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琴!”眾人一驚。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白子畫食指輕挑,中指逐弦連勾,流光琴光芒大盛,錚錚琴音已從他指尖流瀉,如海浪席捲,直直向霓漫天擊去。

霓漫天大震,未待明白白子畫用意,流光已至,她正中一擊,立即飛跌下臺階,一口鮮血紅了衣襟。

驚慌的想運起內力抵抗,流光琴卻突然變得淡和寧靜,中正的浩然之氣將她緊緊圍住,下一瞬,她便感覺到體內似乎有道力量開始漸漸有抽離之勢。

她自然知道是何力量,立即運起所有修為去抵擋。

“尊上他在用流光琴?是要用流光琴殺了霓漫天?”底下弟子只見到霓漫天飛跌吐血,全然不知白子畫用琴的真正原因。

“怎麼可能,如果要殺霓漫天,多的是方法,尊上怎麼會弄髒流光琴。”火夕不屑的回頭否認。

“千骨,尊上他到底用流光琴做什麼呀?”舞青蘿忍不住去問身邊的花千骨,喚了她幾次,她才倏然回神般。

“我,我也不知道”花千骨正緊張的看著白子畫,雖然隱約猜到一點,但此時也無心再去回答。

白子畫手中琴音變化萬千,霓漫天奮力在抵抗著,這樣的較量只是瞬間,她的臉色開始慘白,體內的那道力量更加強大的有脫離之態。

白子畫眼中波瀾不改,然而指間緩緩內力流出流光琴,琴音激昂之際,霓漫天體內的那道力量倏然破體而出。

一道泛著赤光的光影立即幻化成黑影,隨即在大殿的半空中瞬間膨脹,幻化成一張恐怖的鬼臉,併發出一陣陣野獸般的咆哮聲, 震得整個大殿搖搖欲墜。

“啊”眼前的情形在可謂恐怖,眾人都驚的倒退了幾步,甚至有膽小的弟子腳下一絆,滑到在地上。

白子畫巋然不動,笙蕭默眼疾手快,腳下凌空踏步,將幻化之力盡數收入了一瓷瓶之中迅速封印。

大殿之中,也瞬間恢復了平靜,霓漫天虛脫般匍匐在地。

“果真,是,是妖神之力!”溫豐予驚魂未定的說道。

摩嚴厲聲叱喝,“這,這妖神之力,是靠著陰陽交合才能轉移,你,你竟然……混賬,混賬!”

指著霓漫天的手指已被氣的發抖。

如此孽障,居然出自長留,還出自他貪婪殿,實在是有損長留聲譽!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殿眾人譁然,頓時議論紛紛,不是什麼好聽的句子,每一個人的目光幾乎都看著地面上匍匐著的人。

白子畫冷冷掃了地上的霓漫天一眼,“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

霓漫天緊抿著唇,臉色蒼白。

她聽著白子畫的聲音,心裡那麼多恨,多想當著眾人的面將他和花千骨師徒相戀的事揭發出來,可是,她的舌頭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摩嚴憤怒拂袖,恨不得立即讓地上的人消失了。

笙蕭默只是搖搖頭,一貫隨意的臉上此時也說不清是什麼神情。

花千骨看著癱倒在地的霓漫天,輕微的皺著眉頭,眼底還是蓄上了哀傷。

她真的不瞭解,為什麼,當年和她一起考入長留,開朗明媚,女中豪傑般的那個女子,會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

是嫉妒,是仇恨?可曾經的她,明明有優越的家世,高強的修為,無數男弟子的追捧,美麗姣好的容貌,師門的重視。

而自已呢,不過小小孤女,幾乎一無所有,為什麼,她卻要處處刁難?

“掌門師兄,如何處置?”笙蕭默問道。

白子畫看著地上的霓漫天,冷冷開口,“她既是貪婪殿的弟子,便交由師兄處置。”

摩嚴臉色發青,火氣上湧,拂袖道,“如此孽徒,交由戒律閣從重處。”

白子畫點點頭,側身去看蓬萊一干人,眸裡冰冷,俊顏如寒玉,“蓬萊可有異議?”

