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您的意思是……這所謂的弔唁人,跟那些失了心的怪物,都是些同根同源的玩意兒?”

淨慎微微頷首。

“施主所言不錯。”

如此簡單的說辭,卻是讓顧長生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的思緒在此刻搖擺不停,臉色也開始陰晴不定。

如果說失心是弔唁的下級,而地獄門又是個組織完整,並且有明確上下級劃分的類別。

那便意味著……他在九環村遇到的黃皮怪物,還有所謂的陰老爺。

或許都是那地獄門下的成員?

陰老爺可以直取人心,而黃皮怪物又對陰老爺恭敬有加。

這就像是一環扣著一環的階級劃分,隨著顧長生的整理,一併變得條理清晰。

“大師,我……我還有一問!”

“施主但說無妨。”

顧長生如今眼眶都開始微微泛紅,他的情緒激動異常,此刻站在了原地,便是直勾勾地盯著身前的兩位僧人。

“失心成了弔唁人,之後又是什麼?它們又會有什麼厲害的本事?”

其他東西都可以先放一放,等到日後在去細細追究。可對於當下的顧長生而言,陰老爺的威脅已是迫在眉睫。

他必須得摸清楚對方的本事,這樣才能夠保全自身!

毫無疑問。

如眼下這般,必然是顧長生最接近於地獄門‘真相’的一次。

他面前的淨慎卻是並未第一時間開口,這小和尚先是對著方丈撇去一眼,得了首肯,還聽方丈提示說道。

“其他宗系我等開口不得,但既是地獄門……那便是無妨。”

“弟子領命。”

淨慎點頭,轉身,便是對著顧長生張嘴說道。

“施主,地獄門之本事,著重便是在於一個‘死’門。其門人子弟,須得通識所謂的死法,向死而生,方可證得其主之賞識。”

“失心之人,便是如我方才所言那般,只要成功復生而來,便可保證水火不侵,而這些人也不需要進食入睡,條件允許,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也是小事。”

“再往上走,成就弔唁之位後,更能讓人身不腐不化。甚至被砍掉了手腳都不用怕,只要處理得當,不論是接用自己,或是他人之物,都是可行的。”

“而弔唁之上,便是稱作虎倀皮的境界。到此一級,肉身已是化外之物,拋之於後,超脫凡塵。虎倀皮力大不知疲倦,且可入夢攝魂,只要時機得當,為害一方不在話下。”

淨慎說得不停,一旁的顧長生卻是已經聽得眼睛發直了。他方才的確有猜到,這些宗門必然能有許多稀奇的能力,可真的聽到了去,顧長生也是忍不住感嘆出聲。

“居然還有如此詭異的本事?”

起死回生,水火不化。再往下走,甚至還能斷肢重接……甚至顧長生還注意到了‘虎倀皮’這個等級。

肉身已是化外之物……

這種形象,跟他在九環村裡頭看到的黃皮怪物不是一模一樣?!

力大無窮自然是不用多說的了,顧長生都沒有碰一碰的心思。而再往深了講,這傢伙居然還能入夢攝魂?

顧長生無法腦補出這傢伙的具體本領,但眼下聽淨慎說來,十有八九也應該是個棘手的傢伙。

看來自己能從那玩意兒的手上逃出來,左右也算是運氣好了。

不過說到這裡,顧長生倒是也有些奇怪。

“大師,為什麼到了這第三級之後,地獄門的稱呼就會如此古怪?”

虎倀皮。

這種說法的論調顯然是與前面的失心,弔唁,有著一些明顯的風格區別。

而淨慎聽到這話,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反而是張嘴說道。

“施主可聽過為虎作倀一說?”

古語有云,為虎作倀,這通常代表兩種意思。

其一是助長惡人之幫兇,為惡所伴。

其二是虎食人後為倀鬼,誘人為食。

這種釋意顧長生都算是一清二楚,而能套用到當下環境的……必然是後者了。

似是讀懂了這顧長生心中所想,淨慎微微點頭,張嘴就道。

“地獄門中,前三級為下等之席,搏的是眾生之所長,修的是惡運塵緣,本不足為道。而到了第四級,這些門人才算是登堂入室。”

“因為……”

“這第四級之名諱,正是陰老爺。”

陰老爺。

這居然是地獄門中第四級的代稱?!

