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崗上,大雨滂沱。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稟少渠帥,還有一刻鐘就是子時了!”

“讓所有人準備!”

“諾!”

“少渠帥,去查探的陳屠現在沒有回來!”將領方豪拱手稟報。

“什麼?”

龔衝聞言,伸出手,抹去直接臉上的雨水,雙眸爆出一抹冷厲的光芒:“陳屠他雖然武功不及你我,可輕功無雙,即使你我,都不是追不上他的腳步,應該不可能有人擒住他!”

“難道這一支運糧兵裡面還有高手!”方豪微微眯眼,他作為渠帥龔都的副將,三十出頭,武藝不凡,本來應該留在正面戰場上的,但是龔都不放心龔衝,所以就讓他輔助。

這麼簡單的戰役,在他看來,不過手到擒來而已。

“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

龔衝長身而起,他手握長槍,指著山下,冷冷的道:“只是一支運糧兵而已,不過數百民夫,就算有高手,還能擋得住我們五百精兵的高手不成,給我殺下去,碾壓他們!”

“是!”

方豪領命,猛然站起來,手握一杆大刀,指著山下:“兄弟們,隨我殺下去!”

“殺!”

“殺!”

五百精銳黃巾將士,前方數人,執旗手飛揚黃天戰旗,其他的一個個頭戴黃綢,殺氣凜然,衝殺進去,區區數百米山路,瞬間便至山神廟。

“敵襲!”

“好恐怖的聲勢!”

“我們怎麼辦?”

“我只是運糧而已,我不想死!”

“說了不上戰場了,現在怎麼辦?”

這些運糧民夫都是從縣城徵召而來的一些普通民夫,不曾見過戰場的殘酷,面對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夜襲,一個個慌亂了心,搖擺不定。

“起碼兵馬五百以上,看其聲勢,並非普通兵馬,這一回麻煩了!”

糧草已經集中在中央,而牧景站在糧草中間,高挑向外看去,面容鐵青,神色越發陰沉。

“殿下,恐怕此戰艱難,早作打算!”

周宏寸步不離的跟著張寧,低聲的道。

他的責任只是負責保護張寧而已。

張寧一襲男裝,腰配一柄細小的長劍,神色平淡,道:“再艱難,難得過當初我們南下嗎,如此小賊,我倒是看看他們有和能耐!”

“果然是有敵襲!”

山神廟已經形成防禦,但是這只是簡單的防禦,以一些木板和普通雜物形成的防禦層,正門之前,雷虎手握左手一塊圓形鐵盾,右手握著長刀,大喝:“兒郎們,今我們已無路可逃,只有擋住他們,才能活命,不想死的,隨我禦敵!”

“禦敵!”

“禦敵!”

民夫雖然無用,然而還有縣兵五十,士氣勉強可用,還算穩得住軍心。

“射!”

衝鋒的黃巾軍距離山神廟五十步左右,龔衝猛然下令。

“咻咻咻!!!”

一百餘弓箭手彎弓拉箭,長箭脫手而出,宛如雨水般覆蓋而去。

“啊!”

“救命啊!”

“我的腿!”

“我中箭了,我要死了!”

“……”

亂箭之中,這點防禦層根本擋不住,不少民夫中了箭矢,更有十餘人當場被射殺,一個個哀嚎的聲音之中,一股慌亂的情緒在蔓延,無數民夫膽怯想要逃。

“該死,民夫不可用!”牧景神色陰沉如水。

他還是高估的自己的實力,一個照面,民夫的防禦就崩潰了,讓他實屬有些想不到。

“牧少當家,這些民夫本來就不曾經歷戰場的殘酷,軍心不堪大用,是擋不住他們的!”周宏長嘆一聲,低聲的道:“不如放棄糧草,向後撤去!”

當年黃巾軍的慘敗,就是因為黃巾將士大部分都是不曾經歷戰爭的民夫出身,順風順水的戰役還可以助威聲勢,然而當遇到的硬仗,必敗無疑。

“再射!”

山神廟之外,一個暴戾的聲音喝起來了,伴隨這雨水的聲音響切廟宇之中。

隨後,一陣陣的箭矢不斷的落下。

“我不想死!”

“快逃命!”

民夫越來越多傷亡,軍心開始崩潰,有些民夫更是想要跳出廟宇之外求生。

“就算放棄糧草,也撤不走,一旦氣勢沒了,就猶如綿羊,被他們趕著殺,我們只能戰!”

