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提棉花糖好嗎,這是我乾姐姐胡麗麗,不是你說的棉花糖,你認錯人了!”
華子良沒好氣地翻白眼,扯著田曉月走向小飯館。
“是是是,以後保證不提!”
田曉月吐著舌頭。
來到小飯館,華子良讓柳嫂子安排幾個菜,自己陪她喝酒。
田曉月陪著笑臉討好華子良:“子良啊,上次我表妹的事,還沒感謝你……”
“別提你表妹了,我救了她一命,她家裡,事後就給我送來兩隻老母雞和一百雞蛋!”
華子良氣不打一處來。
還有上次,阿嬌被魚骨卡住,華子良救了她,她爹就給了幾斤豆腐和千張豆乾!
也不知道是鄉下的人命不值錢,還是自己的手藝不值錢!
同樣是救人,你看老戴,前前後後拿了大幾十萬!
“對不起對不起……”
田曉月捂著嘴笑:“等我回家,叫我表妹以身相許。”
華子良繼續翻白眼:“你拉倒吧,現在的表妹,我可惹不起!”
春花坐在不遠處盤賬,聞言臉色一紅。
“喂,怎麼這麼大的脾氣?是更年期到了,還是來了大姨父?”
田曉月也不開心了,放下筷子:“不想請我吃飯,就直接說,別給老同學甩臉。就吃你一頓飯,又不是賴上你,要嫁給你、吃你家一輩子!”
“那你咋不嫁給我,吃我一輩子呢?”
華子良夾起一塊燒雞,塞進田曉月的嘴裡:“趕緊吃,吃完了有事情請教你。”
田曉月這才開心,狼吐虎咽,一邊問道:“什麼事,是不是談物件,找我買金戒指?告訴你,金價漲起來了哦!”
“不用買,我家裡一堆金條,想叫你看看是不是真的,拿去給我換點首飾。”
“扯淡,你有兩根金條,我今晚上就不走了,立刻嫁給你,明天就給你生兒子!”
“田曉月你當真啊?”
“當真啊!”田曉月一挺胸:“只要你有兩根金條,五十克以上的,我今晚上就嫁給你!”
“好,今晚上撿個便宜老婆!”
華子良來了火,叫來柳佳雲:“柳嫂子,你過來做個見證!”
柳佳雲已經聽見了,笑道:“我來做個媒婆,子良,快回家把金條拿來,把這個漂亮姑娘領回去。”
田曉月翻白眼:“去拿,我等著!”
“好,你就等著做新娘子吧!”
華子良奸笑,起身回家,拿鑰匙開了嫂子的房門,從抽屜裡取出十根金條,還有上次的紀念幣一套,返回小飯館。
噹噹噹當!
十根金燦燦的金條,丟在桌子上。
柳佳雲和春花,都傻眼了。
“臥槽,真有啊,我看真的假的!”
田曉月更是一愣,拿起金條來看,然後臥槽三連:“臥槽臥槽臥槽,工行的賀歲金條,9999足金……一百克一個,這尼瑪總共一千克……十五萬啊,還有紀念幣!”
華子良點了一根菸,斜眼看著田曉月:
“還不跟我回家,給我打洗腳水?幫我暖被窩?”
“別鬧!”
田曉月推了華子良一把:“這麼多金條,哪來的?”
“救了一個病人,病人給的。回家告訴你表妹,也給我送點金條來。”
“把我表妹賣了,也不值這些金條的錢。”
田曉月搖搖頭,又問道:
“老同學,我調回我們縣城了,在老百貨大樓的第一層,開了大型金店,我負責全部業務。你這些金條,賣給我唄,也算是支援我的工作。”
“你給我多少錢一克?”
“一百四,國際價格。”
“坑我是吧,信用社餘主任跟說我,現在是一百四十五。”
“金價每天都有起伏,這很正常,要不你問問餘主任,今天什麼價格。”
“算了,我先換點金首飾吧,也不等錢用。”
華子良揮揮手,丟出去三根金條:
“你見過我嫂子吧,給她和我老媽,換一些金戒指金手鐲金項鍊……反正只要有的,都換一些,換兩個款式,防止我嫂子不喜歡。”
田曉月不敢要:“老同學,還是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縣城吧,一根金條一萬四,我可不敢要,以免說不清。”
“那也好。”
華子良點頭。
正在這時候,美娟匆匆跑來。
看見華子良面前的一堆金條,美娟鬆了一口氣,劈頭蓋臉一巴掌:
“子良你搞什麼鬼,為什麼把金條拿來這裡,顯擺什麼?我剛才回家,看見抽屜似乎被動過,開啟一看,裡面金條沒了,嚇得我半死,以為家裡進了賊!”
