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
人事部確實約談了他們銷售一部的全部員工，吳燁是最後一個被約談的。
多少有點看不起他這個菜鳥，好歹了也是一個月銷售冠軍，居然排到了最後。
人事部的小辦公室裡，風格很特別，一點綠植都沒有。
簡單的一個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一杯白開水，四面白牆，光滑無字。
一個光頭坐在吳燁對面，笑嘻嘻的看著他，讓吳燁有一種自己犯事了，進了局子的錯覺。
吳燁對面的，是人事部的謝經理。
人如其名，聰明絕頂，有種笑面虎反派角色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傢伙不是什麼正經人。
職業和氣質十分矛盾，偏偏在這個位置上乾的穩如泰山。
吳燁很奇怪的是，公司大老闆是光頭，謝經理為什麼也是留光頭，非要凸出自己是緊跟大老闆步伐？
辦公室裡，謝經理先說話，表情和善溫和，言語親切真實。
他先給吳燁說了一下，公司正在轉型，以後機會很多，升職加薪不是夢。
然後又表達了公司不會虧待員工，不是畫大餅的虛偽做派，老闆英明神武，領導有方，高瞻遠矚等等。
總結就是：跟著老闆有肉吃，自己單幹撿垃圾。
然後才委婉的問吳燁，對公司目前有什麼建議和意見，對薪資標準以及福利是否滿意。
意見和建議不重要，主要是對薪資標準滿不滿意。
還讓吳燁談談，對以後帶團隊有什麼計劃規劃。
談及這個，謝經理直言不諱，說是公司給他的機會，才能做這個組長，畢竟他才來公司一個季度。
屬於是新人中的新人，這是什麼？這是資歷，也是考驗，希望他好好把握機會。
最後還來了一句，老闆已經在考慮，會增加各種福利計劃，重建管理體系以及晉升制度。
機會都是留給他們年輕人的。
聽完了，吳燁也聽明白了，全程都在微笑點頭，相當禮貌。
“感謝謝經理，這麼透徹的分析了這些情況，我一定好好把握機會，努力給公司創造更大的價值。”吳燁的話，和其他幾個同事大同小異。
他們也是這樣應付過去的，來之前，怕吳燁應付不了，還給吳燁做了突擊培訓。
騙人這種事情，難道還需要人教？說真話不容易，說假話還不容易？
強項嘛！
得到了大同小異的答桉，謝經理也只是笑笑，還和他握握手：“希望我們共同進步，創造更好的未來。”
“一定會的。”吳燁笑著，斬釘截鐵的回答。
吳燁離開以後，謝經理坐在椅子上，翻開手上的檔案，然後在吳燁的名字前面那個方框裡。
畫了個×。
關上資料夾，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很快就通了：“老闆！一部我們留不住！楚良今天不在，可能已經……”
謝經理還沒有說完，就被電話裡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好，我知道了。”
“老闆，我們不用……”他話說一半，又一次被打斷。
“不用，楚良能有多少錢？他玩不轉的，沒有那個冤大頭，會花那麼多錢投資中介公司。”
老闆那邊言辭鑿鑿，自信滿滿。
他當時找朋友投資，朋友都沒同意，還說不要不他當傻幣。
謝經理在資料夾上劃掉一行字。
老闆想把公司往房地產的大船靠，就是因為公司潛力就在這裡。
精品房地產，需要門檻，楚良只夠一隻腳，另一隻腳還不夠。
他還是建議了一句：“老闆，那我們不管嗎？”
大老闆那邊沉默了兩秒：“你在教我做事？”
謝經理果斷閉嘴了，不再打擾老闆，迅速掛掉電話。
魔都一家高爾夫球場，光頭中年人按了一下藍芽耳機，繼續播放歌曲，側身拿著球杆。
用力揮杆，精準的擊打在白色的高爾夫球上，球飛出去，又精準的落在球洞裡。
對這一杆，他相當滿意了，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旁邊的兩個年輕小姐姐，識趣立馬靠上去，高呼：“齊總您真棒！”
情商表現相當及格。
中年人笑了笑，伸手左擁右抱，兩隻手掌*握*著高地。
“我打球是不是很厲害的！”
“討厭！”兩人異口同聲。
“哈哈哈哈！今天晚上鍛鍊鍛鍊。”齊總挑眉：“其實我也挺愛*射*擊。”
……
晚上吳燁剛回到家，做好飯，還沒有來得及吃，楚良就給他打電話來了。
“明天去簽字，然後拿營業執照。”楚良說道。
吳燁：？？？
離譜了啊！
“辦公地址都沒有落實到位，營業執照先到位了？”吳燁驚訝。
楚良忍不住笑了笑：“有錢能使磨推鬼，有錢能使鼠戲貓。”
聽他這樣說，吳燁就明白了。
都說遊戲是重度氪金，其實生活也是處處氪金。楚良對於澀會人的一套很熟悉，用的也熟練。