蓬萊眾弟子早已驚的不知所謂了,再聽白子畫冰冷的聲音,嚇得只剩抖了,“沒有,沒有,一切但憑尊上做主。”

“其他各派可有異議?”白子畫冰冷如水的目光再掃過其他各派掌門。

“沒有異議,沒有異議。”各門派也早已被剛剛那一點點的妖神之力嚇得不寒而慄,這霓漫天身上不過一星半點,如果是全部的妖神之力,只是想想,便都驚的一身冷汗。

這邊,摩嚴一揮衣袖,對著戒律閣的弟子說道,“帶下去。”

“是”戒律閣弟子上前押解地上的霓漫天。

霓漫天突然猛地抬起臉,妖媚的目中開始範出青光,眼裡像是燃著兩團火,凝結全身的修為,一道雷霆光鏵毫無徵兆的直向花千骨撲面逼去,“**,都是你,我殺了你,**……”

花千骨大震,本能的便往後退了幾步,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似乎每一寸空氣都變成鋒銳的刀,亮得刺眼,從四面八方兇猛的衝擊而來。

殿上的眾人被霓漫天突發的狠厲驚了還沒沒來得及反應。

“小骨。”白子畫神情一凜,顯然也沒料到這樣的情況下,霓漫天還會忽然對花千骨出手。

同一時間,白子畫在花千骨身上下的仙障瞬間激發,光暈閃過,一道銀色光芒將花千骨護在其中。

而霓漫天的那道雷霆光鏵在白子畫的仙障之前飛旋曲繞、衝撞,一次次撞擊出仿若星體炸裂般的光芒。但無論如何,卻也終究衝不破那道光芒的阻攔。

白子畫面似寒霜,目光凌厲,下一刻,他只袍袖一震,“散!”

頓時,花千骨周身的光暈忽然震開,那道雷霆光鏵時便如出現時一樣,奇快無比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法力反彈噬回,毫無徵兆,霓漫天被擊得立時向後飛震而出。

“噗”,喉口一甜,一口鮮血染紅了聖白的大殿的臺階,那道反噬之力立即將她震傷。

而同一時刻,沒有片刻的遲疑,白子畫掌中運力,抬手間,“嗖!”的一聲,花千骨的身子已出現在他臂彎之中。

“師父”花千骨驚魂未定的從他懷裡站直身子。

白子畫冰冷的神情被某些情愫沖淡,眼風從她身上掃過,“傷著沒有?”

“我沒事。”花千骨感受到他的不安,連忙搖頭。

一切都只發生在轉瞬之間,眾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

“千骨,你怎麼樣?”孟玄朗快步走近,溫宇軒也幾乎是同時走過去。

“沒事。”花千骨搖搖頭,在白子畫身邊,鎮定了不少。

意識到自已還被他攬在懷裡,一派保護姿態,連忙恭敬且自然的退出了他的懷抱。

眾人都不禁鬆了口氣,幽若幾人更是憤恨的瞪著霓漫天,若不是三尊和各派掌門皆在,幾人早恨不得上去拳腳招呼了。

而另有幾位掌門,注意力卻全在白子畫身上,剛剛尊上的速度和修為皆令他們震驚。

長留上仙白子畫,六界之中,都道他修為最高,但他的修為究竟深到何等地步,無人得知!

“你還是要殺她?”白子畫慢慢走下臺階,聽上去波瀾不驚的聲音裡蘊含了滔天的怒意。

“**,**,為什麼,我就是殺不死你,**!”霓漫天的眼中射出仇恨,恨恨將花千骨死死瞪著,惡毒話語從唇邊滑落,她要殺了她,殺了她,“只要我不死,我所受的屈辱,總有一日,會讓花千骨這個**十倍百倍的奉還。”

“冥頑不靈”笙蕭默也不禁厭惡的搖頭。

摩嚴則是皺的眉頭,臉色鐵青。

他沒有多少心思在於霓漫天死不悔改,而是白子畫剛剛大庭廣眾之下,便將花千骨如此堂而皇之的抱在懷裡。

各派掌門皆在,長留數百弟子亦在。

雖然人人都將心思放在霓漫天身上,但又如何能確保不被有心之人注意利用!

花千骨,你果然是禍害,當真是留不得!

“花千骨是我徒弟,只要我白子畫在,沒人可以傷她一分,你若想報仇,找本尊即可。”

白子畫一步步走近趴在地上的霓漫天,依舊是淡漠如平常的聲音,所有人卻都打了個冷戰。

“哼,”霓漫天冷哼,壓抑著的憤怒和仇恨排山倒海般,白子畫,你這個偽君子,你這六界的尊上當真是虛偽,你這哪裡是在護徒?只可恨異朽君,否則,我非撕爛了你們這對不要臉的師父的無恥嘴臉,“那個**,她會不得好死!”

