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何劍術？
交流？
卡爾的話讓在場的幾人一怔，林若雪則露出恍然之色，難怪她之前覺得兩人交手的情況有些不對。
如果兩人之間並不是真的交手，而是默契的用劍語交流，相互試探，那就說得通了。
“確實是當時想到的，但不敢百分百肯定。”江憲邁出腳步，目光打量著這座大殿：“只是想著嘗試嘗試，但從效果上來看，似乎還不錯。”
“當然不錯，最起碼最近一段時間，一段路段，我們不用擔心後面的黃雀。”
卡爾說到這裡，眉頭微微皺起：“不過……從之前的種種情況看，對方應該比我們更熟悉這。”
“他大機率知道某個必經之路，除非……”
“除非掉頭回去是嗎？”趙教授看著卡爾，緩緩開口道：“不過卡爾先生為了這裡的寶物，謀劃了這麼多年，花費了這麼大的精力，想來也不是隻為了一顆人參果吧？”
“哦？”卡爾轉頭看向趙教授，臉上露出一絲好奇：“教授這話說的，什麼叫區區人參果？”
“雖然這果實不是傳說中的那種珍寶，聞一聞就能活三百六十歲，但也能延年益壽，驅逐病痛。”
“到了外界，即便是幾億十幾億美金也有大量的人揮舞鈔票的……”
“它確實珍貴，但和你的目標來比，還是小了吧？”趙教授臉上浮現一絲冷笑，看著卡爾的眼神銳利起來：“一開始我以為，盯著滇南寶藏的只是一些國際的集團，一些倒爺。”
“但多年下來，滇南地區的勘探考古，總會出現一些問題，那時候我就知道有些不對了。”
“居民對你的懸賞通風報信，我的學生通風報信，都是很正常的事，畢竟你開的價格很高。”
“但是……有幾次，只有我和一些領導知道的古滇國新遺址，到了那裡依舊被開採破壞了。”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不是簡單的國際集團。”
趙教授看著他，認真的道：“沒有任何的國際集團，會在看不到回本希望的情況下，投入這麼大的資金資本。他們終究是要賺錢的，就算對古滇國藏寶地預估的誇張，也不可能每年都大量虧損。”
“而你們的做法，看起來似乎為了古物，為了藏品，但它們的價值根本匹配不上你們花費的錢和精力。”
“以前我還有些不解，但來到了這裡，看到了這裡的種種不可思議，我才明白過來……”
趙教授腳步邁出，手捋了捋鬍鬚：“世界本就蘊藏著種種奇妙，歷史中有著許多難以解釋的事件。”
“這種神奇，這種現在科學還無法探究，無法解釋的奇蹟，就是你們的目標吧？”他說到這裡笑了笑：“那些詭異的生物，還有人參果不過都是一些前奏……”
“我沒記錯的話，這裡的‘神’是要長生，是要成為真正的神。”
“那，才是你的目標吧？”
一席話落，殿內寧靜，只有那一道道火焰偶爾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啪啪啪……卡爾面上浮現笑容，雙手鼓掌，看著趙教授的眼神滿是驚訝和讚歎：“您老的說法還真是讓人心動，長生成神，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很多人的夢想，很多人的追求吧？”
“我確實有些野心，但是……”
“這裡的主人都沒能長生，都沒能成為他概念中的‘神’，我用這些技術來成神？”
“這位教授，我還沒有那麼蠢，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是天選之人，天命之子。”
“不過你說我的目標不只是人參果……這倒是沒有問題。”
卡爾踱著腳步，面上的笑容更盛：“你不覺得，這裡很神奇嗎？”
“這裡的動物，這裡的機關，這裡的植物……一切都是那麼的奇妙，遠古時代的特異之處，他們祭神祭祀帶來的力量，帶來的那些奇妙手段……”
“如果埋葬在這裡，豈不是太可惜了？”
“讓我帶它們出去，將它們發揚光大，才是一個更好的結果啊。”
“而且……時代變了啊。”
卡爾面上露出玩味的神色，看向在場的眾人：“以前不明白，以前無法探尋無法研究的東西，到了如今是否還是那樣？”
“如果這些東西能夠推廣，能夠惠及整個人類呢？”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如同一道炸雷在眾人耳邊響起，即便是方雲野神色也不由微變。
是啊，現在和古代和原始時代不同了……人類憑藉這儀器，憑藉著器械，都能探索微觀領域，探索光的波粒二象性。即便不能完全研究出這些東西的效果，終歸也比他們盲人摸象要好上許多。
“所以，更不能讓你達成目標了。”
