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分為內城與外城,外城主要是商業、工業以及少部分種植業,內城則是住所與官家辦公之地。
城主府坐落在內城最中央,同時承載著辦公與居住的雙重用途。
按照北荒洲商國的規定,城主辦公與居住可以設定兩個地方,城主們也基本都是這麼幹的。
唯有泗水城的顧城主偏要改上一改。
此時的城主府正堂,顧濤單手背後,來回踱步,時而看向不遠處跪著的顧遠,一臉憂愁之色。
“你說你,幹什麼不好,非要去參加什麼開脈,你爹我給你的好日子還不夠嘛?偏要去挑戰我的底線。”
“且不說我顧家祖訓,單單是修仙一途危險萬分這一點,就不是你能承受的,別指望少城主的身份能給你帶來什麼便利,我勸你還是早早死了這個念頭為好。”顧濤一臉你還想怎樣的表情。
修仙一途,看就的是天賦與實力,至於凡界的這些身份,屁用沒有,甚至還沒有一株靈草管用。
哪怕是皇族嫡系,在天賦與實力面前,也只會顯得蒼白,諸如利用凡界的身份去做些什麼等等,更是想都別想。
倘若有誰犯戒,一旦被發現,將會被仙人屠的雞犬不留。
顧遠表情豐富,兩種記憶的融合有時會讓他分不清自已到底是誰,可無論是誰,都想在這仙途走上一遭,哪怕最後粉身碎骨,也不會留下遺憾。
前身想要打破祖訓,現身對於仙途的好奇與嚮往,都是他走這條路的理由,重活一世,誰還想循規蹈矩。
沉思片刻,顧遠堅定開口:“爹,為什麼不讓我去參加開脈?對於所謂祖訓難道就這麼一直順從著?爹難道不想打破這一祖訓?”
顧濤怒火中燒,徑直走到顧遠面前。
“啪!”一聲脆響瀰漫在正堂。
“顧濤,你到底要幹嘛,罵就罵了,幹嘛要打孩子?”一個美婦匆匆趕來,心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顧遠。
“都是你慣的,再插手這件事,連你一塊罰。”到底是自已拼死拼活留下的兒子,顧濤打在手上,疼在心裡。
抬頭看向王離開口道:“將少城主送回他府上,沒我的允許不能放出來,你也好好給我守著,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拿你是問。”
“是。”王離拱了拱手,看向顧遠道:“九少爺,得罪了。”
顧遠知道,參加開脈一事艱難,再這樣下去,只會難上加難。
待顧遠快要離開正堂之時,顧濤才鬆口道:“倘若在這三月中你能留下子嗣,不管男女,開脈之事我便不再插手。”
顧遠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三個月留下子嗣談何容易,從開始到確定懷孕,多久過去了,那開脈考核恐怕早都結束了吧!
與之相比,趁機偷偷溜走希望更大。
回到府上,顧遠看著滿院子的丫鬟姑娘,微微嘆息一聲,倒不是因為這些丫鬟姑娘醜,反倒是各個長得很水靈,每一個都頗具姿色,正是這樣才讓前身有些發愁。
這是他顧家的老傳統,為了更好的留下後代,除卻貼身護衛之外,所有的人員配比皆為適齡少女,哪怕是做飯的廚子也是如此。
或許是從小就生長在這豔窩裡,顧遠對此並無興趣,反而更喜歡刺激一些的,像什麼野貓妖啊,豹妖啊之類的倒是頗有興趣。
顧遠整理著記憶,內心暗道:“真是糟蹋啊!”
不過此時的他也沒什麼興趣,一心想的就是開脈之事,百年一次的開脈,錯過這一次將再也沒有機會。
距離開脈只有三個月,他現在已經遲於眾人,更別說斷崖一途定然兇險。
獲得開脈資格也絕不是走到斷崖這麼簡單,要不然仙人也不會留下三個月的時間。
越想他越覺得此事拖不得,在顧遠一籌莫展之際,守在府外的王離接到城主訊息,隨後眉頭突然一皺。
“城主這是何意?讓我守著又...”很快,王離便理解這其中的意思。
過了片刻,王離直接推開大門,大聲道:“少爺...少爺,我家中突然有急事發生,需要趕回去一趟,只需一刻鐘時間。”
“我離開這事你萬不能告訴城主啊!還有,九少爺您可別在這會跑了,這麼點時間,您也清楚,我隨便就能把您抓回來。”
顧遠原本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一臉你放心的表情:“你有事就快去,我肯定不會自找沒趣的,誰還不清楚你的實力啊。”
王離點了點頭,幾個縱步便離開了少府,同時嘴角掛著笑意暗道:“這麼拙劣的演技,不知道能不能騙過九少爺。”
待王離走遠,顧遠連忙支開眾多丫鬟,將自已獨自關在房中,隨後開啟暗道,這是他多次逃跑的密道,通向內城一個隱秘之處。
按照先前的記憶,這個暗道一直沒被發現,以他現在的看法來說,倒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只不過現在沒那麼多心思去思考種種細節。
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必須要抓緊時間,顧遠速度飛快,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朝著城外走去。
當顧遠離開不久,王離身形出現在顧遠那隱秘之處,一臉凝重的朝著城主府而去。
一邊阻攔九少爺尋仙、開脈,一邊又不管九少爺留下的密道,甚至還放走九少爺,這城主大人葫蘆裡賣的到底什麼藥啊!
王離百思不得其解。
“城主大人,九少爺已經離開,按照時間推算的話,此時應該已經出城。”王離單膝跪地,彙報著情況。
顧濤點了點頭,眉頭凝重道:“知道了,帶上幾個好手去追吧!”
此話一出,王離更是一頭霧水,這到底幾個意思。
還沒理解,顧濤再次開口:“追卻不能追上,同時要儘可能的避免九少爺出現危險,理解了嘛?”
王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徑直離開,這不就是變相保護九少爺嘛。
顧母一臉疑惑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問道:“顧濤,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分明就是在戲耍遠兒,他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顧濤憂心解釋:“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你以為我就真不想打破這祖訓,每次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夭折,我就不難受?”
“遠兒他有這個心思,就讓他去好了,至於祖訓與天譴就讓我來受就好,真到了斷子絕孫那一步,我也認了,顧家這麼多年下來,早都受夠了。”
“我顧家男丁向來短命,就連我恐怕也沒幾年活頭,遠兒他若真能尋得仙道,也能延長壽命,這便算是破了那祖訓。”
顧濤這麼一說,顧母面色憂愁,但還是開口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何要次次阻攔。”
“做戲要做全套,再者說,這麼一來,遠兒會不會更加堅定求仙的決心呢。”顧濤一副我自有分寸的神情。
顧母這才理解,後知後覺的嘀咕著:“要是早點知道你這個意思,我早就給遠兒做足準備了,現在倒好,這一路上困難重重,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顧濤卻是慢悠悠開口:“仙途豈是我等凡人揣測的,要真能準備,那皇室子嗣豈不是更容易成仙?一切全靠遠兒氣運就好。”
“我想,也不會那麼倒黴吧,最不濟也能安全回來,算是做了一次嘗試,倘若這次失敗,也好斷了他那點念頭。”
顧母頻頻點頭,覺得顧濤說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