銀光閃過,白子畫橫霜手起劍落,霓漫天的左手已被他斬下來。

“子畫”摩嚴驚呼,“戒律閣尚未判決,你如此,是動用私刑。”

所有人皆是一驚,大家甚至連白子畫怎麼拔劍的都沒有看清楚。

“這一劍是我做為本派掌門對弟子的訓誡,”白子畫神情發冷,沒有回頭。

“霓漫天,你意圖加害同門,屢教不改,今日斷你一臂以示警戒。

至於你勾結妖神,擾亂六界,戒律閣自會按照長留律例,按律判決。”

他一向甚少拿主意,但是隻要是說出來的話就板上釘釘,從沒人能反駁,也不知道說他是開明大度,還是強權專制。

霓漫天只看見自已的胳膊掉了下來,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下一刻,一聲驚叫,便暈了過去。

殿上眾人幾乎個個瞠目結舌,摩嚴眉頭緊蹙,心中氣悶,卻又無法說出其他。

花千骨有些恍惚,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白子畫。

她的師父,從來清冷孤高,慈悲淡漠,可此刻竟為了自已動如此雷霆之怒。

師父……怔怔望著他孤高的背影,一絲不易覺察的心痛從烏黑的雙眸掠過,轉瞬即逝……

“尊上,霓漫天暈過去了,現在該如何處置?”戒律閣弟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先帶下去關入仙牢,最底層啊。”笙蕭默看完了好戲般搖著扇子走近,語氣隨意,師兄剛剛那一出英雄救美啊,看的他都覺得心潮瞬間澎湃。

正揮袖間,大殿之外閃過一個人影,無法看清楚身形和麵貌。

“誰?”摩嚴立即掃視四周,“出來。”

整座長留仙山佈滿結界,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這人卻可以穿越的結界……

下刻。

“師父,我們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來人走出陰影,大殿之中,光明正大。

“竹染?”摩嚴大駭,他抬眸去看,此刻見到竹染一身青衣,滿面疤痕,猶如青面官守的臉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竹染?大殿上的人,有知道的,也有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不知道的,一頭霧水。

花千骨,火夕,舞青蘿和輕水等入門不過六七年的弟子更是不得而知。

對於眼前突然出現,稱呼著世尊師父,又是被貪婪池水所傷的人,更多的是吃驚和詫異。

而知道的,則是驚愕萬分,滿是不可置信。

竹染,真的是竹染?這人臉上分明是貪婪池水的傷疤,那麼是竹染沒錯!

可他怎麼會在這裡?當年,不是早就被丟下三生池,腐蝕的連渣都不剩了嗎?

一時間,議論之聲不斷。

“師兄”笙蕭默終於也露出了一絲不安的神情,蹙了眉,沉聲喚了下顯然是處在震驚中的摩嚴。

長留開啟了最高結界,竟是竹染,難怪能悄無聲息的進入。

白子畫依舊是波瀾不驚,臉上一絲漣漪未泛起,只是淡漠的注視著竹染,眸子裡更看不出半點情緒。

“弟子見過尊上,世尊,儒尊。”竹染微微躬身,直起身子時,臉上帶著輕蔑的笑。

“竹染,你怎麼會在這裡?”摩嚴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幾步,心頭驚愕重重憤怒重重。

“怎麼,師父,這麼久不見了,您老人家就一點也不想我?”竹染咧嘴一笑。

“孽障,你早就被我逐出師門了,這裡沒有你師父。”摩嚴怒吼,胸口因激動而有些起伏不定,“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來我長留想幹什麼?”

“是哦,大概是我在蠻荒過把記性都丟了,你早就把我逐出師門了,是啊,你早就不是我師父了。”竹染望著摩嚴因生氣而扭曲的面容,嘲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恨意。

“蠻荒?竹染當年沒死,而是被逐到蠻荒?”天山派尹洪淵難以置信的看著震怒的摩嚴,“世尊,那,那當年你怎麼對外宣稱,竹染掉入三生池而死?”

“是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他各派掌門也紛紛質疑。

殿下長留弟子也都是一片紛亂,花千骨也好奇的盯著眼前滿面傷疤的男人,將好奇不解的目光投向白子畫。

此刻白子畫背對著她,除了孤冷之感,再讀不到其他。

摩嚴此時氣的渾身發抖,彷彿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耳中嗡嗡作響,對於早年的婦人之仁不禁後悔。

“世尊,各派掌門在問你呢,我怎麼還苟活在這個世上啊?

