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深山裡的求救4
“哎喲，他也抱給我看了，我才不看呢，看了多晦氣。”
“是啊，他一個傻子，沒奶能養得活？真是傻得沒邊了。”
家裡開了個小賣鋪的嬸孃捂嘴笑道：“你們是不知道，大傻哥今天抱著小孩過來，花了一塊錢買了兩包豆奶給小孩喝呢，小孩不會喝，自已就咬破袋子邊角，邊擠給小孩喝邊說快快喝快快大，煙都不買了。”
“哈哈哈哈哈，自不量力的傻子，一個沒滿月的小孩喝豆奶怎麼可能會養的活，估計沒兩天就死了。”
一幫女人在拿這個事說笑，聽到小孩去向的王大妹內心是開心的，甚至祈求老天爺開開眼，讓那個小女嬰能存活下來，哪怕跟著大傻哥撿破爛也行，苦點累點也有命在。
只是，王大妹已經七歲，不是三歲，該懂的道理都懂，怎麼可能呢？一切不過是兩個傻子在自欺欺人罷了。
王大妹每天下課都要回家燒火做飯，甚至幹農活，根本沒有時間出去了解這件事的後續。
等知道後續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天。
王大妹拿了錢去買醬油，聽到小賣鋪又圍著幫嬸孃聊天，便湊過去聽了一下。
“我就說了養不活吧，三天了，大傻哥右手抱著孩子，左手拿塑膠袋撿廢品賣，每天拿賣破爛得的一塊錢給小孩買豆奶，那小孩都沒有聲音。”
“是啊，大傻哥前天路過還想抱給我看，我看小孩都閉眼沒動靜了，說沒得救了，叫他趕緊扔掉，他就是不聽，還給我反駁說只是睡著了。”
“我昨天還看到他抱著呢，邊走邊傻笑，孩子都死了，他嘴裡還唸叨著寶寶乖寶寶快快長大。”
有個婦女有些唏噓，覺得大傻哥跟女嬰也可憐：“今天我看他手上沒抱著紙箱了，應該是把孩子扔了，走過時候還笑嘻嘻的，嘴裡還說著撿瓶子賣，換錢，買奶。”
王大妹聽完沒做聲，默默地把醬油拿回家，只鼻子在不停發酸。
琇玹嘆口氣，或許大傻哥的靈魂祝福就是那個小女嬰給的吧，在懵懂無知的時候，生命已經到盡頭，最後一刻感受到溫暖，怕他也跟自已一樣冷，用自已的靈魂回暖他。
琇玹望向角落邊的豬圈，豬圈比住的房子還捱了一截，那是李慧住的地方。
豬圈在王有錢爸媽去世後就廢棄了，王有錢爸媽是在李慧離開沒一年去世的。
琇玹走到豬圈門口，豬圈的門已經拆開，裡面有壁泥牆在中間，把豬圈隔成兩間，一邊有給豬吃食的槽，一邊有兩根大鐵鏈，鐵鏈連線豬圈房頂的梁，旁邊的泥牆有不少暗紅色的痕跡。
那是李慧的血，琇玹肯定。李慧被打的渾身是傷的時候，會倚靠在牆上，哪怕知道被打死，也咬緊牙口不服輸。
唉，人死不能復生，唯一的辦法只能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琇玹嘆了口氣，回到房間睡覺，今晚還有事要做，現在先閉目養神。
另一邊的王有錢，一邊哎喲一邊走到王叔公家。
王叔公是整個村裡最老的人，一輩子沒娶老婆，無兒無女，從父母去世就一人生活，日常裡除了種點地，只能靠看風水給人辦紅白喜事養活自已。
王叔公家也是在村尾，離王有錢家不遠，幾分鐘的距離。
王有錢在院門外大喊：“叔公在家嗎？我是有錢，我進來了。”
王叔公聽到聲音，慢慢走出房間，蒼老的臉上滿是溝壑，看到院子裡的人問道：“找我什麼事。”
“哎喲叔公，我今早碰上邪門的事了，過來求你給幾張驅鬼的符。”王有錢扶著腰，想摸不敢摸後腦勺，殷笑著說。
“呵，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王叔公冷笑，“這裡等著吧，我給你拿幾張。”
“呵呵，謝謝叔公。”
王有錢忽略他前面的話，呵呵笑著，在王叔公轉身回房拿符時，滿臉陰鷙：老不死的東西，最好明天就死，活該沒有兒子，臭半年都沒人知道。
王叔公給王有錢拿了幾張符後，直接下逐客令，王有錢也不稀罕這死老頭，直接回家。
直到人走了，王叔公把院門掩上，默默地回到房間，看著角落裡的粉末走神。
王有錢回到家沒看到王大妹，他也沒有大喊大叫，只在自已房門跟王大妹房門各貼了一張符，自已身上還揹著兩張防身。
做完這些後，王有錢肚子餓的咕咕叫，一早上沒吃東西了。
王有錢去到廚房，掀開蓋子，發現只有點鹹菜，飯鍋裡只剩下點米飯跟飯皮：“我草尼瑪的王大妹……”
想罵人，不敢罵大聲，想去打人，又怕打不過。王有錢只能低吼一句植物，把鍋裡僅剩的飯配著鹹菜吃了。
王有富一路趕回來，天都黑了，這次出去把人口普查的事完成了，聽三弟說下週五會有一批政府的人下來進行扶貧。
以前山路難行，政府的人下來也只是意思走幾戶，只要安排妥當並不會發現什麼。
但現在時代不同了，政府對扶貧這一塊非常看重，整個縣鎮只有豐收村還處於重度貧困需脫貧的狀態。
這次的脫貧人員是由市裡為主，縣鎮陪同的，還安排了不少記者採訪，是件比較棘手的事情，連在警局大隊的三弟都沒辦法解決。
王有富身疲力盡地走進家，張口說要吃飯時，看到了坐在飯桌上候著的王有錢。
王有富皺眉道：“王有錢，你家裡斷糧了？這是想來我家蹭吃蹭喝？真是越來越放肆。”
王有富對王有錢這個好吃懶做的人很不滿，如果不是看在他肯為這個村，為自已家做事的份上，早處理了。
王有錢下午坐立不安，家裡靜悄悄的，總感覺有人會作妖。家裡沒什麼菜，到飯點了，王有錢乾脆直接到村長家等他回家，還能蹭頓晚飯。
“村長，大哥，你可得幫幫我，我害怕，你看我頭上的傷，都是被王大妹打的。”王有錢忽略村長髮黑的臉，直接跑到村長面前跪坐著抱他大腿，低頭露出後腦勺的傷給村長看。
“什麼王大妹打你，你是喝醉了發酒瘋摔的吧。”
王有富又累又餓，看王有錢只覺得他有病，王大妹細胳膊細腿的，能打傷他？被他打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