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功,劍斬邪道人,善功,叄仟玖伯(3900)

當兩段殘軀落到地上,激起灰塵時,風秉文也翻開了天書,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善功記錄上新增的那一行。

“果然。”

頓時,原本還顯得有些懶散的風秉文整個人都精神了。

有昨晚的案例,風秉文也知道自己這一劍下去,善功有很大機率增長,可昨晚畢竟還是捎帶增長一點惡行。

不過,大半夜扒在山頭樹梢上,偷窺別人家府邸的?能有正人君子,想想也不可能,多半不是什麼好貨。

而他從古塔中摸出斬妖劍砍的這一下,算是驗證了,讓他放下心中枷鎖,沒了顧忌。

“大豐收啊!”

風秉文笑了起來。

身穿錦袍,黑髮披散的少年郎,手持一柄閃爍妖異血色靈光的三尺長劍,在月光中開懷而笑的這一幕場景,頓時讓周圍不少“人”心中生出寒意。

“這要是不收割都對不起你們啊。”

說話間,風秉文的目光投向遠方一處山頭,他的眼中,倒印出一位幾乎與山石融為一體,不分彼此的矮小身影。

“土行孫?”

瞧著那五短身材的矮小侏儒,風秉文腳下土黃靈光閃爍,修長挺拔的身影一步踏出,跨過數里之遙。

道體神通,縮地成寸!

“當真謹慎啊!”

閒庭信步間,風秉文已然站一塊掩藏在碎石瓦礫間,毫不起眼的頑石前,而隨著他在其前方站定,這塊石頭以微不可查的弧度微微顫慄起來。

“需要我請你出來嗎?”

風秉文開口。

“不用勞煩公子,小的這就現形!”

在風秉文的注視下,頑石化作一名抱成團的侏儒,滾落在他的腳下,舒展四肢,露出一張滑稽可笑的面龐與圓潤如球的身軀。

“優伶?”

風秉文眉頭一皺,這侏儒的樣貌讓他聯想到了官宦世家必然會豢養取樂的優伶。

“公子好眼力,小的正是一名供人取樂的優伶,還望公子劍下留情。”

侏儒聽到風秉文的話,還留著兩撇小鬍子的滑稽圓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看起來更為可笑了。

不過被僵硬的笑容擠得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不自覺地望向風秉文手持的赤劍,眼中露出畏懼之色。

他剛剛可是看到了,那位出自鍾家分支的族老一聲都沒吭,直接就被斬了,連句話都來不及說。

雖然看起來很拉胯的樣子,但人家已經能夠化作玄光飛天了,這至少也得是蘊靈境修士才能修的法術。

而他呢,雖然也被主子賞了修行之法,混吃混喝勉強入了修行,但是跟那些自幼讀道經而啟靈脩行的修士不一樣。

“優伶?那你是哪家養的?”

風秉文隨口一問。手中的斬妖劍倒也沒斬下去,這傢伙看起來太弱了,關鍵是他的身上並無惡意,之所以找上他,只是因為這傢伙是除了那陰測測的老頭外,趴得最近的,也是躲的方式最搞笑的。

“京城曹家!”

侏儒語氣謙卑的回答道,在說出自己來歷的時候,語氣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傲然。

“從京都來的?挺能跑的,你的見識如何?”

“小的跟著主子去了不少地方,若論起見識,還是比尋常百姓強些。”

侏儒連忙回答道。

“趴在我家周圍的這些傢伙,都能認出來?”

“您剛剛斬的那位就是來自相溪州江陰府鍾家,不過根據小的瞭解,這家是相溪州赫赫有名的旁門修行世家分出的一支別脈,擅長驅鬼控屍。”

這侏儒為了驗證自己剛剛所言不假,如竹筒倒豆子般,將風秉文剛剛砍的那名老道人的來歷說得一清二楚。

“不錯,還算有點用,暫時不殺你。”

風秉文左手輕輕一劃,這侏儒身旁的碎石沙礫頓時匯聚,直接將他裹在裡面。

這侏儒發現風秉文以土石囚禁他時,臉上本來還露出喜色,可當他運使修出的土靈之力後,發現土氣沉寂,竟沒有回應他,反倒是將他牢牢禁錮,動彈不得。

“怎麼會這樣?”

侏儒心中大恐,這等情況,只有碰上自家號稱曹家五百年一出的少主時才會有,可少主是何等天資,生而近仙的厚土玄元體,拜入仙宗,聽聞正在準備結丹。

風秉文自然是不理會這侏儒的驚奇,他的目光投向近處不遠的山頭,而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便有黑蠍,蜈蚣,毒蛇等五毒之物倉皇逃竄,這處山頭竟不知在何時,已經化作了一處毒蟲之巢。

“這應該不會出錯!”

