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上官舒捲在馬上昏昏欲睡。

雖非立春,課業仍重,且不說經書註解,更有隨時可能的抽誦。

而他們院中分到的先生,乃是奚巽,常以嚴謹治學,一絲不苟著稱。

上官承也很欣賞他,因為此人除學識淵博外,還寫得一手好字。

她爹往日裡曾說過:“言,心聲也;書,心畫也。聲畫形,君子小人見矣。而今觀此子之字,料其日後必成大器。”

簡而言之,奚巽確實非凡。

迎元日前她就誆騙老爹,自詡課業已做完。

誰知逍遙日子過得這麼快!

上官舒捲想到這兒,一邊囫圇背書,一邊拿著一纏好的書簡對著自已腦袋來回敲,彷彿這樣,裡面的東西能敲到心裡一般。

柏緣問:“還要寫麼?”

“是啊,要寫,整整三篇呢!”上官書卷哭喪臉。

邊緣接過她手裡的書簡,展開看了看:“能抄麼?”

“思行,可造之材,可教也!”上官舒捲轉頭比起大拇指,邊文縐縐誇獎,邊拿出了一份剛借的、已經寫完的竹簡。

柏緣:“……”這傢伙本來就打算抄。

“等我背好要抽誦的書文,就給它謄下來。”

說到這兒,她又一臉痛苦:“可惜背不下來,算了,不抄了!等挨罰、捱罵、捱打吧……”

柏緣看著她那一字未註解的書文:“都說了抽誦,抽誦,屋裡這麼多人, 先生不一定能抽到你。”

“別人可能抽不到……”上官舒捲聞言捂臉,後拿手戳了戳自已“但在我這兒,抽誦就是一個定數,怕是必有我!”

因著她入書院晚,上官大人破例特意上門拜訪奚巽,並且囑咐:請多多留意小女。

柏緣聞言,攤開書簡在紙上開始謄抄:“那我寫,你且背。”

後者眼睛突然亮如星子:“這……不好吧!”

柏緣已經提筆:“與其兩者皆廢,不如先盡一事。”

她又猶豫:“那你如何是好?”

柏緣聳聳肩:“我幼時在湘水,後至隴北,學問無從談起。到時候與先生說點軟話,就成了。”

關於缺失地魂一事,在封賞聖旨之前,知情者都沒盼她能學多少。

恰好便於自已。

上官舒捲聞言放下心,雙手合十:“方知你可是我大恩人,小女子無以為報,只等來生!”

看著那嬉皮笑臉湊近的腦袋,柏緣面帶嫌棄把她推往一邊。

“那小女子不打擾恩人謄抄了!”她繼續啃抽誦書文。

既有可能免於受罰,那便儘量避免。

上官舒捲這模樣,讓柏緣想起了‘前世’的玩伴兒,陳予德。

他也不愛讀書,平時裡也也總借自已的抄,還抄不對,所以柏緣從不擔心先生髮現他們答得一樣。

想當年有次書院小試,先生提題叫奚巽和自已互辯,結果這傢伙直接在桌上睡著了,醒了後還帶人起鬨,站桌子上吹口哨。

先生在場氣得吹鬍子瞪眼,而那場互辯最後輸贏,也不了了之。

沒背一會兒,上官舒捲又遊神,她敲著桌子掃視屋內人:“今個兒咱們屋裡,怎麼個個眼神怪怪?”

她倆坐在最後角落裡,若是有人想看,必須回頭。

這樣很難不注意到。

上官舒捲抽了桌上一還未解開的竹簡,往桌面上重重一敲,嘴裡冷哼。

她還想再敲幾下來著,結果手被柏緣按住。

“你背好了?”

“看著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我背不下去。”

上官舒捲可算知道柏家那倆哥哥為何相繼從隴北傳訊,讓她好好照顧柏緣了。

看看這些人!

“就算沒有他們,你也背不下去吧?”柏緣把竹簡抽走,“再不背,可真就要挨罰了,到時候我也白替你寫了。”

上官舒捲看她低眉斂目一副受氣包的模樣,洩氣。

雖不再發難,但心有不甘。

於是問:“你不難受麼?”

“難受什麼?”柏緣停筆,“我為何難受?”

上官舒捲欲言又止。

她三年前來湘水時,還不會官話,加之作為外族受到了不少排擠,屋裡這些人,曾在被自家母親拉著上門拜訪時,沒少對自已陰陽怪氣。

如今他們不敢嚼舌,是她一拳拳揍出來的。

而老爹正受聖上重用。

所以,上官舒捲打架處在在上風便罷了,若是處於下風……

上官承就會在上朝前,提前寫好一張紙,讓自家閨女親自貼在笏板上,並告訴她今日就要‘彈劾’打她的人的家裡老東西。

彈劾不是小事,上官承不會真做,但暗中戳戳人家心窩子還是可行。

“前些日子你我在中央管道,帶著聖旨騎馬巡遊,不也被人圍觀嗎?那時你不是挺享受的嗎?””

上官舒捲下意識:“那不一樣,眼光也分好壞,我上官思行受不得他人這種糟踐的目色。”

一晚上的時間,估計屋內大多數,都已經知道柏謙與聖上起了衝突。

所以他們才想看看自已的言行。

柏緣嘆了口氣:“人啊,不能只要好,不看壞。算了……”

上官舒捲聞言,臉有點垮。

“你那衣裳……”柏緣想起了一件事,便轉移話題。

上官舒捲一拍腦袋:“差點忘了!當時那公公來借了三套,另外兩套記得還給我!那身紅衣就當送你,不過……”

她頓了頓,提出條件。

“要記得天回暖後,陪我打場馬球,昨日說過的。”

柏緣:“……行。”

此次借衣行為,有失禮之處。

兩家關係,也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柏緣原本是想說,給她花重金,重製幾套來著,但上官舒捲好像不懂這些雜七雜八的規矩。

想當初,柏緣入金玉書院時,周邊學生皆是三兩結伴,只有她一人獨自坐在角落,無人問津。

少女眉目滿是自在,落寞藏的很好。

若是真算年歲,自已的真實年歲比她還要大上一些,加之上官大人受聖上重用,而她作為獨女受大寵,所以這麼個年紀還無法無天,不知所謂。

不過,以後,人家應自會懂。

可問題就出在這兒,柏緣是裝作不懂的,就怕這傻姑娘以後會壞事,所以第二日,柏緣讓人把另外兩件衣服歸還,並且讓人送去了三倍重金。

家僕表示要買下那件穿過的紅衣。

這意思很明顯。

但上官舒捲收了另外兩件衣服,直接拒了重金。

她對前來的家僕說:“你們郡主,可不能賴掉打馬球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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