編為國民政府第二方面軍。
至於你提到的三個條件，多田駿將軍認為，萬家嶺一戰，大日本陸軍救你部於水火之中，如果你部能提供相應的支援，大日本陸軍自然能提供相應優待，但需要受命於華北方面軍。筱冢義男至上。”
“啪！”
孫連成氣得一掌拍在桌面上，怒罵道：“把我當猴耍，好你個筱冢義男！”
左右部下被嚇得一機靈，孫連成曾以三件事要求日軍允諾，即“不打重慶隊伍”、“不要日籍顧問”、“不直接受命於日軍”，並且投靠後索要一個司令的職位。
一開始，日軍方面還有所考慮，現在孫連成兵敗，日軍自然否決了孫連成的提議。
“長官，還有一封電報，是石司令發來的。”通訊兵硬著頭皮彙報道。
“念。”
“連成賢弟，愚兄駐兵史家莊，吾與日本駐軍司令佐佐木已簽訂互不侵犯協議，並準備聯合消滅八路軍，望連成賢弟率領部下前來一起共謀大事，愚兄石友三至上。”
“哼哼！”
孫連成笑了。
他看了一眼左右部下，就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發表一下高見。”
幾個參謀目目相視，似在眼神交流。
坐在孫連成右側的作戰參謀站了起來。
他肅然道：“長官，小鬼子這招狠啊，藉著救我們一命，否決了我們的條件，石司令一直被八路軍圍堵，現在和我們一樣腹背受敵，如果我們現在過去，日後定是受人籬下。”
孫連成點了點頭：“嗯，你繼續講。”
作戰參謀繼續道：“是！我認為，日軍方面應該不予回應，先吊著他們胃口，石司令那邊，自然是拒絕了。
八路軍現在正氣焰囂張著，我們就不去湊這個黴頭了，能躲則躲，趁著這段時間擴編人馬，來日有了籌碼，再謀大業。”
孫連成很是滿意地一笑，道：“不錯，你小子跟我想的一樣，石友三坑了我一把，媽蛋，見死不救！這次，就讓八路軍跟他好好玩玩。不過……”
孫連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馬上給筱冢義男發報，就說我可以給他們提供一個情報，讓他們拿武器彈藥來換。”
孫連成這段日子東躲西藏，無意間發現了八路軍在華北戰區的主力部隊作戰部署，經過多方分析，將總部的座標大致地劃出了位置。
一般來講，總部潛於幕後，左右至少有幾個團護衛，孫連成敗退到晉西北，誤打誤撞撤到八路軍總部腹地附近，遭到了八路軍六個主力團合圍。
孫連成曾揣摩過八路軍指揮官的心思，心想區區方圓幾百裡，就聚集了幾個團的主力部隊，定是八路軍的根基之地。
用這樣的情報和日軍談條件，可謂一石二鳥。
第一，能借日軍之手滅掉八路軍。
第二，換取軍用物資，他日東山再起。
——
另一邊，太原城華北方面軍第一軍作戰指揮廳。
第一軍司令官筱冢義男剛剛收到孫連成的電報。
孫連成提供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軍事情報，那就是，八路軍的總部方位。
情報傳來，震驚了筱冢義男，他迫不及待地召開軍事會議，商討此事。
作戰廳上，筱冢義男高居主位，左右端坐數名部下。
左邊為第一軍各部指揮官，右邊則是第一軍的幾名旅團級別以上的參謀。
筱冢義男肅然道：“諸位，剛剛我已與多田駿將軍透過電話，答應給孫連成軍用物資，換取八路軍總部位置情報，將軍的命令是：不顧一切代價，也要去試一試。”
一名作戰參謀當即回應：“中國有個故事，是講‘三國時期’的呂布，孫連成的性格與呂布沒什麼兩樣，怕是三姓家奴的嘴臉，情報還不知真假……”
另一名參謀跟著說道：“孫連成一直被土八路圍剿，現在他正氣在頭上，之所以用情報換取軍用物資，一定是為了東山再起，又借我們的手來除掉八路軍，此人心思縝密，是個狠角色。”
兩名作戰參謀的話都說中了筱冢義男的心中所想，現在，他就是考慮要不要動用師團部隊，大張旗鼓地去試一試。
畢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如果這個情報是真的，一旦摧毀八路軍總部，那麼，整個華北的局勢都會有所改良。
筱冢義男想了片刻，忽然問道：“山本君還有多久抵達太原？”
“將軍，山本君的專列需要等到下一個月。”
筱冢義男滿意地一笑：“嗯，很好，山本君擁有過人的膽識和準確的判斷力，等他到了之後，再做決定。”
筱冢義男開心，可幾個旅團級別的部下心裡就不爽了。
畢竟，山本一木是個傲慢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