原來,大家都以為我死了呀,那當年我被逐蠻荒的事,師父,啊不,世尊,您,您沒有告知天下啊。”竹染笑的更加開心,青色的疤痕因臉部肌肉的牽扯,顯得有些猙獰。

摩嚴因憤怒而有些急促的喘息,竹染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他的心口裡,疼的他不斷的後悔當年的一念之仁。

“既然逃出蠻荒,何故還闖入長留?”白子畫面無表情,冷冷的聲音響起。

“受人之託,來取一件重要的東西。”竹染直直看著白子畫,依舊揚著嘴角,似笑非笑。

“何物?”白子畫手中倒提著橫霜,如同寒冰,眼神深邃不見底。

竹染微微眯起眼睛,笑容一點點收起,狡猾的雙眼中卻泛著一絲冷光,

“花——千——骨”

吐字間,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殺氣,下一瞬,作勢直攻花千骨。

白子畫眼神一凜,全身真氣瞬間凝結在手中長劍之上,橫霜瞬間透明猶如冰刃,眾人還在震驚之中時,長劍已攻向竹染。

眼見竹染必是躲不過這雷霆一劍,他的手中卻卻瞬間出現不歸硯,轉瞬之間,他已轉身抓了暈倒在地的霓漫天,利用不歸硯的瞬移之力,聲東擊西飛身遁走。

絕情殿

夜晚的氣息飄散在冷清的露風石上,拂面而過的夜風颯颯牽動著白色的衣袍。

白子畫站在露風石負手而立,俯瞰著腳下一望無際的滄海雄山,深邃的目光裡印著深冬獨有的寒冷,一舉一動間似乎是一幅靜止了的風景,優雅而又唯美,讓人否絕了他的真實,不忍去打攪。

長留大殿上,竹染用不歸硯劫走了霓漫天。

既然不歸硯在竹染手中,那丟失的其他神器必然也在他手中。

竹染在收集神器,近百年前的事,似乎重演般在面前展示。不同的是,百年前是竹染獨自收集了神器,然而今日,竹染既然劫走霓漫天,又能從蠻荒逃出來,顯然,這一次,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妖神,當日,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妖神竟然還存於世?

平日波瀾不驚的眼中此時湧過的是不安而恍惚的水一樣的碎波。

白子畫望著腳下的長留山,一副總是淡然的面孔,總是淡然的應對。

但從什麼時候起,長留上仙也會在不覺之間失了這一貫的淡然?

站在露風石上,也許是太冷,也許是心裡想著太多沉重的東西,總之一定有什麼在不依不饒地撕扯著他,攪亂著他的思緒,讓他一貫淡淡的心緒變得越發浮躁不安。

寒風清冽,星沉如水……

這時,花千骨從內室走出來,將一件披風披在了他身上,“師父,你身上還有傷,怎麼不休息一會兒?”從大殿回來後,他便一直站在這了。

白子畫轉身,看到的便是蘊了不安的小臉,“為師沒事。”

愛憐的摸摸她臉蛋,便發現她只穿著弟子服。

寒風清冽,星沉如水,迅速的取下身上的披風將她包裹在內,“怎麼穿的這麼少,冷不冷?”

花千骨搖搖頭,對他展現了笑容,“不冷。”

可握在他手裡冰冷的小手卻騙不了人。

白子畫無奈又心疼的微微蹙眉,攬著她回了寢殿。

揮手間,露風石前的絹門緩緩合上,禦寒結界落下,寢殿中央的炭盆旺起,瞬間時刻,寢殿內便溫暖如春。

花千骨覺得周圍暖和很多,接下披風后不自覺的便伸出手來搓搓發涼的手指,下一刻卻被白子畫裹進手心裡暖著。

花千骨抿唇,看著他為她做的一切,心裡感動幾許,溫暖幾許,定定看著他,眸裡波光盪漾。

不同於花千骨的萬般思緒,白子畫目光專注,神態一派坦然的幫她溫暖著手。

抬眸之際,剛好對上的便是他盈盈如秋水的目光。

專注而關心的目光,花千骨的心漏跳了一拍,眨眨眼,下意識的便眼神閃躲幾下。

白子畫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眸光如水,不再移開視線。

害羞而紅了臉的她,看上去別樣的溫柔,她的臉上泛起櫻紅色一直染到耳邊,像映著粉霞緞光令人沉醉。

心神有些許的起伏,心裡那種類似心悸的情緒溢滿胸懷。

她害羞的模樣讓他愛不釋手。

只是,如此肉麻的話語,他說不出口。

兩個身體靠得那麼近,彼此間可以感受到呼吸的熱氣。

白子畫伸出手,將她纖弱的身軀輕輕摟入懷中,花千骨身子僵了僵,心跳的飛快。

白子畫緊擁著她,覺得滿足到無以復加。

縱使前路茫茫,至少,你在。

房內的靜謐令人微醺,如同兩人此刻的心。

片刻的靜謐溫情,花千骨依舊保持著靠在他胸口的姿勢,軟軟的喚道:“師父…”