“嫂子……”
華子良抱頭訕笑:“田曉月回來了,她是金銀珠寶專家,我請她鑑定一下真假。”
“那你不能把同學請回家,要在這裡顯擺?”
“我、忘了……”
華子良慌亂擼起金條和紀念幣,準備逃離。
“等等!”
美娟瞪眼,把紀念幣拿過來,給了柳佳雲一枚:“柳嫂子,拿去打個戒指吧,這些天蓋房子,連帶你受累。”
柳佳雲驚喜莫名,咧嘴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啊,貴重東西……”
田曉月遞過去一張名片,笑道:
“柳嫂子,紀念幣有十克,可以換一個戒指一對耳環。有時間去縣城找我換,下鄉打戒指的,會偷你金子,還會用黃銅偷換你的金子,千萬別找他們。”
“多謝多謝……”
柳佳雲笑得菊花燦爛。
她結婚早,那時候沒有三金,現在有了十克黃金,可高興了。
“柳嫂子,別亂說話呀,我們走了。”
美娟收了金條,給了華子良一巴掌:“還不帶你同學回家喝茶!”
剛好,田曉月也吃飽了。
華子良帶著田曉月回家,進了嫂子的房間,商量拿金條換首飾的事。
田曉月說道:“我不賺子良的錢,每克加工費十五,一克換一克。”
華子良和美娟都不懂行情,表示沒意見。
其實,這是田曉月的暴利了。
比如一對金手鐲五十克,加工費就七百五!
實際上,加工一對手鐲的工藝程式,並不比加工一個打火機複雜!
田曉月作為區域經理,可以內部調貨,每克加工費也就兩三塊而已。
華子良笑道:“嫂子,先換三根金條吧,剩下的留著。”
對於金首飾的重量,美娟也沒概念,嘆氣道:
“反正你已經在春花面前顯擺過了,拿去換吧。要是不換,別人反倒說你吹牛!”
田曉月察覺到了什麼,笑道:“嫂子,為什麼子良要在春花面前顯擺?是不是喜歡春花,想要人家做老婆?”
美娟聳聳肩:“我哪裡知道,這個你問子良。”
“唉,子良真沒出息!”
田曉月壞笑,抱著美娟的胳膊:“嫂子,讓子良娶我吧,我比春花應該漂亮一些,好歹也是個經理,手下幾十號人。子良娶了我,嫂子以後戴首飾,我保證每天不重樣。”
美娟也笑了:“這事也得問子良,只要子良願意,我沒問題。”
華子良揉了揉鼻子:“田曉月,你別打我主意了,我嫂子說你——這丫頭醜倒不醜,就是瘋瘋傻傻的,遲早被人騙去賣了!”
“小王八蛋,我什麼時候說過?”美娟瞪眼。
“那就算了,我還是找個不嫌棄我的吧。”
田曉月嘆氣,又道:“老同學,騎車送我回家。明天一早來接我,我們一起去縣城。”
華子良點頭,推上摩托,帶著田曉月直奔屯田坳。
剛上路,田曉月就不老實了,動手動腳的。
到了村頭,田曉月扯著華子良不放:“王八蛋,你說今晚上要我做新娘子的,說話算數不?”
“行啊,去你家吧,我拜一拜老丈人!”
“別去我家,就在這裡結婚好了……天地為證。”
“這裡沒有婚床,怎麼結婚?”
“插草為香,明月為燭……天為被,地為床……”
“姑奶奶你別鬧,會出人命的!”
華子良不是對手,落荒而逃。
田曉月卻咯咯大笑,揮手道:“慢點騎車,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就從了我吧!”
“從你妹!”
華子良頭也不回:“明天一早來接你,你別睡懶覺!”
