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睡眠一直不理想，程志東這一次一覺睡到十點多才被趙志信敲門喚醒。
當二人到達醫院的時候，程志東和趙志信一起進入住院區，並在準備跟康永華接觸。
趙志信指引程志東走進住院部小賣部的時候，在小賣部裡買了兩個口罩出來。
口罩佩戴好後，二人順著住院部寬敞無人的走廊走了五六分鐘，隨後才到達康永華兒子的病房。
此時病房裡康永華正坐在病床邊上依靠著牆邊閉目養神，聽見動靜後立刻睜眼檢視情況。
發現是趙志信後，他連忙起身，並示意二人儘可能降低說話音量，否則會打擾到病房裡的其他小孩。
“孩子他媽馬上就帶孩子的午飯回來，二位在這裡多等一下。”康永華細聲說道。
程志東和趙志信頷首點頭，隨後起身離開病房，在走廊座位上靜靜等待。
十分鐘後，康夫人帶著兩個保溫飯盒走進病房。
等待片刻後，康永華從病房裡出來，並讓趙志信和程志東一起到消防樓梯裡。
對比寬敞且安靜的走廊，消防樓梯裡顯得非常擁擠，三人甚至沒法站在同一個平面，只能兩人踩在樓梯上一人站在平地上。
“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華風銷售總監兼副總經理的程志東程總。”趙志信介紹道。
康永華主動握手，程志東在握手的時候能感覺到康永華的手非常粗糙，但也沒什麼比較明顯的老繭。
隨後康永華將口罩摘下，露出他的完整容貌，程志東這才回想到這已經是年近半百的老大哥了。
和程志東所接觸過的一切人對比，和康永華童年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充滿領導氣質，尤其是蕭飛。
程志東在腦子裡一想到蕭飛便又氣又煩，氣他耽誤工程，煩自己沒辦法直接擺平蕭飛。
但現在他面對著的康永華卻顯得與眾不同，就跟公司裡安分守己的老員工一樣。
一般這種人通常一切求穩，無論任何事都會把大風險降低，把小風險完全剷除。
程志東意識到自己現在沒這麼容易開口，而且這裡的環境實在太過糟糕，只能到醫院以外的地方細說。
“在這裡幹啥都不方便，還有可能吵到樓梯邊上的病房，咱們到院子裡說吧。”程志東說道。
二人都沒有意見，直接跟著程志東走出住院部，並在醫院花園中的石桌邊上坐下。
“今天我來的目的趙總應該跟您提起過，我們沒有強迫的想法，但還是懇請您能夠跟我們一起好好聊聊。”程志東說道。
康永華頷首點頭並當即了斷：“半年之內我是不可能踏出京城一步的，我孩子現在這個情況說不定就會因為一個小感冒走了，所以我走不了。”
“我們理解您的情況，所以這才跟您商量一下對策，孩子看病還有一大家子的生活開銷都是一筆大數字，為何不嘗試一下找份好工作保證資金的運作？”
程志東開始試探康永華，他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性格所知還是本身就已經不想上班了。
“在找不到好辦法根治我兒子的病之前，我不可能去的，掙的錢再多也沒辦法讓他起死回生，那我還不如多陪陪他，萬一他走了也絕不會孤獨。”
康永華說出此話的時候面色不帶一絲波動，在他看來這就是他的命，再難也必須要堅持下去。
程志東頷首點頭：“你的訴求我瞭解了，那兒如果你兒子的病已經找到辦法解決了，並且能幫你搭線和楊欣仁教授接觸，你怎麼決策？”
“楊欣仁？哈哈哈，算了吧，我和我老婆已經等了兩個月了，前面還有數不清的號要排，怕是等我搖到號再給孩子治好，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咯！”
康永華表現出非常消極的態度，這讓趙志信和程志東都感到詫異。
明明是最愛兒子的老父親，居然選擇堅持保守治療。
“我現在只是假設，如果你兒子能去那邊看病住院和做手術了，你選擇留在這還是去那邊？”程志東問道。
“其實外面找我去跑專案的老闆很多，有些人甚至願意開價月薪五萬，但沒有一個人顧慮到我孩子的問題最多就是送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保健品過來。”
康永華說出這番話就是想讓程志東放棄，他此時還不知道田老的事情，所以就想讓他們儘早放棄。
而程志東卻說道：“如果康大哥願意相信我，咱們現在就帶孩子去市八，如果成了，您跟我走，如果沒成，我就替你給孩子交五十萬！”
康永華頷首點頭：“雖說我自己想著是這件事完全解決之後再去決定，你們的善意我心領了，但隨便接受別人的施捨我幹不出來。”
程志東見狀趕緊瞥了趙志信一眼，沒想到他也一臉無奈，因為康永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誰說都沒用，犟牛般的脾氣。
“行，那今天我就不打擾您和孩子了，明天我會再來拜訪的，如果那時候你回心轉意了那咱們就可以聊聊孩子治病的事了。”
程志東想讓康永華知道，自己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而且也已經找到了他的弱點。
從醫院離開後，程志東在門口外點了一根華子，並散了一根給趙志信。
趙志信接過華子後問道：“今天出師不利，我其實也早該想到，這個人的頭比鐵還硬，究竟為何？”
“救子心切，換是你站在他的位置上想，京城是國內教學和醫療資源最飽和的地方，沒有人會捨棄孩子到外面賺錢。”程志東說道。
“但話又說回來，正是這樣的契機才讓我們有了談判的機會。”
趙志信此時已經聊了片刻，手中的華子也只剩下一口菸頭。
二人將手中的菸頭熄滅後放進垃圾桶，隨後步行離開此處。
“今天其實時間緊迫，有些事情沒有給他交代清楚，明天去的時候最好還是多做些準備吧，爭取明天一天之內一口氣把他搞定，這樣我就能去幹其他事了。”
聽程志東提到“其他事”，趙志信便好奇了起來。
得知是給田汐相親時，趙志信原本苦澀的一天頓時多起了幾分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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