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如虹。

西河岸上,隆中山。

山崗一側,靠近崖口的邊上,牧景一身寬鬆的袍子,坐在一塊石頭上,背靠一棵樹,嘴裡面叼著一根草,眼簾垂下,半睡半醒的迎著遠處的晚霞。

“主公!”

陳宮有些小跑這走上來。

“說!”牧景沒有睜開眼睛,淡淡然的說道。

“景平第二軍的主力已經撤出了堯山灣!”陳宮拱手回答:“現在連連退去,已經接近鄧縣了!”

“江夏軍呢?“

牧景猛然睜開眼簾,墨玉般的眼瞳閃爍一縷的灼熱的光。

“暫時沒動!”

“繼續盯著!”

牧景又繼續閉目養神。

在這樣的天氣,營中有些的熱,這裡涼風陣陣,加上晚霞的光芒映照,讓他有一絲絲昏昏欲睡的感覺,不過這只是他緩解心中緊促感的表現而已。

“諾!”

陳宮點頭。

陳宮離開之後,張寧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走出來了,走到牧景身邊,一雙纖細的玉手輕輕的為他捏這肩膀:“整個大營都在找你,你倒是躲到這裡來了!”

“這裡安靜!”

“緊張了!”

“誰緊張了!”牧景堅決不承認。

“要不是緊張了,肌肉能繃的這麼緊!”張寧譏笑的說道。

“開玩笑,我堂堂明侯,身經百戰……”

他的吹噓還沒有完成,被張寧重重的捏了兩下琵琶骨,頓時痛的直叫:“好吧,我是有點緊張!”

“不是安排好了嗎?”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牧景搖搖脖子,長嘆一聲,沉聲的說道:“我們壓上的所有,來賭一把,換句話來說,他們能輸的,我們輸不得啊,能不緊張嗎!”

打襄陽這一戰,等於把牧軍都壓上去了,這一戰不好打啊。

“你會贏的!”

張寧低聲的道。

“贏了之後,我娶你好不好!”牧景得寸進尺。

“不好!”

張寧不上當。

“哎!”某人頓時一臉的落寂,低聲嘆息的說道:“連這點條件都不答應,沒動力啊!”

“你要是贏了西南,我嫁給你!”

張寧還是心軟了。

不過條件倒是高了不少。

“你說了,可別反悔!”

牧景笑眯眯的說道。

打下襄陽之後,劉焉對他最後的戒備心也會消除,想要拿下西南,並不艱難。

…………………………………………

夕陽下打情罵俏的姦夫**終究沒有多少時間溫存,一則訊息送上來,打破了牧景的閒情逸致。

“主公,江夏軍的先鋒戰船來了!”

陳宮飛奔前來稟報。

“好!”

牧景拍案起來了,大笑起來了:“傳我軍令,各部準備!”

“諾!”

各部將領聽到軍令,立刻去準備起來了。

牧景迅速回營,和陳宮商討,把計劃做的最精細。

“他們有樓船,樓船進不進來難說,但是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準備!”牧景說道:“一旦有機會,不惜一切的代價,必須把這一艘樓船拿下!”

“是!”

“另外在去檢查一下景平第一軍和暴熊軍的準備!”牧景道:“北岸歸景平第一軍,南岸歸暴熊軍,我要一艘戰船也出不去!”

“是!”

“第二軍迅速調遣回來,要快!”

“是!”

“……“

一道道軍令,有條不紊的釋出下去。

………………

入夜。

漢水,江口。

“稟報主公,先鋒戰船已經進入了,查詢了河道,並沒有任何埋伏的蹤跡,而且河道狹小,應該很少有戰船走動!”

“知道了!”

黃祖拳頭一握,道:“傳令張碩,率部進攻隆中!”

“諾!”

“傳令陳就,命他率戰船,立刻進入西河!”

“諾!”

江夏軍迅速的動起來了,水路並進。

“主公,三思啊!”蘇飛總感覺有些不妥,但是說不出來,這太巧了,彷彿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只要走兩步就能拿到了。

“天賜良機!”

黃祖站在甲板上,目光栩栩:“如若錯過了,我會後悔!”

