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良轉身，打來一盆熱水，放在洗澡盆裡。
美娟用手抄水，在鼻子下聞了聞，嫌棄道：“子良，這是大鍋裡的水吧，一股子騷氣。”
“哪有啊嫂子，這是我用煤氣灶燒的水。”
華子良苦笑：“嫂子你有潔癖，整天疑神疑鬼的。快坐到盆裡，我幫你洗澡……”
“滾你的吧，想得真美。”
美娟一把水灑了過來：“快出去沖涼，別調皮。等我洗了澡，你給我按一按腰和腿，今天累死我了。”
“說話不算話，一輩子頭衝下。”
華子良嘀咕著，退出房間，拿著香皂和換洗衣服，去壓水井邊洗澡。
收拾那些藥物，身上味道很大。
如美娟所說，一股子騷氣。
必須用香皂處理。
可是香皂洗了一遍，身上還是有氣味。
華子良再打一遍香皂，仔細處理。
美娟已經洗了澡，端著洗澡水來到後院裡。
“嫂子，洗好了啊？”
華子良忘了自己身上沒衣服，還很有禮貌地打個招呼。
“是啊，洗好了……哎呀子良，你怎麼在這裡洗澡！”
美娟一扭頭，猛然看見夜色中的華子良沒有衣服，不由得一聲驚呼。
“啊，嫂子，我忘了……”
華子良這才醒來，大囧，急忙蹲了下來，手忙腳亂地用毛巾遮住自己！
“王八蛋！”
嘩啦——！
美娟的一盆洗澡水，衝著華子良潑了過去。
“臥槽，嫂子你……”
華子良叫苦不迭。
美娟潑了洗澡水，噗地一笑，扭頭就走。
走到後門邊，又回頭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忘了……那是我的洗澡水……”
已婚婦女的洗澡水，潑了未婚男子漢滿頭滿臉。
美娟覺得好愧疚啊。
可是當時，真的沒想到這麼多。
華子良鬱悶，再次洗頭洗澡。
前前後後，一共打肥皂洗了三遍。
美娟走過來，拉著華子良道歉：“對不起啊小叔，我剛才忘了是洗澡水，所以……實在對不起你。”
“沒事，就是多洗了一遍澡，更乾淨一些。”
華子良倒是沒有那麼多忌諱：
“走吧嫂子，去房間裡，我給你按一按，緩解一下你的疲勞。”
“都半夜了，還是早點睡吧？”
“沒事，二十分鐘的事。”
“那好吧……”
房間裡點著礦燈，開著電瓶風扇。
美娟俯臥，閉上眼睛休息。
華子良從肩頭開始，施展手法和自身的玄功，一路向下按壓推拿。
“小叔，你知道我大嫂子，今天跟我說了什麼嗎？”
美娟享受著推拿按壓，一邊開了口。
“是啊，說了什麼？”
“不告訴你，嘻嘻，急死你。”
“你真壞，故意急我。”
“那我睡一覺吧，等我睡醒了，再想想要不要告訴你……”
呼呼的風扇聲中，美娟真的睡了過去。
然後，又夢見了丈夫子風了。
可是，正在夫妻恩愛之時，美娟忽然發現，丈夫華子風的臉龐變了，變成了子良。
更羞恥的是，她竟然軟手軟腳，不能拒絕……
半夢半醒之間。
美娟微微睜眼，卻是一片黑暗。
礦燈不知何時已經沒了電，熄滅了。
而身邊，竟然有呼吸聲。
“子風，是你嗎？”
美娟心裡一顫，擁住了身邊人，溫存無限，輕輕呢喃：
“子風，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每天每天夜裡，我都想你，想得睡不著，想得走火入魔，想得哭溼了枕頭……”
“啊，我大哥回來了？不好意思，我太累，也睡著了……”
身邊那人一驚，急忙坐起，衝出了房間。
“不是子風？”
美娟一呆，坐了起來。
黑暗裡，看身上衣服好好的，這才放心。
關了電扇來到後院裡。
美娟看見子良躺在涼床上，用扇子遮著臉，也不知道是裝睡，還是真的睡著了。
“壞蛋，明天找你算賬……睡前小故事，竟然沒有了。”
美娟一笑，在囡囡身邊躺了下來。
第二天。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
