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北宮。

一處幽靜的宮宛之中,宮宛北側是一條小河流貫通,進入宮苑中央,匯聚一個人工湖泊,湖泊上吹來了微微陣風,讓旁邊一側的石亭之上站著的少年衣袍微微的抖動了一下。

“現在應該開始了吧?”少年突然開口,彷彿在問著夜空。

“已經開始了!”

回答他的是一個老宦官,有些駝背,但是身上散發這凌厲的氣息。

“明月已經被黑夜遮掩住了,星光也消失星空之上,今夜算得上月黑之夜!”少年雙手揹負,夜觀天象,有些冷笑:“月黑風高正當殺人!”

他要殺人。

殺的是當今太傅,權傾朝野的牧氏權臣,牧山。

“陛下,天氣涼,這裡有些迎風,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有任何訊息,老奴第一時間會通知你的!”老宦官駝著腰,走上半步,躬身的囑咐。

“不!”

少年卻搖搖頭:“朕要在這裡等,沒有結果,這睡不著,也不敢睡!”

“陛下,剛剛我們才派人打探暴熊軍和南軍兩大軍營,兩軍明顯沒有得到任何訊息,就算屆時想要出兵,也來不及的,袁司空籌謀良久,準備充足,想必牧山父子在劫難逃,陛下只要安心在殿中恭候便可,何須在此!”

老宦官低聲的道。

“朕哪裡都不會去,只有在這裡,朕才感覺安全!”

少年渾然不動,半響之後,才長嘆一聲:“朕其實不想殺牧山,他把朕送上的皇位,朝堂之上也不曾忤逆朕半分,可他牧氏之勢越發強盛,已不得不除,朕不會允許另外一個何進出現,大漢的江山也不會允許再王莽的權勢,他必須死!”

“陛下請放心,今夜他是在劫難逃!”

“話不能說滿,凡事都有意外,牧山父子豈會如此容易誅殺!”

少年搖搖頭:“趙伴伴,你派人去盯著太傅府的任何情況,朕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另外事成之後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朕,朕要親自去一趟南軍大營!”

“陛下準備說降黃劭,可此獠本就是黃巾餘孽,而且與牧山關係莫逆,恐怕不會被說降!”

老宦官勸聲的說道。

“牧山若是活著,自然沒有機會說降他們,可牧山若死了,他們就失去了靠山,不降就只能被圍殺,朕只要表示出足夠的誠意,還是有希望能招攬他們於麾下!”

少年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沉聲說道:“總之你要先佈置好,萬萬不能等到牧山滅亡之後在安排,恐怕就來不及了,朕在雒陽,不掌兵權,何意掌朝政!”

“諾!”

“另外讓劉範派兵,封鎖長秋宮,朕不希望任何訊息能直達太后寢宮,打擾太后的休息!”

“是!”

“還有……”

少年沉思了很久:“朕讓你準備的東西,你要準備好,到時候在準備就來不及了,萬一這一次真的被牧氏翻身了,朕這個皇位恐怕也坐不穩了,朕當為大漢江山做最後一件事情!”

“陛下?”老宦官渾身抖擻。

“去準備!”少年淡然的道。

“諾!”

連續下了幾道命令,少年這才感覺心裡面踏實一點,目光幽幽,看著夜空萬里,喃喃自言:“牧太傅,是朕對不起你,但是為了這大漢的江山,朕只能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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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

府邸之中,庭院長廊,不少倒下的屍體,鮮血淋漓,已經傾灑全府。

無數的黑衣刺客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如蝗蟲一般湧進來,但凡是穿著太傅府的服飾,皆然斬,府邸的幾個庭院,唯有景平院落和前院正堂沒有徹底的淪陷。

景平院落之中景平親衛營,太平神衛軍和譚宗麾下的景武司招攬的遊俠,反應很敏捷,在黑衣刺客殺進來的時候,就立刻放棄大半房舍,集中其中,護衛世子夫人,收縮了防線,黑衣刺客雖多,可在這府中地形,施展不開,倒是景平院擋住了這一波的功績。

而前院正堂,正是這一次賓宴的中心所在,所有重要的客人都在這裡,同時牧氏的主人也在這裡。

這裡已經被半步貢獻,外圍最少有千餘黑衣刺客團團圍住。

而足足上百精銳刺客已經入堂而震懾人心。

“司空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你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

堂上賓客,大多都是達官貴人,面對殺進來的黑衣刺客,他們一個個都驚慌起來了。

“所有卿家不要亂動,今日本司空只是奉聖旨,誅牧賊,定不會傷及無辜!”

袁逢看著麾下的黑衣刺客殺進來,大義凜然的站在最前面,冷笑的對著所有賓客,這裡的賓客已經佔據朝廷大半數,他就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滅了牧氏全族。

“牧元中,你如今是束手就擒,還是抗旨到底!”袁逢指著牧山,冷冷的說道。

“諸位大臣認為某該不該接旨?”

牧山身軀如山,傷而不倒,昂然站立,他的熊眸如銅鈴一般巨大,閃爍著無邊的兇芒,一掃而過,陰沉沉的問道。

西涼大胖子董卓本身桀驁不馴,如今聖意明文,就要誅殺牧山,他正想要站出來回應。

“主公,不可!”李儒卻拉住了他,因為李儒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他心中有一絲不安。

“為什麼?”

董卓皺眉。

李儒堅定的搖搖頭。

董卓無奈,對於李儒這個女婿兼任第一謀士的身份,他是言聽計從,所以他安耐住了出風頭的慾望,安分的站在人群之中。

“牧太傅,老夫自知你忠心朝廷,但是既然聖意已下,你還是先接下聖旨,待吾等稟報陛下,定當為牧太傅辯駁求情!”

