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輪紅日從東邊的海平線升起來了。

咚咚咚!!!!!

一聲聲戰鼓的聲音已經重新的響亮起來了,在射日山周圍不斷的迴盪,聲波滔滔,如海浪般,要覆蓋整個射日山。

韓遂已經兵圍射日山。

攻守方位互換。

現在守射日山的,變成了牧軍。

而韓遂,以超過兩倍以上的兵力把射日山圍的水洩不通的,山上的每一個路口,都已經被他封死了。

韓遂是一個很有膽魄的人。

他多謀少斷,不代表他下不了決斷,一旦有了決斷,他就會奮不顧身。

這一次,他決議圍殺牧景,就是傾盡了一切的兵力,而且基本上把西涼金城軍所有的器械都已經的運送上來了,只要一開戰,就會全力進攻,不留活口。

不過開戰之前,韓遂在山下喊陣,要與牧景一談。

牧景應了。

周圍的擂鼓聲音也漸漸的消停下來了,兩軍嚴肅,但是氣氛卻凝固,彷彿只要一絲絲的動作,兩軍都會直接廝殺起來了。

而在兩軍,相聚三百步的山腳之下。

一張長方形的案桌之前,牧景和韓遂會了一次面,萬軍矚目之下,兩人的還能青梅煮酒,算是開戰之前的禮數了。

“今日得見名譽天下的少年英豪,遂算是了了一個心願了!”

韓遂笑眯眯的說道。

“虛名而已!”

牧景面不改色,淡然如水,道:“倒是韓將軍,威震涼州,天下無雙,今日一會,某算是知道,什麼叫盛名之下,無虛士了!”

“廢話不多說了!”

韓遂突然變得果斷起來了:“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這陣型,你衝不出去的,你投降吧,某必在太師面前,保你一命!”

所謂投降之提議,他一點都沒有任何希望,他就是想要試探一下,牧景有幾分的信心。

“投降?”

牧景抬頭,一目掃過,淡淡的說道:“就憑你們,夠嗎?“

“明侯,何必強撐著!”

韓遂眯眼:“我知道,你們的主力不在,只需三日,我就能把你山上的兵馬,趕盡殺絕了,到時候,場面可不太好看!”

“已經不好看了!”

牧景楊揚手,道:“這裡有不是沒打過,我牧家兒郎的鮮血,你們金城兒郎的鮮血,都傾灑在這裡,還有迴轉的餘地嗎?”

“只要你投降,一切都能商量!”韓遂道。

“韓將軍,莫要太自信的,你又怎麼知道,某家的主力,不在這裡呢,我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你,當你率軍走出三縣,放棄你們的建立的大防禦戰陣,你就已經失敗了!”、

牧景斬釘截鐵的道:“不出半日,我軍主力就會趕來,到時候……”

他冷笑的兩聲:“呵呵,誰圍獵誰,還不知道呢!”

“是嗎?”

韓遂緩緩的站起來了,手握劍柄,俯視牧景,淡淡的道:“待我生擒明侯之後,我們再來論一下,誰是獵物,誰才是獵人!”

說著,他轉身就走。

牧景也站起來了,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的揚起了一抹微笑:不愧是九曲蓮藕心的人,足夠多疑,可惜了!

他最後那句可惜,是送給韓遂的。

這樣的人,必須隕落。

“擂鼓,進攻!”

韓遂返回自己軍營,二話不說,直接下令。

“咚咚咚!!!!!”

無數的戰鼓聲重新的爆發出來了。

“殺!”

“殺!”

西涼金城軍開始動了。

“主公!”

龐德迎回牧景,指著外面的陣地,道:“他們要進攻了!”

“下令,堅守!”

牧景對龐德說道:“只要守住一日,我們就勝了!”

“是!”龐德領命而去。

“怎麼樣?”徐庶迫不及待的走上來,問牧景,他想要知道,此時此刻韓遂的心態。

“多疑!”

牧景回答說道:“此人多疑,第一輪進攻,肯定不敢把主力投進來!”

“到了這個份上,他還在懷疑?”徐庶眯眼。

“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為何見你?”

“勸降!”

“不可能!”徐庶說道:“這時候,他只要不傻,都不會來勸降,那是白費功夫的!”

“無非就是一個試探而已!”牧景淡淡的道。

“試探主公的信心?”徐庶頓時明白了:“從而能推演出主公目前的狀態,和牧軍現在的情況?”