“嗯。”白子畫把她攬的更緊了緊,下巴抵在她頭上。

“那個竹染到底是什麼人啊,他,是世尊的徒弟?”花千骨輕聲的問道。

白子畫正沉浸在她那聲‘師父’中,聽到她此時的問題,原本脈脈溫情的臉色下意識的凝重了幾分。

“竹染是你師伯收的第一個入室弟子。”白子畫點點頭。

“啊,那,那竹染怎麼會被逐到蠻荒去的呀?”花千骨從白子畫懷裡站直了身子,詫異的看著他,繼而凝眉,“而且,師伯好像很討厭他的樣子。”

白子畫輕聲嘆息,腦海中的很多塵封許久的往事浮上心頭。

他走到窗前,意念微動間,窗子自動緩緩開啟,“竹染曾盜取神器。”

“盜取神器?”花千骨一震,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白子畫望著窗外的月色,微微點頭,“這也是在你之前,神器集得最齊的一次。

仙界上下都曾絕望地以為,妖神就要出世了。

後來,殺阡陌又要殺竹染報仇,挑起了仙魔大戰。”

“殺姐姐要殺竹染?”過於簡單的資訊讓花千骨更加糊塗。

白子畫回頭,看著小徒弟一臉更加茫然的神情,無奈的嘆息,知道小徒弟的性格,不把事情弄清楚便不會甘心,思慮片刻,斟酌開口。

“殺阡陌原本有一個妹妹叫琉夏,當年殺阡陌為奪神器修煉心切,漸有魔化跡象。

琉夏便想到用流光琴將他導回正軌,騙他說想聽他彈琴。

殺阡陌不會彈琴,而流光琴不管彈的什麼都是天籟,他便跑來長留跟為師要琴,之後對戰中,被為師無意劃傷了臉,他之後便更加耗費時間去修煉,結果入魔更深。

琉夏擔憂之下,為了他潛入長留偷盜流光琴,卻被竹染利用。

竹染假意藉助她得到流光琴,換取了她的感情和信任,之後卻用她的性命要挾殺阡陌,要交換殺阡陌手上得之不易的五方神器。”(內容取自原著)

“殺姐姐沒同意是嗎?”花千骨心裡一驚,之前東方彧卿受傷,殺阡陌要流光琴才肯救人,想來,就是為了琉夏。

“殺阡陌雖然疼愛妹妹,但五方神器,耗費太多的性命,精力和辛勞才得到,他,猶豫了。”

花千骨點點頭,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就是那一霎那的猶豫,卻成了他心裡永遠的悔恨。琉夏自盡在竹染劍下。”

花千骨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心中隱隱心痛,恍然想起殺阡陌那日在蜀山突然瘋魔,被困拴天鏈時聲聲喊著琉夏的樣子,眼睜睜看著自已的妹**去,他該有多痛苦。

而對琉夏來說,為了神器,被哥哥拋棄,被心愛之人背叛,都無疑將絕望的她逼上了死路。

這樣的選擇,的確是讓她最愛的兩個人不用再為難,但何嘗又不是另一種懲罰。

“殺阡陌悲痛欲絕,竹染也趁機拿到了他手中的神器,之後又彙集了從各派還有長留盜取的其餘神器,這便是除你之外,唯一一次神器被收集的最全的一次了。”

花千骨聽的心驚,“那,最後竹染是因為什麼而沒有得到妖神之力的?”

白子畫下意識的皺了下眉,似乎是思慮著什麼。

半晌,開口說道,“神之血,”深不見底的眸子凝望著眼前的人,“他沒有神之血,雖然被他集齊了神器,卻無法開啟神器的封印。”

“神之血?”花千骨震驚,猛地想起當日單春秋當日哄騙她只要她將血滴入炎水玉,朔風便能復活的事情。

但卻解除了神器的所有封印,開啟了囚禁妖神的墟洞。

“師父,你說神之血可以解除封印,那為什麼,當日我的血也可以解除了神器的封印?

