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中年夫妻，應該是女孩的父母，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她喝了、喝了……煙土熬水……就喝了一碗，睡覺了，我們夜裡起來一看，已經沒了氣，手腳冰冷……”
我去，下午還跟照菊談起煙土治病的事，沒想到，夜裡就來一個！
華子良檢視女孩的氣色，一邊把脈：“為什麼要給她喝這玩意？”
“因為感冒發燒……”
女孩父親還在喘氣：“村裡人，很多都這樣，喝一碗就好了，偏偏我家這丫頭……一碗水灌死了……”
“胡鬧！”
華子良瞪眼，氣得鼻子冒煙。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愚昧不開竅的人，相信煙土可以治療百病！
美娟也鎖了酒窖的門，洗把臉，匆匆換了衣服來看情況。
在酒窖裡呆了幾個小時，不洗臉不換衣服，就渾身酒氣。
而且華子良也是一身酒氣，很容易被人誤會，說這叔嫂倆半夜裡在喝酒取樂。
美娟打著電筒看了看，不由得皺眉：“人都已經不在了，你們還送來，這不是……唉！”
把死人送在自家門前，這很晦氣。
雖然說這裡是醫療室，但是不明真相的人，也會以為病人在醫療室死亡，影響華子良的名聲。
醫療室開業到現在，還沒有病人在這裡掛掉的。
叮鈴鈴——！
電話又響。
美娟回身接了電話，叫道：“子良，是你屯田坳的同學田曉月打來的，說這個病人是她表妹，叫你一定要救救她……”
“知道了。”
華子良嘆氣，衝著女孩的父母說道：“把病人抬進來，我來治療。”
病人父母已經不抱希望，聞言大喜，急忙將女孩抬進醫療室。
“就放在水泥地上，衣服脫了，男子迴避！派人去後面柳佳雲家裡，買一隻活鴨過來，要快！”
華子良指著水泥地面，安排病人躺下，又對嫂子說道：“嫂子，拿一盆涼水，潑在地面上，再拿三條毛巾。”
美娟急忙去後院，打來一盆涼水，潑在地上，又拿來毛巾。
病人已經被脫了衣服，躺在地上。
“家屬過來，用溼毛巾給她擦洗全身。”
華子良一邊握著手，給病人傳功，一邊繼續吩咐：“嫂子，用一碗冷水，加兩勺白砂糖，用力攪化備用。”
美娟立刻去辦。
病人的父親，也從柳佳雲家裡買來了活鴨。
“撬開病人嘴巴！”
華子良一刀斬了鴨頭，直接將噴血的鴨脖子，塞進病人嘴裡。
幾分鐘後，等鴨血流乾了，華子良丟了鴨子，又接過白糖水，給病人灌了下去。
這是解毒奇方，尤其對麻醉藥有效。
灌了糖水，華子良再施展針灸術，連下了七八針。
眾目睽睽之下，病人的手腳開始抽搐，不自覺地嘔吐起來。
“活了，活了！”
美娟激動得大叫，差點跳起來。
明明是個死人，居然救活了，不可思議！
病人父母也悲喜交加，一邊哭一邊感謝……
“不要急著感謝，還早著呢。”
華子良瞪眼，指著病人說道：
“用板車拉回去吧，放在房間裡，門窗全部關上，用棉被堵死，不可見光。另外，準備兩口水缸，倒滿涼水，安排病人在地上，靠著水缸睡覺。三天之內，病人不可見太陽，見了太陽必死無疑。”
病人父母哀求：“華醫生，你跟著過去指導一下吧，萬一我們操作失誤，孩子就沒了。”
“不用指導，就這樣操作，沒問題的！”
華子良揮手：“我要睡覺，我很忙很累。你們現在知道關心孩子，早幹嘛去了？”
病人父母不敢再說，把女兒抬上板車，拉了回去。
也不給錢，只說病人好了再來感謝。
就是這麼樸實！
病人剛走，電話又響，還是田曉月打來問情況的。
華子良接通電話，懶洋洋的：
“老同學，看你的面子，把你表妹救活了。送來的時候就是個死人，要不是你的面子，我真不想接手，萬一有個失誤，連累我一世英名。”
“子良，太感謝你了，等我回來請你喝酒！”
田曉月很激動，又笑道：“我表妹還沒婆家，要不，我介紹給你吧？”
“拉倒吧，我看還是我們倆比較合適，你趕緊回來，我選個好日子，把你接過門，以後給我端茶倒水洗衣疊被養兒子。”