他楞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都說韓遂乃是涼州的九曲蓮藕,果然心思多了!”

“他越是試探我,越是代表,他在懷疑,懷疑我,也懷疑我們牧軍的意圖,更加懷疑我們兵力所在!”

牧景淡淡的說道:“不過他敢出兵,已經入圈套了!”

“現在就看他敢不敢一次性投入他所有的兵力,只要他敢,就是他兵敗之日!”徐庶道。

“他會的!”

牧景自信的說道。

………………

大戰如火如荼,西涼軍的衝殺,一波接著一波,好像重重疊疊的海浪正在覆蓋,想要把山都衝下來了。

“殺上去!”

閻行負傷了,但是他一如既往的猛。

“殺!”

“殺!”

閻行越猛金城軍將士鬥志就越高。

“主公,還是沒有攻下來!”兩個時辰過去了,斥候稟報,沒有能攻破第一道牧軍防線,雙方還在磨著:“但是我軍傷亡很大!”

“增兵!”

韓遂咬咬牙,道:“再投入五千精銳,繼續進攻!”

“是!”

西涼金城軍又開始一波猛烈的進攻。

山上。

牧軍也有不少傷亡,但是擋住這道防線,卻遊刃有餘,將士們儲備的箭矢和滾木大石都不少,足夠消耗這一天的戰役。

“不可出擊,但是可以殺的兇猛一點!”牧景囑咐眾將:“打的越狠,越能讓韓遂心亂!”

“是!”

眾將領命,然後各自下去重新佈置。

牧景抬頭,看看天色,又看看懷錶,自言自語的道:“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張文遠,現在就是你的表現時間的!”

張遼是一塊美玉,只要稍稍雕琢,他將會有一個的更璀璨的明天。

現在機會他已經給張遼了。

就看張遼能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卷,這個將會關乎張遼的未來了。

………………

此時此刻,張遼正在來回踱步,時間越是緊迫,他越是有些坐不住,但是他還是強迫自己穩坐下來了。

他甚至知道,自己耽誤一刻鐘,都有可能導致牧景的安危。

一旦牧景出現的任何的問題,別說前途,整個明侯府都有可能崩潰,而他張遼,就是明侯府的罪人。

如此大的一個包袱,正是他的歷練。

他必須要承擔的主,才能發揮出自己的能力。

“景武司還沒有訊息嗎?”半響之後,張遼已經忍不住了。

“沒有!”

一個參將搖搖頭。

“該死!”

張遼一拳砸在了旁邊的一根樹樁上,陰沉的道:“催促一下景武司,必須儘快把訊息彙報回來了!”

沒有訊息,他不能動。

“中郎將,要不我們立刻出兵,萬一主公支援不住,我們可承擔不住這麼大的罪名!”一個校尉拱手說道。

“等!”

張遼咬著牙,低喝一聲。

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會全盤皆輸。

他哪怕明知道自己這樣做,一旦出了意外,會有什麼後果,他還是要忍住,這就是戰場上為將之人。

………………………………

戰場上。

韓遂也在忍耐,他在做最後的忍耐,忍耐著一股腦把兵力投進戰場上的衝動。

“主公,繼續這樣打下去,消耗太大了!”

一員校尉從戰場上退下來,請求韓遂:“這等於練兵,他們地理優勢和戰鬥力,都在我們之上,這樣打下去,就是一點一滴的讓他們損耗我們的兒郎性命!”

“斥候何在?”

“在!”

一個斥候校尉站出來。

“我讓你掃視周圍的情況,你查探的如何?”

“已經查探了,時間太短,地形有些複雜,無法一下子查探清楚,但是大致沒有看到任何的牧軍蹤跡!”斥候校尉說道。

韓遂咬著牙,眯著眼睛,心裡面在盤算著。

“主公,是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了,如今我們和牧軍大戰,傷亡比例將近一比三,我們是三人,才能換牧軍一人的性命,打下去,我們要全軍覆沒的!”

好些將領叫起來了。

他們的優勢,始終沒有爆發,這樣根本是無法拿下射日山。

“牧龍圖越是強勢,越是表示他的心虛,他的主力肯定不在這裡,無非就是空城之計,意圖讓我撤兵而已!”韓遂心中開始分析今日會見牧景的場景。

如果牧景當真投降,他還真的要考慮一下,這是不是一個圈套,周圍是否有埋伏了。

但是牧景的強勢,反而讓他堅定的信心。

牧軍的主力,已經去了長安了。

“打!”