司徒王允,跨步而出,大義凜然的道。

“牧太傅,不管你有沒有罪,今日你若是違抗聖旨,那就是死罪一條!”

“說得對,牧太傅,你還是接旨吧!”

“想必陛下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聖旨已下,牧太傅,你若是頑抗到底,那就是死罪了!”

“……”

不少的官吏開口了,這是代表計程車族的實力,聲音之高,可迴盪在整個大堂之中。

“哈哈哈……”牧山環掃一眼,看著這些平時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官吏爭相恐後的發出聲音,頓時大笑,笑容滿是諷刺:“果然都是牆頭草,今日某算是領教了朝廷上的齷蹉,爾等算什麼東西,也敢讓某去死,就你們,還不配!”

“混賬東西!”

“死到臨頭還這麼猖獗!”

“陛下誅他九族一點都沒錯!”

不少官吏有些的惱羞成怒,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說道。

“袁周陽,某家倒是有些好奇,這雒陽城之中,唯有我的暴熊軍和南軍掌控,就算你今夜能殺的了某家,你憑什麼來壓得住某家麾下兩軍精銳,你就不怕明日雒陽城血流成河嗎?”

牧山面容冷了下來,他的目光看著袁逢,幽幽的問道。

“牧太傅,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天下兵馬,皆為大漢兵馬,朝廷出面,沒有什麼兵馬收不了的,只要你死了,誰會效忠於你!”

袁逢說出了這個時代的悲鳴,人只有活著才有忠義,死了之後,忠義或有,但是萬千兵馬總會散去,沒有軍隊會為了一個失去的人拼命。

“說得好!”

牧山點頭,他淡漠的深情閃爍一抹殺意:“袁周陽,謝謝你給某上了一課,某往日之間,在朝堂之上就忌諱的太多了,卻不明白,人只要死了,他的一切影響力都會煙消雲散,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容忍你袁氏繼續在這朝廷之上屹立!”

“大言不慚!”

袁逢環視四周,他自信在握,因為他的死士早已經把這裡包圍的嚴嚴實實,哪怕牧元中提前準備,讓暴熊軍和南軍增援,他們也來不及了:“牧元中,你若是想要等暴熊軍和南軍救援,恐怕你就要等不到了,太傅府通往兩軍營門的通道,都已經被我們的人堵死了,今日我五千死士,早已把這府邸方圓數百米,包圍的嚴嚴實實,不可能再有任何兵馬來救你,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袁太傅,話不能說的太滿!”

牧景站在牧山背後,這時候他露出了身影,環視群雄,淡然如水的神情頗為鎮定,幽幽的道:“我牧氏父子不想死,這老天爺也殺不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不管所有人,對著牧山道:“爹,你受傷了,不必如此操勞,為小人慪氣不值得,胡昭,蔣路,你們照顧好我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是!”

兩人讀書人上前,細細的料理牧山傷口,雖然他們都非醫學聖手,但是小本事還是有的,拔匕首,止血,分工合作,還算是穩住了牧山肩膀上的傷口。

當然,牧山受傷至此,功力自然大損,也難以動手。

“景兒……”牧山看著一眼牧景的背影,他的眸光一沉。

“爹,你是當朝太傅,要對天下負責,可不能屠戮同僚,但是我牧景可以,有人傷我父親,我就要讓他們的命來償還,就讓我來為爹你掃平這朝廷的不安吧!”

牧景拍拍他的手,沉聲的道。

今夜是一定要大開殺戒的,但是牧山的聲譽還是要顧忌一二。

所以牧景選擇自己動手。

“盧太尉,你向來剛正,我給你一個面子,今夜這兵,你要是能退掉,我牧氏父子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如何?”牧景上前,他一眼一眼的看著一張面孔,最後目光落在了太尉盧植。

盧植一直以來中立,對他牧家也算是不錯,並沒有其他人的那種有色眼鏡看人,對牧山這個太傅多少有一絲尊重。

“牧世子,恐怕我有心無力啊!”盧植苦笑。

他也不想看到這場景,可聖旨已下,死士已出,誰能改變這解決。

“那你日後就別怪我牧氏心狠手辣!”

牧景眼眸之中最後一抹憐憫之意消失了。

“殺!”

袁逢也是一個魄力非凡之人,他冷冷一喝,就要下令誅殺牧氏父子。

“袁司空不想知道我牧氏哪裡來的膽氣嗎?”

牧景渾然不驚,突然開口說道。

“故弄玄虛!”

袁逢冷厲的說道:“今日除非你能上天能下地,不然無論如何,你們必須死!“

“上天我是做不到,但是下地那可不一定!”

牧景揮手,手上半空,然後垂落,這彷彿就是一個訊號。

轟!!!!!!

一聲巨響,煙塵滾滾,整個大殿都顫動起來了。

等待煙塵散去,燈光照耀之下,大堂中間的,已經坍塌了一個巨洞,而巨洞之中露出了一道道的身影,這些身影都身披戰甲,散發這凌厲的殺意,這殺意可不是那些黑衣刺客能比的,是凝聚起來的火焰,是滔天的海浪,壓抑的在場所有人不敢有絲毫動彈。

“景平軍第五營在此!”

“景平軍朔方營在此!”

為首兩大主將,陳到和張遼左右飈出,手握槍戟,直接護衛牧景,而在巨洞之中一個個身影也瞬間出動,一下一下的腳步聲撼動大堂,把內圈反包圍的一圈,巨盾,長矛,弓箭,一片蕭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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