而且,當日的冥凡仙,似乎也說過什麼要我的血?”

白子畫的心猛的一顫,手心似乎微微有冷汗沁出,眸光閃爍不定。

“師父,你怎麼了?”花千骨察覺了白子畫的異樣,“是不是我的血有問題?”

心中隱隱有不安升起,很小的時候,她便知道了自已的血和常人不同,生來便帶有異香,又能損壞花草。

之後師父身中卜元鼎之毒,她的血竟可以暫緩毒性。

“沒有問題。”白子畫神情恢復了一貫的淡然。

再抬眸時,眼中一片篤定,“你的血確實和常人不同,不過並不是神之血,上古之神早已消彌,這世間早已沒有神的存在。”

是的,上古之神已經消彌,小骨只是他白子畫的徒弟,他此生摯愛,除此之外,便什麼都不是了。

“可是····”突然起來的問題,卻引出了花千骨心裡太多的疑問,

“沒有什麼可是,很多人身上都會有些不同於常人的特性,這些都並不為奇。”白子畫心中越發不安。

面上神情不改,下意識的便拿出了師父的架子,“師父的話也不信了?”

看著白子畫師父架子端得十足,花千骨不由自主的便抿嘴笑了,眸裡星光璀璨,“師父的話當然信了,可是……”

故意停頓,想到一閃而過的那個詞,又不覺臉紅。

“可是什麼?”白子畫卻依舊沉浸在自已深刻的不安裡,並沒有抓住小徒弟此刻的神情。

被他一問,花千骨不由有些窘迫,師父他看透世間千萬事,怎麼會不明白自已此刻所想。

還是,他是故意的。

貝齒扣住紅唇,不由羞紅了臉,“沒,沒什麼。”

見她有些支支吾吾,白子畫心中不安更甚,“不許瞞著師父。”

花千骨也窘迫更甚,她在心裡暗暗腹誹,師父肯定是故意的,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哄她將那個詞說出口啊!

又是片刻的停頓

“小骨!”眼前的人滿眼緊張,緊緊地盯著她。

看著一臉不安且焦急的白子畫,花千骨隱約有點不捨。

強按下了內心的窘迫和羞澀,小手去拽裙襬,“夫君的話不可以全信。”

小小的聲音說出,帶著絲緊張和羞澀,卻又溢滿了幸福和強烈的歸屬感。

白子畫有些怔愣,焦急的眸子裡彷彿閃過一縷異樣的微光,心頭湧上的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走近她,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側臉,“你剛剛,叫我什麼,再叫一次。”

花千骨心跳的飛快,被他盯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小臉紅透。

飛快抬眸看他一眼,輕易便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期待與深摯。

抬眸回視著他,花千骨的心軟的如同一汪春水,長睫微顫,“夫君~”

輕輕的呼喚出聲,似星空般璀璨深邃的眸子凝結著滿滿的深情。

白子畫眼眸深邃漆黑,心裡被這一聲呼喚填的滿滿的,那麼深的悸動。

此刻,他不想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如何的話語能表達出此刻他內心深不見底的悸動。

兩臂猛地收緊將她圈進懷,唇準確無誤的落下。

花千骨腳下一軟,片刻的震驚之後,便溫順的闔上了眼眸。

白子畫的吻柔纏綿,卻又深沉有力,和平日的吻有些不同,這一次,他吻得炙熱且激烈,如燎原野火,熟練而有意識地搜尋她唇內的每一寸柔軟。

花千骨被他吻的軟成一汪春水,嬌小玲瓏的身子,被他緊緊揉在懷裡。

她羞澀而笨拙地回應著他舌尖的纏繞,急促地呼吸顫抖著。

這個吻輾轉纏綿,持續了很久,白子畫終於放開了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複雜,又帶著與他與他一貫淡漠不相符的灼熱。

他輕輕的和她鼻尖相碰觸摩挲,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溫柔的語調偏偏帶上了幾分霸道,“師父的話要信,夫君的話,更要信。”

他氣息太熱烈,桎梏她的力道不容拒絕,花千骨聽見自已心跳的聲音。

許久的相依,兩人心中皆是翻騰不已,白子畫低沉的呼吸不時在她耳畔拂過,麻酥酥的直到心裡去。

好一會兒,花千骨才想起剛剛未完的話題,“師父,那之後,竹染又是如何被逐到蠻荒去的呢,今日在大殿上,各派的掌門都是竹染死了,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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