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收,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沒有聽到不和諧的聲音,李沫表示很滿意。

鑑於李沫之前的所作所為,劉太守今年不敢做妖了,朝廷規定的稅收是多少,就收多少。

這次派過來收糧稅的人員裡,沒有看到湯同知,不知道是怕了還是怎麼的,反正沒有看到人。

總之今年來的人不是去年的那一拔。

有可能是劉太守在他們來之前已經警告過了,沒人敢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要收小費,比如要住好房子,比如要吃好,比如要找姑娘陪等等。

他們過來之後自掏腰包,松江縣一概不負責。

可把縣城裡的飯館、客棧的老闆高興壞了,那笑容簡直是比二哈還傻。

師爺是最開心的一個,沒有這些不合理的要求,好呀,錢包保住了,今天又是美好心情一天。

利用鐵匠們做裝置的這段時間,李沫又把劉師傅叫來,把造紙廠建在離縣城遠一點的地方。

好不容易捂緊錢袋子的師爺,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是氣的。

感情我在這邊拼命省錢,大人你卻在那邊大手大腳地花錢,而且還是沒必要的開支。

還建什麼廠房,現在那麼多廠房都空著,你都不用,難道留來生仔嗎?

為什麼非要多此一舉再蓋廠房,而且還離縣城這麼遠,你想幹嘛。

氣死我了,師爺氣呼呼的坐在書房裡,看誰都不順眼,逮到人就想罵。

劉力看著師爺像個炮仗一樣,就差點火了,嚇得趕緊跑。

李沫之前是打算把造紙廠設在肥皂廠旁邊的,那邊還有空置的廠房。

但是造紙廠的汙染太大,而且噪聲也很大,這影響大家的身心健康,還是蓋遠一點。

要想發展,就得大量生產,大量投資,但是,這樣的結果就是環境汙染、噪音汙染等相關的問題出來。

經濟發展與環境汙染並存,這多少像是一個“冰火兩重天”的境界,問題不好解決。

頭痛,得想想用什麼招,既可以大力發展經濟,又可以減少汙染環境。

別人穿越都有系統,都有空間,要什麼有什麼,簡直是無所不能。

為什麼她穿越過來啥都沒有,老天太不公平。

好吧,迴歸現實吧,李沫覺得自己就是天生的勞碌命,沒有一天得閒。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造紙廠裡的生產工人,因為汙染的原因,很容易得塵肺病,所以個人防護必不可少。

沒有電風扇,沒有抽風機,沒有除塵器,所有的粉塵都會集中在生產車間裡。

現有的勞保用品,最多隻能製造紗布,要想方設法搞一些防塵防面具才行。

以現在的條件,根本沒有熱塑性彈性體,即人造橡膠,怎麼辦?

不可能不顧生產人員的身體健康,錢再重要都沒有大家的身體重要。

這真的是一個難題,讓人煩惱。

噪音方面還好,因為遠離城區,不會影響到居民的生活。

難的是廢水廢渣,這可不得了,一旦排放下去,整個松江縣全完蛋。

李沫花了兩天時間,回憶以前所見過的環境汙染處理方案。

又找了劉師傅,還有當地的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問問他們這些處理方法是否可行。

之後又進行了實地勘察,終於選好地址,此處不管是離縣城還是村子都很遠。

重要的是,廢水不會流入是飲用水源也不會流入莊稼地。

設計了幾種汙水處理方法,要經過實踐之後才能知道哪一種最符合實際。

說動工就動工,劉師傅走路都帶飛的,這一兩年靠著衙門賺了不少錢,於是帶著一幫人風風火火地又開始幹了。

小工們必須要從松江縣招,可把大家高興壞了,現在已經農閒了,有手藝的人又開始做腐竹或者編制竹製品。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忙,因為手藝差等等原因,在這個冬季裡日子過得特別窩火,沒想到衙門又開始搞大動作。

工地裡熱火朝天,依然阻擋不了大家的好奇心。

“你們說縣令大人為什麼要在這裡蓋廠房,不管是縣城還是村子都離得這麼遠,到底要搞什麼營生呢?”一位小工一邊幹活一邊跟旁邊的人說話。

旁邊的人是個急性子:“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呢,好好幹活就行了,縣令大人要幹什麼還要跟你請示嗎?”

“你這個人就是不會說話,這不是在猜測嗎,這麼大的廠,肯定要招很多人,如果是好乾的活,我也打算來試試。”

旁邊有人吐槽:“行了,就你那德行,還過來試試,你沒看到嗎,每次招工,都是招收老實肯幹話不多的人,就你這個大嘴巴,除了會說,還能幹啥。”

被說的人也不惱火:“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到時候你要不要一起來?”