牧景深呼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時候不能亂,所以他直接拔除長劍,三步如兩步,上前一劍刺穿了一個逃兵的胸膛,鮮血濺在了他的臉龐上,異常的猙獰。

“求生者,給我上前擋住,求死者,爾等可後退!”

牧景聲如雷霆,劍如死神,冷喝無情:“今日一戰,不可避免,左右山壁,前後無路,我們已不可逃,要麼我們全部戰死在此,要麼我們斬殺了他們!”

不是他想要殘酷,是這個勢頭不可蔓延,軍心一旦崩裂,他們今天晚上也許沒有一個人能離得開山神廟。

所以他必須要心狠。

這個時代的戰爭,不斷的在改變他的心,堅定他的意念。

“殺!”

雷虎長嘯一聲,提起身邊弓箭,一箭射出,把廟宇外面的一個黃巾軍射倒下去,怒喝振奮軍心:“有我無敵!”

“殺!”

“殺!”

隨著牧景的殘酷和雷虎的勇猛,這些民夫心態倒是有些穩定下來了。

任何人被逼到絕境,都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他們也知道,現在已無路可逃,自然而然的放開了恐懼,當他們放開恐懼之後,一個個都是精壯男子,開始爆發力量開來。

“居然沒有崩潰?”

山神廟外,龔衝面容有些冷厲,嘴角微微翹起,冷冷一笑:“這一支運糧兵倒是有點實力,不過今夜無論如何,他們都必死無疑!”

他衝鋒在前:“我率兵三百,正面進攻,方豪你率兩百將士左右擊破!”

“諾!”

方豪領命。

“殺!”

龔衝渾身氣血充沛,內勁爆發,手中長槍舞動,如同一匹野狼衝殺進去了,後面三百黃巾精銳將士,衝殺進來。

“某家南陽雷虎,不殺無名之輩,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雷虎倒是學足了他老子的姿態,大刀橫空,冷嘯而指。

“汝南龔衝,殺你之人!”

龔衝廝殺進來,連砍兩個縣兵,長槍正面刺向了雷虎。

“斬!”

雷虎雖突破內勁修為不久,但是有武備堂總教官張火的指導,修為一日千里,還經歷過舞陰戰役,景平村血戰,而且天生的膽量讓他在戰場上是不會懦弱的,大刀橫空劈來。

“擋!”

大刀與長槍之間碰撞,激起了火星,在滴滴答答的雨水擊打之下,更是發出低沉而尖銳的聲音,不斷的在迴盪。

“好大的力量!”

龔衝瞳孔微微變色:“如此少年,不過年約十五六,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不可小覷!”

“他的修為在我之上你!”

雷虎心中也沉下來了:“那就看看他的槍法厲害,還是我的刀法強大,殺!”

他主動揮刀。

“來的好!”

龔衝也年少氣盛,難得遇到一個比他年齡還要小的對手,殺意驚鴻數百米之外。

兩大主將的對抗,給

“兒郎們,殺!”

“殺進去!”

“斬殺他們!”

“……”

“擋住!”

“我不想死,只能殺了你!”

“不能後退,一定要擋住他們!”

數百黃巾軍如狼似虎的衝殺進來,五十餘縣兵,百餘民夫奮力抵抗,廝殺越發殘酷。

可是他們之間實力太過於懸殊,所以縣兵不斷的倒下,民夫隊伍還是節節敗退。

“祭酒,左邊已經擋不住了,方洪已經戰死!”

一個武備學子來報。

“該死!”

牧景聞言,瞳孔染上一抹血色,他直接揮舞長劍,跳入左翼戰圈,擋住左翼的敵人,他一劍斬掉了一個黃巾兵:“我乃景平商行大掌櫃牧景,爾等不可退,給我擋住他們,殺敵一人,可賞盡一金!”

“殺!”

“殺!”

牧景的名號還是有點用了,在加上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時之間這些民夫還是振奮起來了迎敵。

“牧景?”

方豪率兵從左翼殺入,斬殺了一個為首的少年之後,又遇上另外一個少年擋住,當下冷冷一笑:“區區小兒,也敢擋某之路,給我死!”

“擋!”

牧景手中劍擋住了方豪的大刀,然而他虎口已經爆裂,血染刀柄,一股強大的勁力反震回來,讓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在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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