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葉落時，遇見你就沒好事

柳邑的天陰沉，遠處的烏雲層層疊疊地壓過。

施那木：“阿娜，我還能活多久？”

阿娜藏不住心事，便也不打算隱瞞：“現在狀況很不好，最多半月。”

阿娜使毒竟然比不過葉落時，不得不承認，葉落時確實有天賦。

施那木握緊手中刀柄：“半月，拿下柳邑足夠了。”

也不算死的太難看，給漠北留下一座商城，足夠了。

“江燁，我們打不過，柳邑離京城最近，必須請求京城派兵支援，我最多能撐三日……”

江燁騎著快馬直奔京城。近乎一日，馬不停蹄趕往朝堂。

公儀令：“陛下萬萬不可啊，京城軍隊只能駐守在此，這是組上定下的規矩，失了柳邑一座城，亦是以退為進。”

官員的附和聲蓋過一切。

都是些貪生怕死的人，自然擔心護衛軍調走之後被反向圍攻。

江燁：“各位大人到如今各有說辭，先前漠北來義和時又不見得各位有什麼作為，淨做些攀附之勢，漠北的人三言兩語就把在座的各位哄騙的找不著北了，以至於義和之人什麼時候撤出京城都不知道！”

攝政王一番說辭數落在場所有人。

江燁從身一躍到公儀令跟前，長劍一出：“若是公儀大人聽不懂道理，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腳。”

公儀令絲毫不肯退讓：“朝堂之上不見鮮血，講究以理服人，殿下這是要殺我，不怕壞了先皇定下的規矩？”

江燁眼裡摻雜著笑意：“壞了規矩，你怕不是忘了父皇定下為何定下規矩。”

先皇還在世時就以和為貴，偏偏周圍的小國識局不清，在議和時刺殺皇帝。江燁在朝廷上救架手下並未留情，許多人死在他劍下。

朝堂官員沒見過血腥場面，先皇是怕嚇到他們，才立下規矩。

江燁：“我殺的人多了，不建議再多你一個。況且死了一個人，這才好讓其他官員更加聽話才是啊。公儀大人，你說呢？”

江燁擺明了告訴他：規矩不是為了約束我，而是為了保護你們。

公儀大人避開江燁的眼神，半彎腰行禮：“既然攝政王都這麼說了，下官也不必阻攔。”

陛下：“好，既然眾愛卿無異議，那就準了攝政王的提議！”

陛下：“攝政王帶兵支援柳邑，公儀令隨從一同出發！快馬加鞭傳朕口諭，邊關葉將軍可根據實際情況靈活抵禦外敵。”

柳邑

“葉落時，遇見你就沒好事。”清影處理完傷口，在城門上注視城外。

柳邑烽煙四起，硝煙瀰漫，商城變戰場。

葉落時低著頭，上一次看到這樣的戰況，還是在邊關：“是嗎？難為你了。”

眼裡的淚光儘可能不讓外人看見。

葉落時：“城中百姓可有撤離？”

清影點頭：“都躲在後山了，清予姐姐和瓊宇一早就去安撫他們。”

如此便好。

“落時，我們還能堅持多久啊？”

漠北軍隊時不時就往上衝，人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葉家軍的暗器早已消耗殆盡，如今只能人肉相搏。

清影：“江燁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不知道。”

清影瘋了似的晃葉落時的肩膀：“你在邊關打仗也這麼絕望嗎！”

“柳邑的所有人，將我丟出去換長生藥的時候，我看到一大批的漠北軍隊，心裡想，柳邑這些人是真的蠢嗎？這麼多人來接我一個人，宋旻也能相信？”

“我看到施那木騎著馬過來時，滿腦子都是，我完了，我一定會死。我甚至想拍開城門，求你們放我進去，我不想死。如果能活著回去，我一定就帶著葉家軍撤離這座城，讓柳邑自生自滅。”

眼淚落在木欄，混著硝煙都顯得渾濁。

清影轉頭看她：“可你現在還在這裡。”

葉落時抹了一把眼淚：“好好活著，這一戰勝利了之後，我會把那些金子給你的。”

“你有那麼多嗎？”清影扯出一抹笑。

“我可是當朝希樂郡主，將門之後，你覺得我會沒有嗎？”

後山。

清影手底下的乞丐幫助清予他們，給百姓們分粥。

清湯寡水，柳邑的富家子弟難免心生不滿。

碗連帶著粥一塊兒落在地上。“一點葷腥都沒有，這是給人吃的嗎！”

清予：“這位小兄弟，苦是苦了點，還是希望你能忍耐一下。”

“忍耐，憑什麼忍耐，朝堂給你們發俸祿，派你們下來保護我們，你們就是這麼保護的？小心我哪天就餓死了！”

清予往前走幾步，抬眸看他：“依你看，我們該如何保護你？”

“我要吃肉。”

“吃肉？”清予挑眉，原本搭在腹前的雙手，拔出短刀，架在富家子弟的脖子上，“不知道你這細皮嫩肉，燉了能好吃嗎？”

瓊宇抱著手上前：“我也想吃肉，我可不介意吃的是什麼肉。”

“若不是你們這些人，郡主和殿下也不至於如此勞累！”刀刃逼近他的脖頸。

富家子弟定住不敢移動半分，只要稍不注意，就會命喪黃泉。

清予見恐嚇的目的達到，收回刀刃。

清予笑著，溫柔且讓人憐惜的，似乎方才那位拿刀逼迫的戲碼沒發生一般：“把碗撿起來。”

富家子弟嚇傻了，呆呆地不動。

瓊宇大吼：“把碗撿起來！”

清予雙手搭在腹間，對著富家子弟說道：“糧食有限，每人一天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