江憲挑了挑眉頭：“你身後的資本，身後的勢力太過危險……相比於惠及全人類，恐怕稱為武器的可能性更大吧？”
“而且，其中的危險性，實驗探索若是失敗了，若是出現了可怕的異變……”
“這些都是要考慮的，而你只說了美好的方面。”
他說著話，腳步靠近了卡爾：“這個態度可不夠真誠……對於這裡的研究，就是要研究也是華國作為主導才對。”
“至於研究這裡……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著這番話，他面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華國曆史悠久，論文字可以上述到八千年之前，神秘神奇的事情多如牛毛，如果能夠研究能夠破解，你以為不會行動？”
“而且不止是華國，歐美各國也有類似的行動吧？”
“研究破解神秘，瞭解解析所謂的‘見神’。”
“這應該是大家都在進行的才對。”
這番話說完，方雲野繃緊的身子略微放鬆，林若雪的眸光也轉移到了卡爾身邊的兩人身上。趙教授則捻了捻鬍鬚，回想起自己得到的訊息：
“是啊，雲夢澤裡面的情況還沒探查明白，滇南這裡又怎麼可能輕易行動。”
他腦中念頭一轉，看到周圍眾人的神色，對卡爾道：“卡爾先生，是想要在這裡就和我們動手嗎？”
“不不不……我之前就說了，我們要合作。畢竟，還有黃雀在後。”
卡爾的面容依舊和煦，帶著那愉悅的笑容道：“即便是要敵對，也是到了最後關頭的事情了，現在還是先好好地合作，想辦法走到最後的區域吧。”
“根據我這裡的訊息，進入這裡想要原路返回，如果沒有一些特殊的東西，只會更加危險。”
“尤其是在我們一系列的行動下，擾亂了這裡原本的佈置和格局，可以說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但在這裡的盡頭，是有一條出路的。”
“唯有藏寶地，才是真正的生路，江掌門，意下如何？”
卡爾目光灼灼的看著江憲，等待著回應。
“藏寶地？生路？”
一道熟悉而輕佻的聲音陡然響起，從開始的微弱變的越發有力：“無量天尊……那還用說？這裡，這裡的寶藏和貧道有緣啊，有個大緣啊！”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過去，只見到原本躺著的凌霄子已經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撩了下頭髮。
火光的映照下，那原本蒼白的面孔此時已經紅光滿面，一看便知道正值巔峰，精力旺盛。
而他那身上原本顯露出來的黑線也已經退的乾乾淨淨，再也沒有一點痕跡了。
“假道士，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當然是很好了！”凌霄子拂塵一揚，昂首道：“道爺從未有過這麼好的感覺！即便是老……咳咳，即便是面對師祖，我也能多撐幾招。”
瞥了眼飛快認慫的凌霄子，江憲看向卡爾：“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只有聯合向前了。”
卡爾搖了搖頭：“即便我不說，恐怕江掌門你們也會向前吧？”
“你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人參果這普通的東西。”
他說著嘴角揚起：“我們，其實是一類人。”
“寶藏獵人，不就是探索，不就是了解掌握這些奇蹟，去撥開那歷史中的層層迷霧，讓真相展露。掌控我們自己，掌控那些奇蹟，將歲月下的珍藏全部尋找到，全部挖掘出來。”
一類人？
江憲挑了下眉頭：“也許吧，接下來既然要合作，相互間總要透漏出一些訊息吧？”
“沒問題。”卡爾打了個響指：“亞伯，你去和江先生講述咱們的經歷，仔細說清楚，別有遺漏，不然可能會影響思維，產生誤判。”
“等到亞伯說完，再由江先生你們講述你們的經歷，如何？”
這番話讓趙教授露出了一絲意外，旁邊的李小姐同樣有些驚訝，這個態度，似乎是真的要精誠合作……不，不止是精誠合作，簡直是先將自己的一切翻給別人看。
資訊，對於寶藏獵人來說很重要，尤其是這種詭異而可怕的密地，資訊的缺失影響實在太大了。
但卡爾，寶藏獵人界最頂尖的人物，就輕飄飄的將自身的很多資訊透漏出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
是提前做好了暗示，說話種九真一假，用來迷惑？
還是說……這些資訊，他真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