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抵是希望吧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一名銀髮少女帶著淺笑的臉上，她睫毛輕顫似乎並不想起床，可能是做了一場美夢吧。
在被窩裡窩了好久柳希才不舍的從被子裡爬來，半撐起身子看了看床邊還在睡熟的老人，並沒有將她叫醒。
只是呆呆的看了片刻，就小心翼翼的想將手抽出來。
大抵是感覺到了自已手中有什麼東西在離去，柳老太猛的睜開了眼，手死死的攥緊柳希想要抽出的手。
抬起頭和一汪秋水對視，兩秒後緩緩撥出一口氣。
“小柳希...你...呃...”
看著眼前少女單純的模樣，昨天想好的話語倒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最後只憋出一句“沒事吧...”
“沒事的阿奶，我會努力幹活的，我們家會慢慢好起來的”一個模糊的人影這樣說道。
“可別把自已累壞了”那時的她是這樣說的。
“沒事”柳希雙眸閃爍，一臉認真的說道。
柳老太是第一次得到面前少女的回答，頓時呆愣在原地。
片刻之後不知是不是柳希的錯覺，她發現面前的老人好像年輕了好多，只是精神上的變化，她也看不真切。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柳老太低聲說道。
“對了小柳希，我已經收拾好出第二間房間，你是要繼續睡這間房還是去...”柳老太剛話還沒說完就沉默了下來，因為她看見眼前的少女眼中滿是不解。
對柳希來說在哪裡睡覺其實都一樣，只要能睡著就行，當然如果不是生理原因，睡和不睡也都一樣。
“罷了，小柳希你想睡那就睡那吧...不過你一定要回家睡啊”柳老太帶著一點無奈說道，她怕下次這少女出去後就不像這次一樣，早早的就在床上熟睡了。
……
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早起的鳥兒立在枝頭髮出清脆深遠的叫聲。
“砰砰砰”一陣陣敲門聲響起。
“誰呀，這大早上的，一直敲門敲個不停”秦秀雲帶著不滿的喊道。
張雲飛沒有別的動作，只是低頭吃著飯。
張大山則懂事的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去開門，他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至少可以走路吃飯了。
他將門開啟，外面正站著一個長相粗獷的男子。
張海幾乎是徹夜未眠，他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張雲飛顯得那麼疲憊，還改變了主意。
但光是這個其實還不足以讓他大清早就來找張雲飛，主要原因是他感覺張慶之最近有點心不在焉，就算他再遲鈍也看出來了，他覺得張慶之可能是被那妖女勾了魂。
所有才匆匆來找張雲飛，想問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不會也是被那妖女勾了魂吧，想到這裡他心中還是有點忐忑的。
不過想了想家裡失魂落魄的兒子最後只是默默嘆了口氣。
“張海叔叔，你在做什麼”張大山開啟門對著眼前的人問道。
“沒啥大事，只是有事想問你爹”張海含糊其辭。
然後目光投向屋中，正好對上張雲飛投了的目光，不知是不是自已的錯覺他發現那目光中帶著一瞬的垂暮，雖然只有一瞬但還是讓他捕捉到了，雙眉不留痕跡的輕輕皺起。
“唉，進來吧，不過等我吃完飯再說”
秦秀雲和張大山都看出，張海是想要單獨和張雲飛談，所以吃過飯後就各自去幹各自的事了。
看著隨意的坐在凳子上等著自已開口張雲飛，張海只是撇了撇嘴而後說道。
“我就直說了，那天晚上你究竟看見了什麼”
張雲飛似是知道張海會這麼說一般，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但還是陷入了沉思，似是在組織話語。
看著在思考的張雲飛，張海也沒有去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在一旁。
直到窗外穿出一聲雞啼張雲飛才慢慢的說道“我看見的...呵呵，大抵是希望吧”
張雲飛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已老孃雖然流著眼淚但卻一臉的安心的樣子了。
張海撓了撓頭，被張雲飛奇怪的答案搞懵了。
“就，就這樣嗎...？”在他看來希望就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眼前的男人卻說他看見了？
何其可笑，但看著張雲飛略帶失焦的眼神，多半是陷入了回憶，他突然覺得可信了起來。
兩人皆是陷入了沉默。
許久後張海才又開口說道“你覺得她是...”
“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她應該很孤獨吧”
……
一隻烏鴉笨拙的飛到一彎肩膀上，而這肩膀的主人正坐在一間瓦房的門口，手中拿著一本有點發黃的讀本認真的看著。
而在這少女身後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在為這少女梳頭髮。
不過這少女似乎不喜歡把頭髮紮起來盤好，所有以那老人在梳好之後，只是用一段輕紗將那銀白的髮絲綁成一個低馬尾。
頭髮綁好後那老人才低下身子教這少女識起字來。
指了天，然後告訴少女這就是天，然後在她的手心描出‘天’字。
指了指地，告訴少女這就是地，然後描出‘地’字的。
那少女皆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突然那少女似有所感的轉頭看向一個方向，那老人也疑惑的看去，那是一個路口，但是並沒有人。
兩秒過後少女和老人就都把頭轉回來，那老人繼續教少女識字。
而在那個路口後，張雲飛靠在牆後喘著氣，回想著剛才看見的眼中盡是思愁。
呆愣了片刻後，整理了一下衣襟，剛想走可心中還是放不下。
嗯，最後在確定一眼，對就一眼。
他緩緩將頭探出去，可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滿是皺紋，頭上游走著銀絲的臉。
張雲飛呼吸一滯。
結結巴巴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娘...”
柳老太回頭看了一眼在認真看書的少女，當真是聽話呀，讓她自已看書就自已在看書，一點都沒去管別的。
而後略帶苦澀的對面前的中年人說“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不過小柳希不是她...不過你只是想看看的話不要偷偷摸摸的”
張雲飛欲言又止最後只憋出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