他不是沒有理智。

是誘惑太大了。

十里水道而已,對於他們的戰船的速度來說,最多一個時辰,就能抵達隆中山。

“主公,為防止萬一,我請求一支兵馬在漢水外面接應!”

蘇飛想了想,說道。

“可我們兵力不足,若是分兵,進攻力度就不足,那會前功盡棄!”

“主公不需要給我太多兵卒,一千兵卒,二十戰船,便可!”蘇飛堅持。

“好吧!”

黃祖想了想,認為也應該留下一手。

他把一部精銳交給了蘇飛,親自駕駛樓船,率主力,從小河道進入西河,然後直奔隆中山而去。

擒賊擒王,殺敵斬首。

這一戰,他們要斬首。

襄陽的水道錯綜複雜,即使他們也不知道會有一條這樣的小水道進入西河,避開了西河前後入口,直入隆中山上,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只要順利,他們能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去,避開牧軍前後的防守營盤,中心開花,直接面對山上一營,只要速度快,必然可以擊潰了隆中山的牧軍指揮營。

這叫偷營。

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在河面上,他們想要走,牧軍攔不住,這才是黃祖下定決定的最大理由,只要是在江面上,他就有絕對的信心衝出去。

“太守大人,前方就是隆中山!”

“陳就,準備登陸!”黃祖一身戰甲,手握戰刀:“你給你一萬精銳兵卒,山上兵卒必然不多,你要速戰速決,我在船上接應你,出現任何問題,立刻撤出來,不可戀戰,上了戰船,我們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諾!”

陳就拱手領命。

他親自率領一萬精銳兵卒,從一處蘆葦草叢處登陸,這已經乃是隆中山腳了,只要沿著上面去,就是隆中山,牧軍指揮大營,哪裡燈光閃爍,十分明亮,方向明確。

上萬將士衝鋒,很快就沿路的所有崗哨給沖掉了,不到半個時辰,衝入了營帳之中。

“殺!”

陳就衝鋒,第一個衝入營寨之中。

“殺!”

“殺!”

上萬精銳了江夏將士也握戰刀而衝鋒,殺進來了。

“空的!”

“人呢?”

“不好,上黨了!”

當他們發現營帳都是空的,頓時慌亂起來了。

在山崗另外一側,居高臨下的懸崖邊上,一排一排的身影在黑夜之中拉的很長很長。

陳宮下令:“射!”

“咻咻咻!”

“咻咻咻!!!”

無數的弓箭,在箭頭上都帶著一速火焰,從天而降,彷彿無盡的火焰流星般,不斷的墜落,一下子把整個營盤變成的火海。

“我們中埋伏了!”

“快撤!”

陳就竭斯底裡的叫喊著。

“撤!”

“快撤出去!”

江夏將士一下子亂起了起來了,一些被流失射中的將士頓時感覺身上起火,桐油的味道充斥周圍了。

“殺!”

黃忠親自率領陌刀八百勇士,從側面殺出來了。

“殺!”

“殺!”

陌刀營自從隆中一戰之後,氣息更加的整肅,殺意凜然,巨大的陌刀起落之間,帶走了無數的人頭。

半個時辰。

陳就帶著七千的殘兵,倉皇而逃。

“算你們逃得快!”

陳生和霍平殺了性起,不過八百將士還是太少了,能留下數千傷亡,已經是高負荷的爆發了。

“放心,他們逃不了!”

黃忠收刀,嘴角微微揚起:“以為上了戰船就安全了,主公會讓他們知道,河流也不是安全的!”

……

“怎麼會這樣了?”

黃祖接應上了殘兵,一臉怒瞪的看著陳就。

“太守大人,圈套,這是一個圈套,快逃出去!”陳就負傷了,左邊肩膀中了一箭,說話都有些嘶啞起來了。

“什麼?”

黃祖這一下才感覺渾身的冷汗,被發現的小水道就是一個圈套,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了,畢竟所有人上了戰船,在河面上,他不怕牧景的任何圈套:“哼,就算是圈套,也別想要擋住我們,傳我軍令,所有戰船,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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