華子良掛了電話。
美娟還在激動中，請教華子良：“為什麼剛才那女孩子已經死了，還能救活？”
“麻醉性死亡，大多是假死。喝醉而死的，也屬於這種情況。”
華子良解釋了一下：“我從樊姐那裡帶回來的葉天士醫案，上面有記載，醉酒和吞服大煙死亡的人，許多都可以搶救一下。”
“反正救活了，功德一件！”
美娟開心，拉著華子良的手：“去後院洗洗睡吧，藥酒還有幾瓶，我來幹。”
“一起吧嫂子。”
華子良洗了手，和嫂子一起，將剩下的工作完成，這才休息。
次日，華子良又委託餘主任派人，將自己的三百瓶藥酒，拉去縣城，發給樊姐。
暫時有六百瓶藥酒銷售，應該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當天中午，是照菊的升學宴。
美娟和照菊因為工作關係，自然親近，也花了一百塊，帶著囡囡，和華子良一起去吃飯喝酒。
反正家裡有大姐二姐照顧。
華子良並沒有多喝，飯後照常坐診。
晚飯後看了胡君，華子良又去韓夢瑤家裡，看藥材鋪子的收購情況，順便挑選一些好藥，留給自己的醫療室。
韓夢瑤已經洗了澡，穿著黑色的超短裙，正在辦公桌前盤賬記賬。
看見華子良來了，韓夢瑤激動不已，拉著他的手：“今天又有小一千的利潤，四股東，每人二百五。”
“瑤姐，這短裙漂亮啊。”
華子良眼神一亮，笑道：“以前沒見你穿過啊，顯得兩條腿好長，好白……”
“還是以前做姑娘的時候買的，沒穿過幾次。”
韓夢瑤拉著華子良來辦公桌後，將他按在椅子上：“你來得剛好，教我打算盤吧，我現在都忘了珠算，算賬很累。”
華子良點頭：“好吧，你再拿一個椅子來，坐我旁邊。”
“沒有椅子，我坐你腿上吧。”
韓夢瑤一笑，已經坐了下來。
“瑤姐，這不行啊……”
“怎麼不行？”
韓夢瑤扭了扭腰，笑道：“開始教我吧，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除二……”
“那好吧……”
華子良也放棄了靦腆，隨著瑤姐的心意。
啪啪啪，算盤聲響起。
從一加到一百，再從一百減回來。
可是，韓夢瑤卻越算越亂，越算越急，越算越糊塗。
華子良也算得滿頭大汗……
半個小時過去，算到第三遍，終於算對了。
韓夢瑤很滿意，拉著華子良的手：“子良，以後每晚都來吧，我喜歡和你在一起……打算盤。”
華子良起身：“瑤姐，你還是買個計算器吧，算賬又準又快。我也沒時間，天天過來幫你算賬。”
“我不要計算器，計算器太無情，還是算盤有人情味，有鄉下的味道……”
韓夢瑤起身，送華子良出門：“子良，你要是忙，一個星期來一次，幫我盤賬，好不好？一個星期一次，可以吧？”
“好吧，該盤賬的時候，我自己過來。”
華子良點點頭，又挑選了一些藥物，算了總價，自己記了賬，拿回家去。
公私分明，是合夥做生意的準則。
次日。
華子良剛剛開門坐診，餘同光風風火火來了。
“餘大哥，是藥酒供不應求嗎？”
華子良有些驚喜。
“三百瓶藥酒，哪有那麼快？我才搞出去六十瓶，剩下的還要賣一個月。”
餘主任擺擺手，低聲說道：“老戴打來電話，他兒子的病，是絕症。從都城聘請的專家會診，連同省內幾家大醫院心內科醫生，都束手無策，據說最多三個月，就要嗝屁了！”
華子良想了想：“我讓他一個星期不死，再來找我，已經一個星期了嗎？”
“四天多了，到今天中午就是五天。”
餘同光奸笑：“老戴愛子心切，讓我來求你。錢不是問題，你隨便開價！”
華子良皺眉：“隨便開價？我要一百萬，他也給？”
一次搞個一百萬，可以養老了！
華子良也很動心啊！
“肯定給，這個錢人家不缺。”
餘同光點點頭，沉吟道：“不過，收了錢治不好病，恐怕不好交代啊。所以，老弟一定要慎重。國內頂級專家會診，都說是絕症，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