美娟醒來，卻不見了華子良。
“這小子，哪去了？”
美娟嘀咕了一句，自己練功。
等美娟練功結束。
華子良從堂屋裡走來，訕笑道：“嫂子，昨夜裡睡得好吧？”
“好個屁啊，夜裡就睡三四個小時，還被一個壞蛋嚇了一跳。”
美娟揪住了華子良的耳朵，將他帶進房裡，紅著臉笑道：
“你個小壞蛋，怎麼半夜裡在我身邊睡著了？害得我以為是你哥，丟死人了。”
“不是啊，我給你按壓推拿結束，看你睡得香，就沒忍心叫你，打算等你過了覺頭再喊你，誰知道我也累了，就歪下去睡著了……”
“那你有沒有幹……壞事？”
“真的沒有，我睡得像死豬一樣……”
“臉色這麼紅，你一定幹了……什麼壞事。”
美娟嗤嗤低笑：“反正我睡著了，抓不到你的把柄。”
“真沒有，我可以發毒誓！”
“傻瓜，我也沒怪你啊，發什麼毒誓？”
美娟堵住了子良的嘴巴，咬耳輕笑：
“你以前當傻子的時候，也經常這樣，擠在我身邊就睡著了。我呀，就當你昨晚上又傻了，不就得了。”
子良心中感動，卻不知道怎麼說，憋了半天，忽然小聲說道：“嫂子，我可以、可以……叫你一聲、一聲媽媽嗎？”
“啊？”
美娟臉色一紅。
“算了，當我沒說。”
華子良尷尬，轉身就要走。
“別走。”
美娟拉著子良，捂嘴笑道：“你在我耳邊說，小點聲，別讓別人聽見……”
“媽媽！”
華子良臉色漲紅，湊在美娟耳邊叫了一句，扭頭就跑。
美娟身上的母愛光輝，母性之美，令人迷醉。
他早就想這麼叫一句了……
直到早飯時候，華子良還是臉色紅紅的。
美娟卻神色平常，反倒多了一分笑意，看見子良的時候，眼神裡更是閃動著慈祥的母愛光芒。
上午日常接診。
沒有病人的時候，華子良就給照菊和嫂子上課。
照菊又發痴，給華子良把脈。
華子良有玄功基礎，可以調整脈象，逐一講解。
照菊想了想，忽然笑道：“子良哥，懷孕的人有喜脈，這個喜脈是什麼樣子的，你弄一個出來給我看看？”
“小傻瓜，我是大男人，怎麼也弄不出喜脈來！”
華子良哭笑不得，拿起摺扇，在照菊頭上敲了敲：“以後有孕婦來看病，你可以試著給人家把脈，感受一下。”
美娟壞笑道：“聽說鍾大爺家裡的母牛，懷了小牛，照菊去給母牛把脈吧。”
正說著，門前來了一輛麵包車。
丁之旺走下車來，手裡提著水果牛奶，帶著兩對小夫妻。
兩個婦女，都是孕婦，五六個月的樣子。
華子良哈哈一笑：“菩薩大表哥來了，蓬蓽生輝啊！”
“老弟，你又來。”
丁之旺乾笑著，在門前打量打量，進了醫療室：“華老弟的醫療室，有聲有色啊。我來參觀學習，也順便看看你老母親。”
華子良接過禮物，招呼院子裡的華帶娣：
“二姐，白龍村的村長大表哥來看老媽，你陪著吧。”
“村長大表哥啊，真是稀客，還想著看望我媽，太感謝了。”
華帶娣見了村長，自然滿臉堆笑。
丁之旺點點頭，走個形式，和華子良老媽打聲招呼，又轉回醫療室。
華子良發煙：“大表哥，有事嗎？”
“家裡兩個親戚，帶來找你看看胎相。”
丁之旺指了指兩個孕婦。
華子良點點頭，吩咐照菊：“照菊，你先給她們把脈，感受一下。”
照菊大喜，一個個把脈，然後說道：“應該是喜脈，懷孕了……”
美娟噗嗤一聲，笑得忍不住。
人家都有肚子了，當然是懷孕了！
華子良也搖搖頭，瞪了照菊一眼，親自給孕婦把脈，然後，給了調理保胎建議。
“謝謝。”
丁之旺一笑，隨口問道：“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華子良沒留意，隨手一指：“這邊是男孩，這邊是女孩……”
說罷，華子良才覺得不對勁，皺眉道：“大表哥，你問這個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