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前往滬城前，沒對薛老闆做任何提示，目的就是突擊檢查子公司內部情況。
薛老闆在電話中一直在掩飾一些東西，如果不親自到現場去看，根本無法瞭解實情。
林風落地滬城時，已經快接近正午時分。
從機場走出，立刻叫了一臺計程車前去薛老闆管理下的子公司，需要儘快發現並解決問題。
當林風到達子公司所在的寫字樓門口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既不是公司也不是工廠，而是一家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培訓機構。
隨著正午十二點的鈴聲響起，大量二十出頭的姑娘小夥從裡頭走出，前往周邊的快餐店吃飯。
林風以為是同一寫字樓的其他公司或單位的招牌，可是這個招牌上的字首和薛老闆公司的一樣。
見馬路對面有一個暗綠色的報亭，看起來有些年頭，林風走上前去打聽情況。
走到報亭面前，對著裡邊的老大爺要了一包華子，然後靠在邊上點上一根，詢問大爺這究竟是來頭。
大爺守在這賣報五年，對這條街相當熟悉。
當林風問起馬路對面的那家培訓機構時，老大爺力氣大拇指讚不絕口。
這裡原先好像是做什麼電阻的公司，還賣過手機，我手裡用的這臺就是他家的。大爺從懷中掏出一臺大哥大。
林風從大爺手裡接過手機，第一眼看看到手機上的九宮格鍵盤就明白了其中的不同。
鍵盤完全採用了電阻式觸點技術，沒有任何凸起和凹陷，只需用指甲輕擊就能獲得按鍵反饋。
在獨樹一幟的優點面前缺點也非常明顯，不僅手機整體外觀又大又重，鍵盤區的設計看起來也非常醜。
林風將手機還給大爺，繼續聽他講述故事。
大爺說，就在去年下半年的時候，這家公司突然趕走很多員工，每天早上來買報紙或者飲料的老熟客一時間內少了不少。
過了兩個月，公司招牌被拆掉，換上了現在上面所寫的培訓機構的樣子。
最後聽大爺講，雖然這家公司頭銜和業務內容變了，似乎老闆始終還是同一個，好像姓薛。
搞清楚來龍去脈，林風已經清楚為何研發團隊之間的配合度如此低下，也想清楚接下來的對策。
聽完老大爺的故事後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此時大量年輕人突然間同時湧入寫字樓，無不像學生下午急著去上課時的樣子。
林風看著年輕人們的身影，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報亭門口站了兩個多鍾，腳底的酸脹感突然放大，差點原地軟在地上。
看到寫字樓邊上有一家七天酒店，林風進去專門找了一家面對這棟寫字樓的房間，打算在酒店裡觀察。
進酒店後，林風接到李彬的電話，以為二人已經見上面了，好奇會面的結果。
林風將自己所見告訴李彬後，李彬和林風反應相同，搞清楚了研發進度拖延的罪魁禍首。
隨後李彬詢問林風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解決時，林風只告訴他三天之後就能看到自己將薛利軍手裡頭的研發團隊帶回深城。
李彬對林風開口說出的話向來都是絕對信任，跟林風彙報了測試部搬遷情況，同時劉鴻寄來的裝置已經透過航運寄到公司，比人到的還快。
林風連聲叫好，對劉鴻的執行力非常滿意，接著結束通話電話準備收拾薛利軍。
在酒店裡坐到晚上七點，機構內不僅沒有人出來，反而又有新的一批年齡參差不齊的人群湧入機構。
很明顯現在這家公司已經不是為了給自己的研發團隊進行招生的，白天上課的一幫人除外還附帶了夜校課程，顯然就是為了賺這筆培訓費而生。
林風從酒店中出來，走進機構大門，左邊通往主樓，全是培訓結構內的教室，燈火通明；右邊通往副樓，一眼望去裡頭似乎並不大，昏暗無光。
前臺小姐附屬於培訓機構，沒有參與華風的公司年會，見到林風看起來三十不到以為是新學生，連忙接待。
林風剛走到前臺邊上，前臺小姐直接從裡頭走出，掏出一張培訓意願的調查表，一邊帶著林風逛教室一邊不停講著學習這個技術的未來出路和工資等等。
原本林風想打斷她，把自己的目的說清楚，但眼前這位前臺似乎是職業銷售出身，從頭到位自己只能發出“嗯”和“對”的聲音，思路就被帶走了。
這人的話術相當精煉，讓林風聽得直冒冷汗，若是自己是個四處碰壁的應屆畢業生，真就會被忽悠到這交學費聽講了。
一開始在逛教室的時候，選擇的路線剛好是夜校班學生上課的幾間教室，年輕的剛滿十八，年長的三十五有餘，坐滿教室認真聽課。
隨後走過的是白天那一幫學生的自習室和裝置實戰室，一個個看起來相當投入。
最後林風被帶入一個連廁所大小都不夠的小房間，裡面有一張靠牆的桌子和兩張凳子，前臺小姐示意林風坐下，二人開個小會做個洽談。
林風原本打算和她的老闆“洽談”，只因為自己一句話沒說，變成和錯把自己當成新學生的小姑娘的洽談。
林風看到前臺拿出一個公文包，以非常正式的形式從裡頭掏出一張調查問卷，以連騙帶哄的方式逼著林風對上面的內容進行填寫。
林風非常排斥被人強制調查資訊，但這麼狹小的空間硬要擠出去會傷到人，只能無奈把問卷做完。
當林風填寫到最後的“月收入”選擇題時，面前的四個選項裡最高只有月入一萬。
林風指著這道題對前臺提出疑問：“這上面沒有我能勾選的選項。”
前臺以為林風想說自己是無收入群體，臉上突然展露出讓人極其不悅的嘲笑臉。
知道自己失態後，前臺在這道題後面追加了一個“無收入”，林風無動於衷。
隨後又追加了兩個低收入選項，林風都搖搖頭，原本前臺打算讓他跳過這一題，但林風死就不放，想把這道題答上。
前臺在最後的空白處劃出一條線讓林風自己填上。
林風在新整出來的劃線處寫下：“百萬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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