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良鍥而不捨，笑道：“放開量嘛嫂子，大口喝，束手束腳的，像個新媳婦，別人還說我們家虐待你這個兒媳了。”
“就是你虐待我了。”
美娟斜眼一笑：“我整天吃不飽穿不暖，睡到半夜裡，眼淚都往肚子裡流。”
“那我疼疼你，賞你一塊肉。”
華子良夾起一塊排骨，送在嫂子的碗裡。
“以為我不敢吃？”
美娟瞪眼，啃起了排骨。
老太太耳朵聾，聽不到子良和美娟在說什麼，但是看見這其樂融融的場景，也滿臉微笑。
一杯酒喝完，美娟再也不要了。
華子良也不好勉強，自己又喝了一杯。
飯後，華子良想起照相機，拿來把玩，趁著嫂子在給廚房裡洗碗，給她連拍了好幾張。
“喂，你幹嘛？”
“照相機啊嫂子。”
華子良得意一笑：“等會兒你換上新衣服，我給你拍照。然後洗出來，一定好看。”
“哪來的相機啊？”
“老王給的。這王八蛋看病不給錢，就給了菸酒和這個照相機。”
華子良撒謊，隱瞞了常雪珊的事：“這是數碼相機，不用膠捲的，可以隨便拍，然後挑選照片去洗印。”
“這麼高階的嗎？”
美娟洗了碗，揭下圍裙，擦擦手來看。
華子良將剛才拍的照片調出來，給嫂子檢視。
“拍得好醜。這個不要洗，要不我揭了你的皮。”
美娟一巴掌打來：“跟我來房裡，給囡囡換上新衣服拍兩張，看看可好看。”
華子良點頭。
房間裡，點著礦燈。
感覺不夠亮，又加了兩隻蠟燭。
囡囡換好新衣服，拍了兩張，果然可愛。
“嫂子，你也換上新衣服，我給你拍幾張。”
“我正要問你，明天回孃家，穿什麼衣服好……”
美娟一笑，將上次的幾套新衣服拿了出來。
“裙子吧，很少看見嫂子穿裙子。”
“那我穿起來看看。”
美娟一笑，把華子良推出門外。
換好衣服，美娟這才開門。
華子良端著相機，拍了許多張：“嫂子，你自己挑好了，我再去沖洗。”
“隨便，你選吧，洗兩張就好了，費錢。”
美娟彎腰抱起囡囡，逗笑道：“囡囡，明天穿新衣服去外婆家，高興不？”
華子良也逗了逗囡囡：“囡囡，明天和爸爸媽媽回外婆家，高興不？”
啪！
美娟一巴掌抽來，笑罵：“要臉不，你是囡囡爸爸？”
“小爸也是爸。”華子良理直氣壯。
“滾，人家還說長嫂如母呢，你咋不叫我老母？”
“可以啊，我叫你老母，你以後就像帶囡囡一樣帶我，每天晚上都抱著……”
“閉嘴！”
美娟掐著華子良的臉皮：“臉皮就像牛皮一樣，這麼喜歡做兒子？”
華子良嘻嘻一笑：“下輩子吧嫂子，我投生成你兒子，孝敬你一輩子。”
“我可不要這麼貧嘴的兒子。”
美娟嗤嗤一笑，把囡囡塞給華子良：“滾出去，帶你乖女兒玩吧，我換衣服，馬上教我練功。”
華子良點點頭，抱著囡囡去後院裡乘涼。
美娟洗了澡，又伺候一趟婆母，接過囡囡，哄她睡覺。
華子良也去洗了澡，回到涼床乘涼。
這次停電，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完全恢復。
漸漸的，囡囡睡去。
華子良放下扇子：“嫂子，練功不？”
美娟卻不好意思：“老媽看著，我不好意思……”
華子良想了想：“去堂屋裡吧，地方大。”
美娟一笑，起身進了堂屋。
堂屋寬敞，又有地坪。
練習基本功，場地合適，就是有些悶熱。
華子良將礦燈放在桌子上，指導嫂子練功，手把手糾正動作。
練了一輪，美娟稍稍休息，拿著毛巾擦汗：“我都練了兩天了，怎麼就是覺得累，沒有你說的精力充沛啊？”
“別急啊，再過三五天，你就能體會到這裡面的美妙。”
“好吧，我就聽你的騙，繼續練習。”
美娟放下毛巾，忽然將礦燈調得很暗，低聲說道：“子良，我能不能穿著背心練功，太熱了，又被你灌了一杯酒……”
“當然可以啊，又沒人看見。”
“那行，你不許笑話我。”
美娟一笑，去了外罩，穿著一個運動背心，繼續練功。
一陣陣酒香，傳入華子良的鼻子。
真奇怪，嫂子喝了酒，身上就有這種味道，令人陶醉。
子良在後面扶著，細心指導。
第二輪練完，美娟彎腰捶腿：“不行，腿又酸脹難忍。我洗個澡，你再給我按一按吧。”
“不用，就這樣按吧，按完了你再洗澡。”
“可我身上都是汗，髒兮兮的……”
“沒有啊，你身上的酒香味，可好聞了。”
“貧嘴，灌我喝酒還有理了？”
美娟一笑，進了房間。
華子良也帶著礦燈，跟了進去。
“把燈關了，和昨晚一樣……要不挺害臊的。”
“那行。”
華子良關了燈，摸著黑操作。
“好舒服，又酸又熱又麻，還有一點痛。”
美娟很享受這種感覺，又問：“對了子良，我可以學習你這種按壓推拿手法嗎？”
“當然行啊，學得越全面越好。以後成為真正的中醫，單獨接診，是最終目標。”
“我跟你學，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中醫，需要多久？”
“嫂子這麼聰明，只看常見病和婦科病，估計一年就可以了。”
“我怕我讀書少，知識不夠呢。”
“可以補啊，初中知識不難，抽空學個大概就行。”
“好吧，我學……”
一邊聊，一邊推拿。
不知不覺，美娟睏意上湧，竟然睡著了。
又做起了美夢。
夢裡，丈夫華子風回來了，恩恩愛愛，一響貪歡。
說不盡的情話，滿滿的愛，深深的情，還有兩顆顫抖的心，在一起撞擊。
“子風，子風……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情到深處，美娟發出了夢囈。
華子良心裡一酸，開啟礦燈，推了推嫂子的肩膀：“嫂子你睡著了嗎，做夢了嗎？醒醒。”
“啊，做夢？”
美娟茫然醒來，看著華子良發呆。
“嫂子，你又夢見大哥了，在叫大哥的名字。”
“子良。”
美娟呆了呆，忽然哇地一聲大哭，抱住了華子良：“子良，我是真的想你大哥了，你要是你哥，該有多好啊……這幾天好奇怪，我每晚都夢見你哥。可是一醒來，卻不見了……”
華子良知道嫂子的苦，嘆氣道：“嫂子，過兩天我問問戚老吧，看看可有訊息。”
美娟抬頭，擦眼淚嘆息：
“我越來越沒出息了，以前都沒這麼想，現在卻有些瘋瘋癲癲，走火入魔了……唉，真是奇怪。”
“現在日子能過了，可是你的家還不完整啊，囡囡沒有爸爸，我能理解。”
“謝謝你，子良，沒有笑話嫂子。”
美娟起身，拉著華子良去後院：“如果你哥不回來，你就是囡囡的爸爸，要一輩子照顧囡囡，不行也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