“辦公室我也找了個好幾套，也要你明天一起去看看，我們最終拿出一個方桉來。”楚良說道。
吳燁點了個贊，這種效率派幹事情，相當讓人放心。
一天時間，能做人家兩天的工作，除了工地，哪裡都歡迎。
“好，明天確定下來！”吳燁回答。
楚良嗯了一聲：“明天就是弄好稅，我找了朋友幫忙，然後去看傢俱，辦公用品，做廣告。”
吳燁拍了拍額頭。
投資這東西，其實大部分還是在投人，吳燁是這種想法，他覺得楚良這種性格能成功。
“好！”
“照片發你了，你先看看，我和老闆先談談辦公用品和傢俱。”
“辛苦你了！”吳燁說道。
楚良笑了笑：“挺開心的，又找到那種奮鬥的感覺了。”
“先恭喜你，即將出任CEO，早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吳燁笑著說道。
“我不缺女朋友的！”
吳燁：“……”
艹！
這個世界對他太不友好了，誰都有女朋友，都不缺女朋友，他這麼多年沒有女朋友。
兩人聊了幾句，吳燁掛了電話，扎心了。
他拿著手機看了看照片，楚良找的辦公室都挺好的，就是風格不一樣。
裝修這個部分，楚良省略了，看的都是簡單裝修的辦公室，拿過來就可以用。
想法沒毛病，沒把吳燁當冤種。
看完了以後，吳燁調了一張發給他，喜歡的就一套。
楚良沒有回訊息，估計去忙了，吳燁吃著花花綠綠的炒飯，看著律師發過來的檔案。
關於公司權利，以及注意事項，還有風險提示等等。
很全面，很專業，錢沒白花。
看著怕他不理解，特意做的一百多十張幻燈片，以及附帶的檔案，吳燁覺得物超所值。
“看看，什麼是專業，這就是專業。”吳燁讚歎。
給律師小姐姐發了個紅包，確實是辛苦人家了。
叮冬！叮冬！
看著財神發來的訊息，吳燁點開看了一下，差點沒把飯噴出來。
【燁哥，陪我去醫院一趟啊，十男九痔，不出意外，我可能中招了。】寧渠發的訊息。
吳燁忍不住哈哈笑，笑的肚子疼。
以前就提醒過他，不要成天坐在電腦面前，免得得痔瘡，他還不相信，自信過頭的說自己不會。
現實總是喜歡狠狠打臉。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吳燁問他。
寧渠發了個嘆氣的表情，然後又是欲哭無淚的表情。
【我不好意思！】他回覆。
吳燁：？？？
雖然尷尬了點，但是這是生病，又不是其他的，不好意思還不是得去。
【有病就得治，你這想法不對，你又不是孩子。】吳燁發訊息過去。
寧渠發了個照片給吳燁。
通話記錄:顏潸潸。
【你居然還聯絡前女友？】
【聯絡個毛，我預約的醫院，結果，主治醫師分配到了她，還說我不去就公之於眾。】寧渠發訊息。
吳燁忍不住，笑不活了。
確實不止是尷尬的問題，還有愛恨情仇在裡面，見面屬實有點尷尬。
再加上還是如此尷尬的病症，寧渠不好意思吳燁很理解。
讓這麼尷尬的病，被那麼尷尬的人看，可想而知，多麼澀死。
【明天忙的不行，你還是問一下洛白有沒有時間！你趕巧的很。】吳燁發訊息給他。
他明天事情一大堆。
【我為了你兩肋插刀，你為了別人插我兩刀？塑膠兄弟吧？】寧渠發了一大堆刀子。
吳燁：“……”
確實是應該去，不過他已經答應楚良了，爽約也不好。
左右為男啊！
【你後天去行不行？我一定陪你，顏潸潸不敢吃了你。】吳燁想了個辦法。
【如果不是怕痔瘡沒了，連帶大凋也沒有了，我才不怕她。】寧渠嘴硬。
吳燁早就知道他嘴硬是一絕，也懶得拆穿他。
再說了，這種尷尬的事情，他不去看看，總有些遺憾。
【後天行不行？】
【行！燁哥記的支愣起來，不要慫。】
【老子不去了。】
【爸爸，球球了！】寧渠秒慫。
吳燁：“……”
答應了他陪他去醫院以後，吳燁看著剩下一半的炒飯，感覺腦子裡都是花。
瑪德，不吃了。
洗完澡，然後安靜的看著書，管理類的書籍，作者動不動就喜歡舉例某家大公司，問題是小公司拿過來用不了。
也好意思列在老闆必看一百本書裡，恰爛錢也不是這種恰法。
呸！
把八爺拿到窗簾杆子上，吳燁才回到臥室裡，抱著抱枕，看著凌晨今天發的朋友圈。
她和田甜去遊樂場了，還有幾站過山車上，田甜吶喊的扭曲模樣。
朋友圈下，是田甜的另一次吶喊。
“可惜，我恐高。”吳燁其實挺想去玩這個，不過他恐高，怕把自己玩沒了。
照片裡，凌晨笑的燦爛極了，心情應該特別好，吳燁拍了拍臉，把想下載照片的想法丟出去。
別說，還真合適做屏保。
就是行為太猥瑣，吳燁想想還是算了，何至於此。
這種行為，變態的自己都覺得變態，還是算了。
嗯，再看一眼就好了。
於是……晚上的時候，吳燁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