接近傍晚時分,韓遂終究是拿定了主意,選擇了全軍出擊:“兒郎們,給我殺!”

韓遂也是一員沙場悍將,他親自率軍,進攻射日山。

“動了!”

一個訊號,悄無聲息的傳出去。

射日山上,牧景俯視這一幕,嘴角也揚起了一抹笑容:“來人,替我披甲,去我盤龍槊來了,某要親自一戰!”

他們是劣勢。

唯有以身作則,方能鼓舞軍心。

誘餌的作用,就是誘引之下,不被吃掉,一旦被吃掉,誘餌就不是誘餌,而是的食物。;

“諾!”

眾將動起來了。

轟轟轟!!!!!!!

激烈的大戰爆發出來了,整個射日山火紅一片的,喊殺聲匯聚,震動九霄雲鼎之巔,兵戈對拼,一刀一血,一槍一頭顱,無間地獄彷彿要浮現出來了……

……………………

“動!”張遼在著急之下,終於得到訊號了,他做最後的動員:“此戰,關乎主公性命,不容有失,所有人按照計劃立刻動起來,兩個時辰之內,若不能趕到預定的戰場,都是失職,斬立決!”

他這動員,是無比強硬的。

“是!”

眾將迅速動起來了。

一張網,張開了,正在的向著射日山的周圍,覆蓋過去……

……………………

人的體力是有限的。

牧軍歷經數日苦戰,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雖然休整一日,但是並沒有恢復的很好,現在又裡面如此高強大的作戰,自然會有一種疲倦感。

而西涼金城軍的主力,算得上是的精銳,剛剛爆發戰鬥力。

這樣的狀況之下,韓遂是瘋狂的:“殺上去,他們歷經苦戰,體力不支,根本撐不住多久了,現在殺上去,一定能殺穿他們的陣型,傳我軍令,斬殺牧龍圖者,賞黃金千斤,軍職連升三級!”

“殺!”

“衝上去!”

“擋我者死!”

金城兒郎算是瘋狂了,面對韓遂這般的激勵,一個個嗷嗷直叫。

“某家就站在這裡!”

牧景手握盤龍槊,怒喝一聲,站在防禦線最高的地方,對著眾將道:“今日這條防禦線崩了,吾與眾人同死!”

“為了主公!”

“為了活著!”

“為了明侯府!”

“兒郎們,殺啊!”

牧軍將士計程車氣也上來了。

夜幕如虹,火光把射日山都已經映紅的一片,殘酷的是廝殺正在進行之中,如火如荼,斷臂,破敗的兵器,染火的旗幟,嬌豔的鮮血……這一幕幕栩栩如生。

………………

超過三個時辰的高強度廝殺,牧軍兒郎們的戰鬥力開始下降,可西涼金城軍的將士們,也已經到了一個體力的極限,但是雙方好像兩頭孤狼,正在互相的撕咬,至死方休。

“主公!”

突然一匹快馬,衝進戰場,對著怒紅眼的韓遂稟報:“出事情了!”

“什麼事情?”

“我軍所有斥候,都不見,沒有回來,沒有稟報,悄無聲息,彷彿就消失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到一個時辰!”

斥候校尉道。

“不管了!”

韓遂突兀般感覺一股寒意,但是卻顧不上了。

他現在是真的急紅了眼睛,投入了這麼多,死了這麼多兒郎,眼看他們擋不住了,他絕不甘心這樣收兵了,就好像一個賭徒,輸紅眼了,他要翻本,唯一能讓他翻本的,在這射日山上:“給我繼續擂鼓,狠狠的攻,殺上去!”

又強攻的一個時辰的時間。

天沒有亮,而是越發的深邃起來,黑幕在籠罩,一片片的地方。

“踏踏踏!!!!”

馬蹄聲打破了戰場的交鋒。

黑夜之中,一張網,開始收緊。

牧軍主力,此時此刻已經距離韓遂不足一里。

張遼騎著一匹高達頭大,俯視前方,他能聽得到前方的廝殺聲,所以他淡然的下令:“立刻傳令,各部收網,殺進去,先切割,然後收割,最少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但凡敵軍,要麼投降,要麼死,沒有第三個選擇!”

“是!”

一群傳令兵戰馬四出。

“殺!”

“殺!”

牧軍的兵馬,在這幾個時辰的時間之內,已經完成了最先的部署,這時候就好像是捕獵的獵人,從陷阱裡面走出來了,突然發動起來,就好像從四面八方的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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