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上次買的那批擺件，已經剩下不多了。”
沈媽媽把庫存賬本都帶來了，“這兒，少夫人請看，上次購的一百八十件擺件，只剩下六件了。”
“不夠，那就再去買。”
反正有元王妃買單，摔碎多少，年如意也不在意。
年如意把英娘喊了過來，批了兩千兩銀子給她，讓她立即出門，去採購一批古董字畫回來。
沈媽媽這邊，已經把這次元王妃摔碎的損失，算了出來，一共十一件物件，三百三十七五錢三文銀子。
“先去百香苑拿銀子，再回來批物件兒，那時候，英娘也該回來了。”年如意吩咐道。
沈媽媽應了一聲是，就帶著賬本和賬單，匆匆去了百香苑。
黎嬤嬤看到賬單，三百多兩銀子，心肝都疼了。
“沈媽媽，你還是明日來吧，王妃這會兒正心情不好。”黎嬤嬤心裡在算計著，庫房裡的存銀，還剩下多少。
沈媽媽拿回賬單，也不敢多呆，就返回了錦荷苑，把事情告訴了年如意。
年如意道，“那就明日再去，百香苑什麼時候賠了銀子，就什麼時候讓黎嬤嬤取走物件兒。”
“老奴明白。”
沈媽媽抱著賬本賬單，又回了庫房。
沒多久，英娘就採購回來數十件物件兒，價值都在二三十兩銀子，在小戶家庭，一年的嚼用，也就二三十兩銀子，可在元王府，這一車二三十兩銀子一件的物件兒，不過是年如意買回來，給元王妃隨便摔著玩兒的。
年如意看了一遍採購單，從中挑選了十二件中等價錢的物件兒，批給了百香苑。
次日，沈媽媽再次去百香苑拿銀子。
在院門口，黎嬤嬤為難的看著她，道，“王妃最近為了籌備世子爺和三少爺的婚事，花了不少私房銀子，你看看，這筆銀子，能不能先記著賬？”
沈媽媽臉上笑容一僵，為難道，“黎嬤嬤，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先去問問少夫人的意思。”
“那就辛苦沈媽媽跑一趟。”
“為王妃辦事，我倒也不辛苦，只是，昨日少夫人說了，百香苑賠了這筆銀子，我才能出東西給你，不然……”
“庫房不出東西怎麼成，這百香苑是王妃的居所，屋子裡空空蕩蕩的，一件物件兒都沒有，還不得讓人笑話。”
既然怕人笑話，摔東西時，怎麼不忍著點兒？
一百八十件，幾千兩銀子，這才多久，就被元王妃摔差不多了。
就是家財萬貫的人家，也架不住元王妃這麼摔啊。
幸虧元王府家規森嚴，各個院子的物件兒，都是登記在冊的，少了一件，院子的主子就得按價照賠。
沈媽媽撇嘴，“就是取了物件兒，又能擺幾日？”
黎嬤嬤頓時不說話了。
半響後，黎嬤嬤又道，“離世子爺大婚沒幾日了。”
“那就等世子爺大婚之前，你來找我。”
沒有銀子賠，還想先取東西，沈媽媽是不願意給的。
這一個月，元王妃脾氣大，隨手摔碎了幾千兩銀子的物件兒。
雖說銀子都賠了，但百香苑賠了這麼多銀子後，怕是沒銀子了。
不然，黎嬤嬤也不會被這三百多兩銀子為難住。
沈媽媽道，“世子爺大婚，還有好些日子，你晚幾日去庫房取物件兒也好，免得又得報廢了。”
黎嬤嬤頓時說不出話來。
沈媽媽抱著賬本賬單走了，去了錦荷苑，向年如意彙報此事。
年如意道，“隨便什麼時候賠銀子，賠不出銀子，就扣百香苑的嚼用。”
“這會不會做的太過了？”
萬一惹急了王妃，王妃過來為難少夫人怎麼辦？
“我這是公事公辦。”年如意義正嚴辭。
沈媽媽走了後，年如意無聊的展開精神力，探進百香苑裡頭，見元王妃又在屋子裡發脾氣，只是屋裡多寶閣上，空空蕩蕩的，沒有了可摔的東西。
她就氣的把自己最喜愛的一套陪嫁茶具給摔了。
連摔了兩個杯子。
杯子落地。
她就後悔了。
她頓時把脾氣，都發洩在了詛咒年如意的身上，“該死的小賤人，竟逼迫本妃至此，本妃一定不會讓你好過了去，你給本妃等著，本妃就不信，老祖宗還能護你一輩子不成。”
“王妃，現在大少夫人掌管著內院的中憒，背後又有老祖宗為她撐腰，我們百香苑很多事情都受到了桎梏，想要暗中辦點事，怕是不容易。”
黎嬤嬤愁眉苦臉，唉聲嘆氣，“老奴暗中尋了好幾個婆子丫鬟，旁敲側推的想要買通她們，為我們辦事，可她們一個個的，卻裝聽不懂。”
“自從老祖宗出事後，府裡的奴才們，個個戰戰兢兢的，誰也不敢再多事，我們這時候下手，不是好時機。”
元王妃發夠了脾氣，坐在了椅子上，拳頭捏的嘎巴嘎巴響，“既然府邸找不到人，那就從府外找。”
“王妃的意思？”
“我就不信，那小賤人一輩子不出門。”
“王妃，這事，萬萬使不得。”黎嬤嬤臉色大變，“大少夫人的師父，可是藥老，你要三思啊。”
“不過一個江湖郎中而已，我就不信，我殺了他徒弟，他還真的能把本妃怎麼樣？”
“王妃，藥老的身份，怕不止這麼簡單，你莫忘了，就連當今聖上，都忌憚藥老三分。”
黎嬤嬤好言相勸，語重心長，“上次，藥老拒絕為南老王妃診治，南老王妃去世，南王府也不敢把藥老怎麼樣，王妃，你可不能衝動，這事，咱們還是慢慢來，細細斟酌才行。”
“慢慢來？再來幾次，本妃就要被那老虔婆給搓磨死。”
王妃火大的一腳，踹向了腳邊的一個小圓凳。
卻疼的嘶了一聲，臉都白了。
黎嬤嬤擔心的奔過來，“王妃傷到腳了，快給老奴看看。”
把元王妃的鞋子脫了，就看到小腳趾出血了，染紅了白色的棉布襪子。
黎嬤嬤大驚失色，忙喊丫鬟，去請太醫過來。
元王妃疼的臉直抽抽，“別請太醫，我這兒還有一些藥膏，塗抹點兒藥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