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也不想賣妻賣女，但他已經把家產都輸光了，哪還能湊到錢。
他抬腳要走，但婦人卻死死抱著他的腿不讓，“你去湊點錢吧，求你了。”
“起開！”
眼看路人越來越多，男人開始不耐煩，一把踹開她。
“上一邊去，老子就是娶了你才這麼晦氣，一天天都輸了，都是你害的！”
說罷，再踹這婦人一腳，轉身就走，壓根沒想湊錢幫忙救女兒。
這婦人被他踢倒在地，心都碎成渣片。
她從未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嫁給這種男人，甚至連女兒的生死都不顧。
看著手上零零碎碎的銅錢，壓根救不了女兒。
這婦人一臉絕望，跌跌撞撞回去青樓，抱著女兒看了一會，突然掐住女兒的脖子，想帶著她一起死。
瑩姐兒三個聽的眼睛瞪大，忙問，“後來呢？”
廚娘嘆一口氣，“後來據說母女倆被救下了。也認命了，竟乖乖在青樓待著了。”
三人聽的面面相視，“認命了？這麼快？”
廚娘嘆一口氣，“不然能怎麼辦呢，男人靠不住，孩子還小，她要是不認命，難不成再帶孩子死一次啊。”
景涵問，“那她就認命讓她閨女當花娘嗎？”
廚娘皺眉道，“不然能怎麼辦？她一個婦道人，孃家也窮，哪裡能幫到她。”
死都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肯定下不了手。
既然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認命了。
三人聽的一陣唏噓，感慨遇人不淑的悲涼。
原本以為這事到此就了結了，沒想到過一段日子居然聽說那男人死了？
廚娘出去買菜的時候就聽到這事，回來就跑來跟瑩姐兒她們講了。
瑩姐兒跟景涵也詫異，“死了？”這麼快？
“快說說怎麼回事?”
廚娘比她們還來興，跟她們道，“聽說是半夜喝酒，喝的酩酊大醉，走河邊不小心跌入河裡淹死的。”
畢竟是過節，喝點酒跌入河裡不是沒發生過，眾人聽過後也就散了。
瑩姐兒三個聽的點點頭，覺得很解氣。
“天道輪迴，沒良心果然要遭報應！”
又過幾日，天氣稍微暖和一點，瑩姐兒跟景涵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兩人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只能重新去買新的。
倆個孕婦都愛美，當即收拾收拾就出門了。
陽姐兒跟小紫跟她們一起出去，還是去上次那個市集買。
因為這個市集的店鋪很多，什麼花樣的衣服布料都有，選擇性很大。
一行人一起來到目的地，慢慢下車去店裡逛。
她們正看著布料，就看到一個同樣大肚子的婦人也在挑料子。
瑩姐兒跟對方同時看到一塊布料很軟的杏黃色料子。
那料子的顏色淡淡的，鵝黃中帶一點淡淡的白，顏色特別溫柔。
瑩姐兒伸手去拿，對方孕婦也伸手去拿。
兩個孕婦同時拿同一塊布料，倆人都愣了一下。
瑩姐兒朝對方笑了笑，問她，“你喜歡這塊？”
對方也對她笑了笑，聲音軟綿，“你想要嗎？那讓給你吧？”
瑩姐兒頭一次看到這麼溫柔的婦人，忙說，“不不不，還是給你吧，我選其他也一樣。”
那婦人稀罕的摸了摸那料子，顯然是喜歡的，“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謝謝你。”
瑩姐兒笑著擺擺手，“沒事，你喜歡就好。”
兩個大肚婆對彼此的印象都很好，相互問一句，“敢問，您怎麼稱呼？”
對方笑了笑，“我姓方，你叫我方娘就好。”
“方娘？你不是當地人？”
方娘莞爾一笑，搖搖頭，“不是，我是隨我夫君過來這邊做生意的。”
“我本是南方人，家裡是做扇子生意的。”
瑩姐兒問，“那怎麼來了這裡？”
方娘許久沒跟人聊，便說，“不然我們去茶樓坐著說說話？”
瑩姐兒點頭，“好啊，今日我做東，咱好好聊聊。”
方娘靦腆笑了笑，眼底裡全是溫柔。
“好，我知道有一家茶樓很靜謐，我帶你去。”
景涵也跟她們一起。
於是一行人轉移陣地，去了茶樓。
瑩姐兒看方娘輕車熟路帶她們來一家環境很優美的茶樓，問她，“你常來這裡嗎？”
方娘點頭，“這家茶樓是我相公開的好友開的，我經常來。”
瑩姐兒詫異，“你相公的好友開的？”
“你們兩家人一起來這裡做生意嗎？”
方娘笑了笑，“是啊，平娘一家也過來了，他們兩口子跟我相公感情很好。”
明明是笑著說的，但瑩姐兒卻覺得她很疲憊。
“方娘，你是累了嗎？要是累了就回去吧，我們改日再聊也可以。”
方娘搖搖頭，深深嘆一口氣，“我不累，我還想跟你說說話。”說完眼眶就紅了，眼淚一下子掉下來。
瑩姐兒唬一跳，忙拿帕子給她擦擦淚，“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方娘一直落淚，哭了一小會才醒了擤鼻涕。
丫鬟忙去給她端水洗洗，一臉擔心。
“這位夫人，您是不知道，我家姑爺自從來了這裡，對我家小姐就冷淡了。天天不回家不說，小姐來找他，他還生氣。”
“就是小姐懷孕了他都一臉冷漠，壓根不在乎小姐跟肚裡的孩子，都不知道姑爺是怎麼了。”
瑩姐兒一聽這個，有些心疼跟不解，“方娘，你跟你相公有什麼矛盾或是誤會嗎？”
方娘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來之前我們還好好的，但到了這裡，他就撇開我做生意去了，再也不管我。”
就是她懷孕的訊息遞過去，他也漠不關心，彷彿對這個孩子的到來一點都不驚喜。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哪裡惹他生氣了，也嘗試跟他溝通，但他都冷漠拒絕，還說我想太多，說他生意忙，叫我不要太鬧騰，讓我安生在家把孩子生下，別說動不動就去找他。”
本來恩愛的夫妻，相公突然變冷漠，做妻子的自然會不解，當然想問問。
可她相公卻說她多心了，還說他生意忙，讓她別來煩他，根本就是不想跟她多說。
方娘本就因為懷孕難受，再被相公冷漠對待，整個人都鬱鬱寡歡。
要不是肚裡還有孩子，她怕更想不開。
瑩姐兒看她一臉疲倦，整個人蔫蔫的，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