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混,你還能管得著?”
華子良瞪眼:“在家裡管你男人管成習慣了吧,見了男人就要管?”
“呃……”
丁長琴張口結舌,隨後笑道:“行行行,以後不管你了,趕緊給我針灸吧,我還要回家呢哄孩子呢。”
美娟抱著囡囡站在一邊,責怪子良:“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長琴來看病呢,是病人,把人家氣壞了,可不得了。”
丁長琴嘿嘿一笑,脫了外衣,在治療床上躺下:“子良,你看你嫂子,這才是好人啊,你小子就是個壞蛋。”
美娟看見丁長琴身上的衣服太小太少,三點加起來,都拼不出一尺布,覺得帶著囡囡在這裡不合適,轉身走了。
華子良上前,打量著丁長琴:“別跟我說什麼好人壞人,錢呢,這回沒有忘記帶吧?”
丁長琴抖了抖腿,晃了晃胸:“你看我身上,哪裡能裝錢?要不,你搜搜看?”
“那就把衣服穿好,明天拿了錢再來!”
華子良沒好氣,抱著胳膊不動。
對於謝雨枝,華子良很有同情心,主動少收錢。
但是對於丁長琴這個狐狸精,華子良可沒好印象,見一次就要一次錢。
“你看你,一個大男人這麼小氣,見面就要錢。”
丁長琴拉著華子良的手:“好歹我們也是同學,又住家住戶的,你還怕我搬家跑路了?趕緊治病吧,下次一定帶錢給你,不給錢,我就是小狗。”
“反正你挺狗的!”
華子良嘆氣,取出銀針,開始治療。
丁長琴盯著華子良的臉,笑嘻嘻的,想說什麼。
“你閉嘴,別說話。”
華子良先打預防針:“你要是亂說話,害我分心,扎錯了地方,可別怪我!”
“放屁,我不說話,你就不分心了?我們村裡田駝子的老婆是個啞巴,一輩子不說話,田駝子還不是一樣分心,跟她生了五個兒子?”
丁長琴不服,頂了一句。
華子良抽出一根大號銀針,對準了丁長琴的嘴。
丁長琴嘻嘻一笑:“行了子良,我不說話行了吧?”
二十分鐘後,針灸結束。
華子良收拾銀針,一一消毒歸位:
“丁長琴,別開玩笑,下次真的要給我帶錢來。再不給錢,我要喝西北風了。而且現在夏天,西北風都沒有。”
“知道了,囉囉嗦嗦的!”
丁長琴真是穿上衣服就翻臉,瞪眼道:“別說得這麼可憐,喝西北風……下次過來,我餵你,就當多奶一個娃娃,保證把你奶得白白胖胖的。”
華子良點頭:“行啊長琴,就憑你這句話,下次不見錢,你叫我祖宗,也別想我給你治病。”
丁長琴嘿嘿一笑:“小祖宗,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我知道,你嘴上說得狠,心裡對我好著呢。”
好你大爺!
華子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把這不要臉的狐狸精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洗澡睡覺。
可是剛剛上床,餘主任又從縣城打來電話:“子良,幫個忙吧,明天來縣城看個病人,是我舅舅的老上級,現在退休了。”
“餘大哥,醫療室正式開業,每天都有病人上門,我走不開啊。”
華子良嘆氣:“能不能委屈一下你舅舅的老上級,親自過來一趟?”
“那個老人家,退休前抓捕歹徒,出車禍截肢了……”
餘同光也嘆氣,苦笑道:“一輩子英雄,現在沒了雙腿,情緒低落,不願意出門。”
“別說了餘大哥,明天我趕頭班車去縣城。”
華子良肅然起敬,一口應承。
這年頭英雄難得,這樣的老英雄,值得尊敬。
定好鬧鐘,華子良立刻睡覺。
次日,天還沒亮,華子良就跟嫂子打了招呼,去鐵蛋家裡開拖拉機。
華子良家的後院,院門不夠大,拖拉機開不進來!
鐵蛋喜歡玩拖拉機,後院門也夠大,華子良乾脆就放在他家了,反正不要停車費。
巧了,二芳也起早上班。
於是又坐了拖拉機,再一次讓華子良帶著她飛起。
到了鎮上,華子良將拖拉機停在信用社大門前。
這樣停車,挺缺德的。
估計信用社員工開門營業之後,會罵娘。
但是有餘主任的關係,華子良不怕!
也是餘主任讓自己去縣城看病的,以後就這樣辦,你麻煩我一次,我堵你大門一次。
二芳在這裡和華子良分手,問道:“子良哥,你晚上還來鎮上,給老王看那種髒病嗎?”
“噓……”
華子良兩根手指封住了二芳的嘴:“這事兒保密,不能說,知道不?”
二芳抿嘴一笑,使勁點頭。
華子良說道:“你想坐我的拖拉機,我晚上就早點過來,看病之後,去你的廠子接你。你等著就行,要是等不到我,就打我醫療室的電話問一問。”
“那太好了,你的電話號碼我知道!”
二芳開心起來:“今晚上,我還要開車,開個夠!”
這小丫頭,開車上癮啊!
華子良一笑,揮手直奔車站。
再聊下去,趕不上頭班車了。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華子良上了車,在後面坐下,看著窗外發呆。
車上空蕩蕩,就三四個乘客。
“等等我,等等我!”
客車啟動的時候,後面追來一個乘客,打著雨傘奔跑,胸前的兩坨上下顛簸,頗有波濤洶湧之勢。
“師傅停車,後面有乘客!”
華子良認出了那人,是屯田坳的田曉月,急忙招呼司機。
田曉月終於上了車,收了雨傘氣喘吁吁。
“過來,這邊!”
華子良站起身,衝著田曉月揮手。
“咦,在哪都能遇上你!”
田曉月走了過來,在華子良身邊坐下,胳膊一拐:“老同學,是不是要結婚了,打算去城裡找我買金項鍊啊!”
“買不起買不起,看都看不起。”
華子良連連搖頭。
“看看不要錢的。”
田曉月身子靠過來,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金項鍊,低聲說道:“你看我的項鍊,是今年的最新款,尤其是項鍊吊墜,好看哦。”
“是嗎?”
華子良聞言,很自然地低頭一看。
可是,只看見項鍊,沒看見吊墜啊。
因為項鍊向下墜去,進入了兩座大山之間。
而吊墜,還藏在大山深處,似乎被大山夾住了……
華子良臉色一紅:“老同學,你真的讓我看,就拿出來吧。這樣看,不方便,弄不好你還說我耍流氓。”
“胡說,這麼珍貴的東西,大庭廣眾之下,你叫我怎麼拿出來給你看?”
田曉月嗤嗤一笑,忽然起身,坐在華子良的腿上。
“喂,你幹嘛。”
華子良措手不及,低聲說道:“老同學,這是公交車上,注意影響啊,遇上熟人,我們說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