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小寧!”

跳動的燭光下,阮寧在媽媽期待的眼神中吹滅了蠟燭。

隨著燭光的熄滅,原本溫馨的房間一下子變得靜謐了起來。

月光暗暗掃進屋子裡,燭芯輕擺著向上嫋嫋的輕煙,散發著棉芯燃盡的燒焦味。

“生日快樂。”

他呢喃著重複了一句,然後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身影「嘎吱嘎吱」的從人形扭曲變形。

即便是看不清她的臉,阮寧依然能感覺到那離他越來越近大張的嘴巴傳來的腥臭的味道。

“小寧,媽媽終於等到你18歲了。

你知道覺醒後的日子多麼難熬嗎?”

不同於往日的溫柔,此刻媽媽的聲音變得尖銳又刺耳,還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嘶嘶」聲。

緊接著,阮寧的腰間被一段冰冷黏膩又帶有細小鱗片的肢體纏繞住,又被大力的捲起。

他用力的掏向身後沙發的縫隙,拽出早就藏在那裡的水果刀,使勁地向那肢體刺去。

可尖銳的刀刃只在那佈滿鱗片的肢體留下輕輕的印記,反而惹的那女人一聲嗤笑。

“看來你早有準備嘛,我親愛的兒子。”

腹部的大力收緊讓阮寧「噗」的咳出一口血,就連呼吸也變得刺痛起來。

“覺醒?你們這些怪物還挺會給臉上貼金。”

下一秒他的身體被重重地摔到了牆上。

房間也因為他撞到了開關變得明亮了起來。

眼前的怪物已全然看不出曾經柔美的模樣,那雙總是充滿著笑意的眸子也變成了冰冷、滿是殺意的黃色豎瞳,嘴部的肌肉被擴張到了極限,大張著用舌頭髮出「嘶嘶」的聲音。

她的上半身還依稀保持著人類的形態,下半身卻完全的轉化為了蛇形的軀體。

看著倒在地上掙扎著爬行臥室的阮寧,她不緊不慢的扭動著身體向他走去,本就凌亂的地板在這蛇尾的擺動下被鱗片拖拽出蜿蜒的透明痕跡。

阮寧拼命地奔向臥室關上了門,他用書桌死死的抵住了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來不及喘息,便聽見門被用力的砸響。

“乖兒子,快給媽媽開門呀。”

“開門!”

“開門!”

薄薄的門板彷彿要承受不住這重擊,飄落下細小的碎屑。

阮寧撲向床邊,趴在地上掏出藏在床底的酒精和火柴,擰開蓋守在門邊。

在門被砸開的一瞬間,他將一整瓶酒精迎頭潑向「媽媽」,點燃火柴丟了上去。

「轟」的一聲,火焰在酒精的助燃下一下子竄了起來,瞬間包裹住了正張大嘴獰笑的怪物。

“啊啊啊啊!”

“你怎麼下得去手!我可是你媽媽!”

阮寧輕笑了一聲,面前的火球照的他的臉明明滅滅。

“你不是她,你只是個披著她的皮的寄生體。”

“還有,別用她的臉喊我,這隻會讓我更想殺死你。”

不知過了多久,火焰裡的慘叫漸漸的變得微弱起來,就連掙扎也慢慢的歸於沉寂,只餘一堆灰燼。

阮寧在書桌隨便拿了根筆,在灰燼裡面扒拉著。

他從裡面翻找出一塊指甲大小的乳白色石頭,石頭外面蒙著一層薄薄的灰。

還沒等他細看,石頭就在他的手裡融化成透明的液體,迅速的消失了。

消失的液體滲入他的手掌,流經了他的五臟六腑,彷彿被浸泡在了溫泉中,每個毛孔都放鬆的擴張著,竭力吸收著每一滴能量,就連剛剛被重擊的虛弱感也緩解了大半。

正當他沉浸在這種舒適感時,他的手機「滴」的一聲響起來了。

阮寧回到客廳,走到玄關處,拿出了藏在花瓶後面處於錄影狀態的備用機,這才不緊不慢的接起了電話。

還沒等他說話,電話裡就傳來震耳的咆哮聲,“阮寧!誰他碼批准你擅自行動的!”

本該嚴肅的場合,他卻想起了一個冷僻的小科普:人在憤怒大喊的時候,皮燕子是一收一縮的———那麼熊組長此刻……

“噗!”

不是很想笑,除非忍不住。

“阮!寧!”

“對不起組長,下次還敢。”

熊組長徹底瘋狂,誰能告訴他十八歲的叛逆男孩子到底怎麼管!

*

兩個月前。

高三牲的代表詞是試卷,阮寧看著試卷上熟悉的漢字、陌生的組合,果斷選擇逃掉了歷史考試,跑來操場的大樹下嗦冰水裡的冰塊。

熊莊找來操場,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長相清秀的男孩躺在健身器材的長椅上,汗水將他額前的碎髮打溼成一綹一綹,閉著眼嘎嘣嘎嘣的嚼冰塊。

“嘿,小夥子,不考試在這幹什麼呢?”

大塊頭熊莊長相很是唬人,他本以為會嚇眼前這個清秀男孩一跳。

沒想到對方只是抬起頭眯眼看了一下,就又繼續倒下了。

“我查了你的資料,你的家裡最近有什麼不對勁吧?”

熊莊在相鄰的躺椅上坐下,點燃了一支菸,猛地吸了一口。

“你到底是什麼人?”阮寧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異端管理局三隊隊長,熊莊。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他撓撓頭,彷彿不知道從哪裡解釋。

“三個月前,有群眾舉報在下水通道看見了像老鼠的人類,那是我們發現的首例寄生者。

他們潛伏在人類的身體裡,一旦甦醒,便會分泌某種物質替代宿主,代替他們的身份生活。

他們是沒有甦醒之前的記憶的,本來這很難確認,但是電波系統顯示,你的「媽媽」變幅太大,我們就多查了查,然後找到了你。”

阮寧自嘲的笑了笑,“變化確實挺大,諾,”他從褲兜裡掏出張紙幣,甩了甩,“甚至還給了我十塊錢,

我是不是該慶幸,連個怪物都比她像個人。”

熊莊想安慰他些什麼,但是又沒開口,只是猛吸了兩口手裡的煙,將菸屁股扔在腳下輕碾著。

反倒是阮寧又嚼了一塊冰塊,沒心沒肺的繼續躺下,“破碎感我是沒有,破產感倒是有一些。

來吧,咱們先談談價。

價格合理,熱心市民小阮將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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