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河十分寬大,河面上全是貨船,一條一條在江面停留。

河岸兩旁都沒有點火,黑漆漆一片,只能透過月亮看到一些船的輪廓。

妍姐一行人,都帶著披風跟帽子,她們上前,跟一個船家交流了幾句,然後就把裝人的箱子交出去。

景釋榕在一旁看著,見祁袁銘跟森哥兒居然在船上?眼神微動。

他沒多看,只略略掃了那艘船的機關位置。

妍姐辦完事,就回來了。

她過來,招呼景釋榕一聲,“走了,回去吧。”

景釋榕問她,“你們這是做什麼?買賣人口?”

妍姐冷冷看他一眼,“你不都看見了嗎?”

“怎麼,怕了?”

景釋榕沒答,反問,“賣幾個人能賺多少?”

他這般問,妍姐倒是笑了。

“怎麼?你也想分一杯羹?”

景釋榕聳聳肩,“我隨意,都可以。”

他要是直接索要,妍姐會反感,會覺得他不過如此。

偏偏他一直都保持這種可有可是的態度,讓妍姐覺得有趣極了。

“行。既然你感興趣,一會我帶你上船,讓你見識見識,咱這生意是大還是小?”

景釋榕唔了一聲,沒再作答。但心裡卻隱隱覺得這條船的盡頭,可能就是他們買賣的主要場地。

他總覺得船上藏了不少人,且都是無辜的少男少女。

過了一會,他們走了另一條小路,然後繼續走地下隧道,接著才到河的對岸。

景釋榕暗暗記下路,心中也詫異,沒想到這裡居然這麼地下隧道?

難怪這麼多人走過去,岸上都沒人發現,原來都是從地下走。

他們到對岸後,一起上了剛才那艘大船。

研姐領頭上去,景釋榕跟在她後面。

祁袁銘跟森哥兒也穿著斗篷混了進來。

這艘船的表面看著破破舊舊,外面看就是運貨的大貨船。

沒想到進來裡面,卻裝修的不錯。尤其是三樓。

一樓跟船艙裝了人,景釋榕不方便下去,就由祁袁銘跟森哥兒下去察探。

他們跟隊伍走到船艙。

才發現船艙里居然放了十幾個漂亮的少男少女。

這些少男少女看著都才十四五歲,面容姣好,身上氣息淳樸,顯然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有些身上穿的富貴些,看著像是大戶人家的閨女。

他們一個個都被迷藥迷暈,軟趴趴的倒在箱子裡昏睡著。

管事的吩咐下去,“先給他們喂點水,看好咯,別磕了碰咯。”

祁袁銘跟森哥兒一起過去給孩子們喂水,接著悄悄在路上留痕跡。

既然皇帝派了大部隊過來,肯定會沿途找過來。

這艘船上殺手,眾多,他們需要更多人手才能將他們一舉拿下。現在只能靜觀其變,等隊伍來了才能動手。

景釋榕在三樓,走到窗戶邊,巡視一眼河道兩旁的位置,問妍姐,“這是要去哪裡?”

妍姐喝一口酒,告訴他,“河的盡頭。”

“河的盡頭?”

他隱約記得,祁袁銘的那張羊皮地圖上,有條長長的河流。

河流的盡頭,是一處深山老林。

難不成這些人把不正經的店開在森山老林裡?

景釋榕覺得很有可能,便不說話了。

他現在不能暴露自己,話不能問太多,點到為止就好。

妍姐就喜歡他這種問一句就不問的懂事。

要是他問太多,她反而覺得他是一個臥底。

偏偏他只問一句就不問了,叫她接下來想說的話都沒臺階。

她嬌笑一聲,“你不怕我把你賣了?”

景釋榕頭也不回,“賣了我,是你的損失。”

這麼自信的態度,再次讓妍姐笑的肩膀抖動。

“哈哈哈哈,你太有趣了,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說著,靠過來,要摸景釋榕的臉。

景釋榕卻躲開了,走到另一旁,給自己倒杯酒。

妍姐就喜歡他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勁兒,嬌笑一聲,調戲他,“瞧你。就只是想摸摸你的臉,你都這麼害羞。要是晚上,我對你做些什麼,你不得臊死啊,哈哈哈哈。”

景釋榕回頭,瞥了眼她臉上簌簌往下掉的脂粉,忍住噁心,回頭看窗外,不言語。

他這般無趣,妍姐非但不討厭,興致反而很高漲。

“一會我帶你去店裡看看,那家店屋子多的很,到時候你喜歡什麼,我都陪你好好樂呵樂呵,嗯?”

景釋榕不答,問,“屋子?很多?”

他表情難得懵懂,讓妍姐愛的不行,變態似的靠過來,“是。很多很多屋子,足有一百間屋子呢。”

景釋榕眉毛微挑,“一百間?”

那豈不是能住一百個人?

難怪需要拐那麼多少男少女過去。

看來去裡面做骯髒勾當的客人還很多。

而且性格可能都是及其變態的。

景釋榕越想越覺得噁心,袖子下的拳頭微微握緊,打算晚上就將那家店燒了,免得再繼續禍害無辜的少男少女。

船一路穩穩到了森山老林裡。

一開始進去的時候,裡面黑漆漆一片。

直到再往裡開,才看到燈火一片。

外人絕對想不到,這僻靜的森山老林裡,居然真的開了一家奢靡的“夜店。”

說是“夜店”,其實就是黑色青樓。

而且是食人窟一般的黑色青樓。

船靠岸後,隱隱能聽到黑色青樓裡傳來的調笑聲,哭喊聲,甚至是尖叫聲。

但船上的人卻司空見慣一般,臉上面無表情,似乎聽慣了裡面的慘叫。

他們聽慣了,景釋榕跟祁袁銘還有森哥兒卻聽不慣。

他們明顯聽到有姑娘在求助,接著是被鞭子抽打的聲音,然後姑娘痛的大叫。

景釋榕拉低帽子,帽下的眼神很冷,顯然動怒了。

就連一向好脾氣的森哥兒都覺得生氣,氣憤這裡的人真是沒人性,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

祁袁銘更是深吸好幾口氣,怕自己忍不住會衝出去將那姑娘救出來。

還好他提前跟陽姐兒她們知會,讓她們做好心裡預設,不然真到這裡,不知道會被嚇成什麼樣。

森哥兒也好奇,“你把我姐跟陽姐兒藏到哪了?”

祁袁銘比個噓的手勢,告訴她,“就在船艙裡。”

森哥兒一驚,“什麼?你?”

祁袁銘被捂住他的嘴,“我本來想把她們放街道,但巡視一遍,發現那一條街都有人在巡邏,看起來很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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