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女談心
謝洛溪這些日子未出房門，紅蕊見快到用飯的時辰了，特意給她換了套鵝黃色的雲紋衫，裙邊繡了許多梨花用於點綴。
看著菱花鏡中的自已，膚若凝脂，明豔的容貌此時帶著幾分病氣，那雙與謝家人相似的眼眸不似從前般明亮了，帶著一絲淡淡的愁緒，上一世的經歷，她也不是從前那個無憂的謝洛溪了。
青檸的一聲輕喚，讓她回過神來，微斂眼眸，掩好眼底的愁緒。
又讓青檸給她撲了一層薄薄的胭脂，看起來氣色好些，這才往袁氏院裡去了。
袁氏素來愛花，因此陶珊居內種滿了各式應季的花，清風掠過，煞是好看。
袁氏院裡也設有個小廚房，閒暇時她也會親手做幾道孩子們愛吃的點心，這會她剛從小廚房出來，就看到謝洛溪正盯著她院裡的那株海棠愣神，說不出的落寞。
看到這樣的女兒，袁氏不禁心頭一緊，叫道：“溪兒？”
“阿孃！”一眨眼的功夫謝洛溪就拾好臉上的表情，一臉笑意的朝著袁氏跑去。
袁氏拉著她的手，溫溫熱熱的。
“好香啊，阿孃準備了什麼好吃的，我都餓了。”
看著笑靨如花的謝洛溪，感覺女兒哪裡變了卻又沒變，袁氏只當是自已想多了，笑著說道：“小饞貓，早就準備好了，又去小廚房給你做了幾道點心，就等你了，快進去吧。”
待母女倆落座，張媽媽從旁邊的丫鬟手中接過托盤放在謝洛溪的面前。
“這是姑娘愛吃的芋粉糕，夫人特意去小廚房給您做的。”
負責佈菜的丫鬟上前用公筷夾起一塊放在謝洛溪碗裡，嘴裡熟悉的味道，她已經好久都沒有吃到了。
侯府有專門做點心的師傅，可唯獨這芋粉糕只有阿孃做的最好吃。
“好吃嗎？”見她不說話，袁氏問道。
“恩，阿孃做的最好吃了，喝了這麼久的藥，我就愛吃這個甜的。”收起心裡的那絲感傷，謝洛溪面色如常的回答著。
袁氏給她夾了一塊魚團，一邊說道：“許久也沒做了，不過不可多食，還要用飯，要是吃多了積食就不好了，你這身子才好，切不能貪嘴。待會我讓張媽媽給你裝些，明日當零嘴吃。”
夾了袁氏愛吃的放她碗中，撒嬌道：“阿孃最好了。”
倘若是以前的她定會嘟囔袁氏嘮叨，可如今卻覺得心裡暖暖的。
人，總是失去過才會懂得珍惜。
母女二人吃完飯便手挽手在袁氏的院裡散步消食，如今天黑的要晚些，用完飯時辰也還早，此時院裡不用掌燈也能看得見。
“阿孃這裡的花開的可真好，外面園子裡的都比不上這裡，哎，這盆都謝了，阿孃怎麼不讓花匠處理了。”
與她來時不同，這些花在漸暗天色下映襯出不同的韻味來。
海棠花旁還放了一盆已經看不出品種的花，跟鮮豔的海棠花相比倒顯得格格不入。
袁氏看著眼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站在群花中，真是應了那句人比花嬌。
“這株花是特意買來的名種，起初的時候總是蔫蔫的，後來讓人精心的照料著，也開了些時日，我這的花都是成片的，倒是不知它是不是覺得與其他不同，後來倒也怎麼也養不住了。用心養了許久，倒也捨不得隨意處置，便還是放在這。”
……
見她看著那盆花，沒說話，猶豫再三，袁氏覺得還是要跟謝洛溪聊聊。
“溪兒！”
見母女倆似有話要說，張媽媽擺手示意別跟著了，讓她們都離遠些。
“阿孃，這盆花能給我嗎？”
見袁氏點點頭，她摸著那乾枯的枝丫緩緩說道：“阿孃，阿爹跟哥哥他們何時啟程歸來？”她心中知曉袁氏想跟她說什麼，不願母親為難，她主動開口說道。
袁氏原本心中還在猶豫該怎麼開口，不成想謝洛溪主動說起。
“過兩日就打算回程了，這次他們走水路回來，等月尾就能到京都了。”
永寧侯父子去時趕時間走的都是陸路，腳程會快上許多，如今帶著女兒，雖說慢些，可一路上也舒坦許多，不至於舟車勞頓。
“溪兒，阿孃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們也都是一樣的，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妹妹她…”
“阿孃，您無需說這些，女兒都明白的，病的這幾日我也都想明白了，您放心吧，這些年阿爹阿孃對女兒的好，如今你們都不曾怪我，還待我這樣好，溪兒沒齒難忘，女兒會和妹妹好好相處的。”
“好…”這一個字其中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袁氏頓了頓，拉著謝洛溪的手說道：“溪兒，記住，你是永寧侯府的姑娘，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無需在意，你只用記住，你是永寧侯跟潔源袁氏家的姑娘，是我們用心教養長大的孩子，明白嗎？”
哪怕再三命令不許嚼舌根，但終究也是包不住，有心人打探一番，難免有些風言風語傳進她們的耳裡。
謝洛溪明白袁氏的意思，只要她自已別像曾經一樣犯傻，有永寧侯府在，給她撐腰，她能安穩舒坦的過一輩子。
“女兒明白。”
“好了，不說這些傷心的事了。”袁氏拿手帕替她擦乾臉上的淚水。
“阿孃這的花開這麼好，明日女兒來陪您一起選一些去裝點妹妹的院子吧。”
“好孩子！”袁氏點點頭，滿臉笑容。
“你二伯母方才拿了許多補品來，都是給你補身子的，一會我讓如意送到你那去。”瞧著眼前的女兒乖巧的點點頭，袁氏也放下心來。
“你二伯母事忙，也沒法多待，你倒是怎麼沒留芊芊一塊吃個晚膳。”
“五妹妹說這些日子也不好過多叨擾，我們說了會子話就回去了。”
“也好，府上原本孩子不多，也就你們兩個姑娘，難免孤單些，等以後，家裡就更熱鬧了。”想到全家團圓的場面，袁氏心裡止不住的高興。
是啊，家裡以後怕是要熱鬧得很！
母女倆又說了會子話，見天色暗下來了，便讓謝洛溪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