聽到這裡,顧長生都是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他還沒能說出什麼話來,就聽道淨慎繼續補充道。

“虎倀皮,虎倀皮,正是這地獄門三級門人的要訣所在。到了這一個層次,虎倀皮需得供奉陰老爺,侍其左右,為牛為馬而不得怨言。”

“待得陰老爺功成名就,平步高升之後,虎倀皮方有契機,可得高升之法。通常時候,這一輪將會有數名虎倀皮彼此較量,抑或是由陰老爺點名,最後決出一位。”

“而這個虎倀皮,便會接過陰老爺之位,成為其繼承之所在。”

聽到這裡,顧長生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激動,因為顧長生髮現自己知道的內容,與當下聽到的東西,幾乎是一般無二!

在九環村裡頭,顧長生看到了什麼?

一輛紙紮的馬車,由著兩匹紙紮馬前行,載著四個紙紮人,供奉著一箇中年男子!

如若淨慎所言不虛,那他看到的正是所謂的陰老爺出行。再結合當初的聽聞……

這陰老爺完成了某種儀式,如今就要高升了!

“陰老爺,虎倀皮……”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切的線索都給串聯在了一起,這讓顧長生有種釋然般的感覺。他的目光微微發顫,頓感通透!

顧長生全都明白了。

地獄門。

這個延續到了顧長生落腳年代的宗派,它似乎擁有著超乎尋常的生命力?從他的角度看來……

通識死法,向死而生。

這無疑是種非常奇怪的理念。

從最入門的做法依始,門人便是需要給自己剖心挖肝,還不嚥氣,到了最後,這才能成就失心人之能。

可想到這裡,顧長生卻又忍不住輕咦了一聲。他意識到不對,抬頭便張嘴道。

“大師,可是我也見過一些失了心的人。那些人雖然也是如您所說那般,可皮肉不經熬煉,普通如我,動起手來也能打上一兩個的……”

是了。

若是按照淨慎和方丈所言,這失心人就已經水火不侵了,那他僅一把鈍器火鉗在手,怎會輕取兩個失心人?

難道顧長生也有什麼通天的本事,是他自己都還沒有發現的?

淨慎聽到這話,當下卻是露齒一笑。他看向顧長生的眼中多了幾分調侃,便是繼續說道。

“施主可是誤會了。”

“如小僧之前所言,地獄門之法並非是所有人都能通用的。想要真正入門,左右還得需要一些秘門相輔才行,不然……”

“普通人剖心挖肝,怎可還能有活路?”

“另外如施主所說的那種,應該是挪用地獄門手段,最後殘害出來的活死人了。這些人皮肉不實,魂魄不附,早就已經是死透了的屍首。”

“如此模樣,怎可與活生生的人來相比?”

這話倒是讓顧長生聽出了幾分的門道,也是順帶著解了他之前的小小疑惑——不是所有沒了心的人,都可以被稱之為失心人的。

但卻又是不知怎得。

顧長生總覺得又有些奇怪。

他就這麼皺著眉頭,思索片刻,這才勐然想起異感源自於何處。

“大師,您之前說……修行之間有大恐怖,這句話又該作何解釋?”

按照這兩位僧人的說法來看,這些僧人似乎是並不提倡,甚至是不鼓勵顧長生加入修行的。

這就有些奇怪了,畢竟在顧長生看來,所謂的門人子弟,難道不是越多越好?

方丈單手豎掌,眉眼低垂地說了一句聽不分明的話。隨後顧長生便見他輕嘆口氣,繼而說道。

“施主,修行之路,絕非你想象的那般容易。如我等佛宗,入了門來,口欲不得滿,體欲不得求,人之歡喜事,紅白事,傷心事,自此都與我等再無牽連……”

“如此寡澹清修,又怎能會是常人能接受之苦?”

“再往深了講,如地獄門那般。行的乃是拋棄人倫綱常之事,求的乃是萬物萬人厭惡之道。”

“修行修行……非是修煉,而是度己。”

“修非道,乃求魔。”

求魔?

這種話從一位高僧口中說出,顧長生心中確實有種說不出的怪誕感。他當下雖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更不敢駁斥,這會兒只得木木地點頭。

眼看顧長生聽進去了自己的說辭,方丈微微點頭,順手就在自己的懷中摸索了一陣。

片刻之後,他反手取出了一串灰黃色的佛珠,直接就遞到了顧長生的面前。

“施主,按照你之說法看來,那陰老爺應該是在你所處之地做惡多時了。地獄門的手段陰邪,平日裡頭更是不以生靈性命為重,若是貧僧猜測不假……”

“恐怕是有一位陰老爺,正在籌備能夠讓它更進一步的儀式了。”

顧長生微微點頭,他雖然沒有與方丈明說,但後者也是意識到了顧長生當下之處境……能有如此見識,方丈必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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