次日一早。
華子良打包了幾大袋子草藥,要鐵蛋開拖拉機送去鎮上,半道帶上田曉月,從鎮上打車前往縣城。
田曉月擔心華子良這大生意跑了,跟著華子良發了草藥去藥都,拉著他來到百貨大樓。
百貨大樓第一層,被田曉月的公司拿下一半,都是買首飾的。
田曉月是經理,很風光,員工們見了她,都點頭哈腰。
三百克金條過了秤,田曉月幫著華子良挑選首飾。
給老媽選了金耳環金戒指,金手鐲一對;
給嫂子美娟選的就多了。
金戒指和金耳環耳鏈,各自七八個,大大小小,不同款式的;金手鐲兩對,一大一小,一對傳統老款,一對現代新款;金項鍊兩條,一大一小;
金手鍊兩條,一粗一細;
又給囡囡選了金手鐲和金鎖片……
一算賬,還剩餘五克。
華子良挑了一個五克的金戒指,給田曉月戴上:
“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別跟其他男人說話,否則打斷你的腿!”
七八個漂亮員工,都捂著嘴笑。
田曉月賺了三千塊加工費,又賺個戒指,自然高興,對員工們說道:
“這是我們村裡地主家的傻子狗少爺,家裡有一萬兩祖傳的金元寶。以後再來,大家都要對這狗少爺客氣一點,千萬不要得罪財神爺。”
華子良壞笑,對員工們說道:“我是你們田經理的老公,以後見我如見你們經理。”
“吃飯了,狗少爺老公。”
田曉月生意做成了,心情大好,拉著華子良:“今天我請你,撐死你!”
已經是午飯時間,華子良也不客氣。
找地方吃了飯,田曉月拉著華子良:“走吧,帶你去喝茶,順便午休一下。”
然後,在賓館開了房間。
田曉月洗了澡,裹著大浴巾走出來,笑道:“你不去洗洗?”
“不洗,大中午的洗什麼澡?”
“那行,聊聊吧……”田曉月坐了過來,勾住華子良的脖子:“子良,說實話,你有物件了嗎?”
“沒有。”
“那你現在就有了,咯咯……”
田曉月抱著華子良,倒了下來。
華子良覺得太突然,扭捏道:“曉月,這不好吧,還沒見過父母啊。”
“都什麼年代了,戀愛自主。先上車,後補票嘛……日後再見父母,一樣的。”
柔情似水,已經將華子良包圍。
華子良也累了,沉醉在田曉月溫柔的港灣裡,不知今夕何夕。
也許,自己和田曉月戀愛了,麗麗就會死心吧?
那時候,麗麗沒了希望,或許會漸漸愛上劉盛邦,以後有個很好的歸宿……
想到這裡,華子良寬了心,一心一意,愛著懷裡的田曉月。
許久許久。
華子良起身,點了一根菸:
“曉月,我先回家了。等你下次回家,我們再說見父母的事吧。”
“子良,你不嫌棄我呀?”
田曉月抱著華子良,認真地說道:“我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做到區域經理,經歷了很多事,其實……不可能給你一個黃花姑娘的乾淨身子了,明白嗎?”
華子良想了想:“我知道,現在的女孩子,在外面都難。”
“所以,也許我不適合你。”田曉月搶過華子良的香菸,吸了一口:
“其實我和麗麗一樣,都是犧牲自己,換取一些東西……昨晚的事,是個誤會,我真的沒有看不起她。子良,如果你喜歡麗麗,就跟她在一起吧,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提她過去一個字。”
華子良不解:“曉月,你剛才要和我搞物件,現在怎麼又說麗麗?麗麗是我乾姐姐,我對她……沒想法。”
田曉月一笑:“那行,你回去再想想吧,也給我一點時間。”
華子良點頭,起身告辭。
“帶好東西,我不送你了,回家給我打電話。”
曉月送到樓下,連連揮手。
華子良一笑,打了計程車,直奔花溪村。
十四天大戲已經結束了,村裡冷清不少。
華子良在門前下車,和工人們打聲招呼,回到後院的臨時醫療室。
美娟立刻起身,拉著華子良離開醫療室,進入這邊的房間,低聲說道:
“麗麗……離家出走了,給你留了一封信,我沒看。”
“麗麗……離家出走?”
華子良渾身一震。
“一大早就走了,是她媽媽刁德霞告訴我的。我打了麗麗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美娟嘆氣,拿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