看著那毒蟲洶湧的恐怖畫面,風秉文嘀咕一聲,已然提劍斬了下去。

劍光浩蕩,殺意沖霄。

殺意來自風秉文手中的赤劍,這柄被風秉文從古塔中取出的,是這件殘破古寶中,唯三完整的斬妖劍之一,當劍指非人之物時,會有極強的反應。

就如此時,劍光掃蕩之下,那恐怕有成千上萬之數的毒蟲直接被碾成了漿糊齏粉狀,鋪滿了一地。

隨後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嚎響起,那是一名似人非人,似蟲非蟲的異類,明明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可他反倒是被砍到了一樣。

“公子,這傢伙我不認識,但是看他這模樣,應該是從南疆那邊來的,修的是巫蠱一類,把自己練成這副鬼樣子,估計也不在意身體了,剛剛他的神魂可能就混在一隻蟲子裡面,想趁機逃跑,可是被公子一劍斬了,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嗯!”

聽到身旁的合適解說,風秉文點點頭,抬手又是一劍,直接將那頭嘶吼的蟲人給砍了,砍完後,順帶往天書瞥了一眼,善功增長四千八多,著實不少,不過玩蟲子的,心性很容易扭曲,也算正常。

而隨手砍了三劍,近小一萬的善功回報,讓風秉文再也按耐不住了,他的身形消失,原地留下一道幻影,當再出現時,一道驚怒交加的吼聲響起,

“豎子,爾敢?”

轟——

震耳欲聾的雷鳴聲擴散,只見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張開寬闊風雷繚繞的雙翼,聲勢驚人,衝向夜空,卻是在狼狽奔逃。

在他下方,一尊身著白衣,黑髮隨意披散的少年登天而上,如影隨形,那向他纏繞而過去的風雷被他隨意撥開,那份輕鬆與寫意不知驚呆了多少人。

“那是趙家族老,趙天寶?”

“怎麼可能?他不是蛻凡境大修士,連風雷翼都用了出來,怎麼會這麼狼狽?”

“快看,又交手了,嘶,趙族老的翅膀被撕下來了,怎麼可能?居然有血灑落?”

“早就聽說趙家有一位族老修行天賦不佳,卻尤善煉法,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居然將風雷翼這門神通煉入軀殼之中,當真化出一雙風雷羽翼來,可惜了。”

“當真沒有想到,這等偏僻地界,居然有如此兇人隱居於此。”

“大事不妙,走為上策。”

“此地不宜久留。”

那驟然爆發而又在極短的時間內結束的鬥法,驚呆了下方隱匿在山水草木之間的眾“人”,不少人都被嚇到了,就準備遁走。

凝氣,開脈,蘊靈,蛻凡,元丹

對於傳承千年的世家大族而言,元丹修士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自然不會在情況未明之時,作為探路石子派遣出來。

而蛻凡境的修士,對於世家大族而言,也是極為重要的,在場大多數人都沒想到,居然有這樣一位大修士潛伏於此,而且還被人找出來,吊著打。

修行每跨過一層境界,修士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便是在同一境界,哪怕是在起步階段的凝氣期,也可以出現一人吊打百人的誇張情況。

到了更高境界,戰力差距自然會被拉得更大,可是出身自赫赫有名的千年趙家族老,還是一位已然將風雷翼這門神通煉入肉身的蛻凡修士,怎麼樣也不算是弱者。

蛻凡,便是取得蛻凡化仙之意,修行到了這一境界,就會有修士將神通煉入身軀,生出血肉變化,一念通神,幾乎沒有法力消耗——當然,這只是這一境界的修行法之一,還有凝結神通符籙道種之法。

“嗯,想走?”

下方的變化自然被天空中的風秉文察覺到了,那些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傢伙,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在黑夜中點燃的篝火堆。

“全都給我留下!”

風秉文迅速追上面前的只剩一隻翅膀的老傢伙,也不顧對方其實有真實痛覺的血肉之翼,一劍將之斬斷,一腳踹在了他的胸膛上,最後再往他的脖子上補上一劍。

行雲流水的一套完成之後,風秉文也沒工夫去看自己斬掉了在場中的最強者,有多少善功,身形向下俯衝,追殺那些都已經嚇到,開始各展神通跑路的窺探者。

“你們這群白痴,這頭怪物有靈目神通,你們根本就跑不掉。”

一位被風秉文一腳從土裡震出來的穿山甲精看到那像自己落下的血紅劍氣,絕望之下發出最後的警告。

“圍殺他!”

死道友不死貧道,是這世上永恆不變的真理,之一。

生死危機之下,沒有人願意犧牲,去成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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