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滔所在的地區，存在著相當多的奸商手段，即便是本地土生土長的安東尼，也會忽略一些可能存在的破壞市場的行為。
程志東除了管理國內銷售部的業務，還會時不時幫何滔把關，併為他在一些後期的事情上給予一些小幫助。
而這次的情況則完全不同，雖然何滔不清楚這家百貨公司的想法，但程志東一直都有何滔所在附近地區的各種業務情況。
華風針對海外客戶的報價的對比差已經控制在百分之五之內，一些不算發達的國家都會給出一個相對較低的價位跟對方對談。
而這家客戶也不例外，安東尼有本地人和區域總經理的重要身份，並且非常周全地考慮到了所有因素後，給出了一個比西歐低百分之五左右的報價。
控制在百分之五之內是程志東一直嚴令要求的，除非某些特殊地區的經濟水平不夠確實需要做臨時調整。
本地的經濟結構跟旅遊業息息相關，以及一些比較偏原始的貿易手段，但當地的消費能力還是比較低，因此當初安東尼給出的最低報價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關鍵因素就是從這邊坐船入歐只需兩個小時，並且船費相當便宜。
若是透過漁船走私，從外海流入西歐，就會讓西歐乃至整個歐洲的客戶出現不符合市場規則的差價競爭。
進價減少的百分之八，已經遠比走私所需要的成本大得多，而且當地的公家也沒辦法嚴格管控這種事。
程志東在電話中給何滔詳細地講解了這件事，也算是給他上了一堂大課。
若是何滔今天腦子一熱，對客戶開出的要求低頭，那麼全歐的所有客戶都極有可能來跟公司總部投訴，到時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
“程總，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何滔在洗手間內小聲且膽怯地問道。
程志東現在手裡頭正忙著跟目標日企進行周旋，已經沒有餘力去幫何滔思考解決方案，只能讓他自己去找辦法。
“反正記住，進價一定不能壓，哪怕是把他們一萬臺訂單全部拆了改配置都不能去低賤我們的價格。”程志東對何滔再三叮囑道。
電話結束通話後，何滔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來洗手間十多分鐘，急忙洗了個手就快速回到桌前。
此時客戶正跟安東尼和小許聊著天，全程都是本地話所以何滔一個字都聽不懂。
見到何滔回來後，客戶臉上立馬掛上笑容，顯然是對何滔接下來的決定非常期待。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何滔毅然拒絕了自己的要求。
客戶代表的臉上瞬間變得通紅，彷彿他的心情全部都寫在了臉上，何滔一下便看穿了他此時暴怒的心情。
客戶代表已經感覺到何滔搞清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現在降價要求已經開出，而且透過安東尼和小許也確實感覺得出何滔非常需要跟通利的高層見面。
雖然何滔意志足夠堅定，但還是難逃被對手威脅的可能。
客戶變臉後，開口第一句便是：“你們如果不同意我方開出的要求，那合作的事包括明晚的晚會全部免談。”
當客戶在給反饋時，小許在一旁給何滔做著翻譯，而已經聽完整句話的安東尼正憂心忡忡地目視著何滔。
小許翻譯完之後也感到有一絲驚訝，也非常緊張地看著何滔。
何滔也被客戶的難題給影響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客戶在說完第一句話後，連忙補上他對華風所掌握的情報：“既然貴司清楚我司降價的目的，而我司對貴司報出的單機價格的溢位價位有多少也心知肚明，那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說罷，客戶將手中的刀叉放回桌面，並端起一杯檸檬水醒醒口後，給出了他們能接受的第二個方案。
當客戶把第二條方案的內容說出後，何滔坐在桌前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客戶代表表示可以接受華風對本地的報價依舊不做任何變化，但他要求西歐地區往後訂單的報價必須比現在再大十個點。
小許在一旁翻譯的同時掏出了自己的隨身小計算器，遞給何滔讓他自己去思考其中的利弊。
很顯然抬高西歐的售價不是不行，但是十個點實在嚴重影響華風對其他品牌的價格競爭力。
七個點以內的調整對於華風和客戶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大部分歐洲客戶都是按照年度對價格進行調整。
若是以物料價格出現波動為由調整價格，老客戶們基本都能夠接受。
價格方面若是能讓歐洲接受，接下來就只需要為本地是否出現走私做思考。
現在在客戶面前是沒辦法討論這件事的，於是何滔起身伸出自己的右手，給出“合作”的意向，並讓小許幫助自己翻譯：“這件事我們會積極跟總部反應，貴司明早就能得到我們的回應。”
客戶之前還囂張跋扈帶著強烈威脅感的氣場蕩然無存，立馬轉回到嬉皮笑臉的樣子雙手握著何滔的手緊攥不放。
返回公司後，何滔帶著兩位經理立刻開始對所有能限制自家產品會被送往各地進行流通的方法。
在百思不得其解時，何滔將自己目前的業務進度回傳給公司，除了發給程志東，還抄送給了李彬和林風。
在遠東的程志東已經入睡，而現在正在深城家中的林風在睡前看到自己電子郵箱上的提示，開啟閱覽兩分鐘後去客廳煮上了一杯咖啡。
何滔已經儘自己所能去為公司止損，但當地的走私行為確實也讓林風沒有想到。
林風掏出書桌邊上的地球儀轉了小半圈看一眼，按這個時限來看，等何滔當地時間早上八點時，深城當地是晚上六點，而程志東是晚上七點。
按照這個時間去推算，只要明天上班之前何滔或者公司總部能想到解決方案就行。
但出於保險，林風還是坐在書房裡頭待了一宿，想出了好幾種辦法來應對這個問題。
當深城迎來日出的時候，林風也從自己的書桌裡站起來，依靠在窗邊看著太陽徐徐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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