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殺誰?殺我。

城市是喧囂的,霓虹變幻,車水馬龍,遠處五彩的高樓矗立於潔月之下,這正是天台的好風景。最後再吹一吹晚風吧,它會帶著我的生命一起到達遠方。

我是林緣,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不幸者,不過,將死之人也沒必要介紹了。

我站在樓頂邊緣上,曾經試想過無數次的悵然與瀟灑煙消雲散,面臨著下方深淵一般的街道,我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接著是雙腿發軟。

跳吧!只需閉上眼,像睡覺一樣躺下去,倒在柔軟的床上。

我閉上眼,抓緊了極力跳動的心臟,向下躺去。我的身體急速下墜,臨死前我聽見的只有滴滴的喇叭聲和呼呼的氣流聲,多麼悲催啊。

忽然,一陣白光從我的視線正中央擴散開來,強烈的光線讓我感到不適,我使勁閉上雙眼卻發現,我的眼睛壓根就沒有睜開過啊...

再次一陣暈眩,感覺我整個人都在旋轉一般,而這次我艱難地睜開雙眼,可我卻發現周圍是全新的陌生環境——四周是無盡的光暈,白茫茫的,彷彿置身於雪的世界裡。唯獨正前方不遠處放著一張圓桌,上面鋪張著淡藍色的桌布,放置著鐫刻著粉白花瓣的頸型花瓶,而我一眼就認出了花瓶裡插著的是白百何。

“咳咳!還沒注意到我嗎——”’

少女清澈柔和而又帶著一絲俏皮的聲音傳入我的耳邊。屆時我才注意到圓桌後邊橫放著一張沙發,是淡藍色的兩邊扶撐式的,就像西方貴族小姐在莊園內享受下午茶和甜點時的靠具。她端坐在沙發上,身著一件白色小洋裙,戴著米色小圓帽,顯得溫文爾雅,雅緻彬彬的。

“來坐吧。”她指了指桌旁的一個小板凳。

我呆呆地向她走去,坐在了她指定的位置。這時離她近一些了才看清她的臉:在環境的襯托下,她的臉顯得有些慘白,但嘴唇卻是顯得愈發粉潤,而她的眼睛澄澈單純,像極了秋夜點綴夜空的星,明亮、乾淨、不惹俗世塵埃。我看著入了迷,有種痴漢的感覺。

“喂,看夠了嗎?”她下意識將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啊!不...不好意思,我,失禮了...那個,請問這裡是?”

“這裡是匯間,字面意思,兩條文明的長河交匯的空間。”她面向我微微一笑,我的心彷彿被戳了一下,我感到敏感,耳垂也已經燒得通紅。“你會來到這個地方呢,嗯,就當做自已是天選之子好啦,接下來你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所以,請勇敢地活下去!”說罷,她握拳向我擺出打氣的姿勢。

“啊?什麼意思啊?我怎麼一頭霧水,這太詭異了吧!”這一切的未知都給我帶來恐懼,我焦急地站起身來,想要得到更詳細的答覆。

“時間不夠了,馬上,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呵呵,林緣,對接下來的生活抱有期待和希望吧。”她舉起右手,伸出食指在我額頭上指了一下。

只一瞬,我還沒來得急開口,就感覺到自已向後倒去,我看著她離我越來越遠,周圍的白光化為流體,逐漸向遠方延展著,而我彷彿失重溺水一番,越陷越深,直到我的眼前再次被黑暗覆蓋。

我猛然起身,環視著周圍的一切——一片漆黑,隱隱約約能感受到旁邊窗簾透著些許光亮,我還能夠聽見窗外咻咻的車流聲。我的身上蓋著被子,手下還枕著抱枕,於是我伸手向右邊開啟了房間裡面的大燈,突然閃起的燈光刺的我趕緊捂住了雙眼,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房間內還是熟悉的佈局,牆上貼著遊戲角色的海報,電腦旁邊擺放著各種手辦和周邊,床邊的衣服也是我出門前疊好的,還有那封放在桌上的遺書,反正也沒人會看到就對了。

感到頭有些痛,我連忙按揉兩邊的太陽穴。不禁回想起剛才的場景:白茫茫的匯間,自稱神明的少女,還有...她所說的希望?而且那個匯間是什麼意思,兩條文明?兩條?再往前想一想就更詭異了,我不是在天台向下跳嗎,怎麼突然又回到了我的房間裡面?如果匯間可以說是我死前的走馬燈而呈現出的嚮往之地,那個女孩是我的憧憬之人,那麼這個位移又該如何解釋呢?

我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05:38,我依稀出門的時候還是剛剛轉點,才過了這麼會就早上了,還是說我壓根沒出過門啊,這只是一場夢?算了,放棄思考了,好累!

我擁有完整的童年,幸福的家庭,和一群好的朋友,但也只是曾經。直到中考出成績那天,我都一直認為我是幸福的,畢竟我剛被區內一所重點高中錄取,正急於向我最愛的父母訴說這個好訊息。可是,當時我的父母正驅車前往市中心處理工作,為了接我的一通電話,正開車的父親不得不騰出手去口袋摸索手機,而正在他分心的這一瞬間,車子撞上了前面失控的大貨車,大貨車將車頭撞了個粉碎,並且推著小車行駛了好一段距離,又撞上了後方的來車。我的父母當場身亡。

我始終記得當時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萬箭穿心的滋味比幾年前奶奶去世時的感受痛幾百倍。而直到現在我也覺得是自已害死了他們,就因為我的一通電話......在這之後政府幫我辦理了私人賬戶,專門儲存賠償的保險金和政府發放的體卹金,而我的高中也承諾免去我的學費和住宿費,並且為我提供一年的休學調整期,所以現在我正處於休學期間,似乎才過去一個月。

在這將近一個月時間裡,我有過無數次輕生的念頭,也服用過大量安眠藥、右美沙芬片等,但可笑的是,當我前往醫院向心理治療科求助時,醫生告訴我“未成年人沒有父母陪同禁止掛號。”當時我的心顫了一下,始終無法將自已沒有父母這件事說出口,所以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連掛號費也不想退了。

今天之所以想跳樓,是因為在手機上看見爆料說那個肇事司機憑藉精神病的證書,免去了刑事責任。沒錯,這帶給我莫大的打擊,只是我不能殺了他,所以我只能殺了我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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