古代的冬天,十一月中旬已經很冷,但是松江縣,到處都是幹得熱火朝天的人。

該趕集的趕集,該上工的上工,上學的上學,能閒得下來的人,要麼就是懶,要麼就是所謂的文雅人士,要麼就是年老體弱的。

孩子們可閒不下來,稍微大一點的已經去了學校,沒去學校的都要在家裡幫父母幹這幹那。

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往松江縣衙門趕,車裡是一對中年夫妻,只有一個趕車的車伕。

看馬車的樣子,髒兮兮的,趕車的車伕衣服都變了黃色,看不出原來的樣貌,看樣子他們已經走了很遠的路。

好不容易到了衙門口,車裡的婦人還沒等馬車停穩,就急匆匆從車上跳下來。

“夫人,慢一點,都一大把年紀了,摔傷了怎麼辦?”男人皺著眉頭說,卻不忘伸手去扶她。

“你們有什麼事嗎?”劉力很有禮貌地對夫妻倆說。

婦人:“請問這裡是松江縣衙門嗎?”

劉力:“?”

看他們兩個穿得有模有樣的,還以為識字呢,上面掛著這麼大的松江縣衙門牌匾,看不到嗎?

劉力是個好孩子,微笑著說:“是的,這裡是松江縣衙門,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婦人確定是松江縣衙門,激動不已:“我要找柳情。”

劉力一聽,不好,這是壞人,把手上的刀拿了出來,直接對著夫妻倆:“你們是幹什麼的?”

當初血洗岳雲山,劉力也一併參與,知道這些姑娘們能活下來已經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柳情在衙門的後院,住了不短的時間,當初這個小丫頭,見到人都不敢抬頭,整天躲在屋子裡。

再到後來,慢慢地和大家相處融洽,漸漸的融入到生活中,這過程中經歷了多少心裡掙扎和痛苦,沒人知道。

可以說,大家看著她一步步走出陰影,從頭開始。

而且從岳雲上回來的這些姑娘們,大人已經嚴令禁止衙門的人把她們的事情說出去,所以說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們是從哪裡來的。

只以為是從其他地方招回來的女工,柳情只是剛到怡紅院兩天,就被解救出來,見過她的人應該少之又少。

現在這兩個自稱柳情父母的,就很讓人懷疑是不是心懷不軌的。

男人看著劉力拿刀相向,趕緊把婦人往後扯了兩步,擋在了女人的前面。

小心翼翼地說:“這位差爺,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從錦雲城過來的,鄙人姓柳,這位是我的夫人,我們是柳情的父母,趕了好幾天的路才來到松江縣。”

劉力無動於衷,仍然警惕地看著他:“你有什麼證明,柳情是你們的女兒。”

婦人急了,這個要怎麼證明啊。

“我有她給我繡的帕子。”婦人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一塊繡得奇醜無比的手帕。

婦人把手帕展開:“你看這個就是情兒送給我的。”

這是柳情第一次繡的手帕,婦人一直珍藏著。

劉力看著上面繡的不知道是狗屎還是馬糞的東西,嘴角抽了抽,繡的是什麼玩意,真醜。

劉力:“就憑你這個手帕也不能證明什麼啊。”

婦人不知所措地看著劉力:“這位差爺,要不我給你跪下,你就讓我見一見情兒。”

劉力油鹽不進:“你們走吧,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

男人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劉力:“你看,這是情兒寫給我們的信,這下總該相信了吧。”

劉力把信拿過來,看到上面的落款確實是柳情。

“你們稍等,我去稟告師爺。”

男人對劉力行禮:“有勞差爺了。”

李沫沒在衙門,只有師爺一個人在書房。

劉力把情況告訴師爺。

師爺一臉狐疑:“柳情的父母怎麼會來這裡?”

他一直知道柳情這個小丫頭不肯回家,就是怕流言蜚語。

師爺可不敢做主:“你把他們兩人請進來,然後把大人找回來。”

柳情這小丫頭不敢跟其他男人打交道,她只信任大人,而且大人瞭解的事情比他多得多,還是把大人找回來。

李沫聽到柳情的父母找上來,就知道當初送信的時候,肯定被他們追查,不然不可能追到這裡來。

“他們來了幾個人?”李沫問劉力。

“連車伕一共三個。”

李沫不相信,從錦雲城到松江縣這麼遠的距離,夫妻倆就只帶了一個車伕,據柳情表示她的家境還不錯,看來大隊人馬肯定還在不遠處。

“你去前面的那個三叉路口看看,是不是還有很多人馬停留在那裡。”

劉力騎著馬飛奔而去,一刻鐘之後回來了,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沫:“大人,你真是神人,路口最少停留了30個人,要不要叫大家抄傢伙?”

這麼多人想幹嘛,肯定是不懷好意想鬧事的,先揍了他們再說。

李沫:“不急,先回衙門吧。”

衙門的會客廳,婦人焦急地走來走去:“老爺,你說這個衙門怎麼回事,我們想見女兒這麼難嗎?他們是不是把情兒給綁起來了。”

男人:“既然都來到這裡了,夫人還是稍安毋躁,等到他們的縣令大人回來再說。”

“大人到!”

李沫一進會客廳,男人趕緊站了起來。

彬彬有禮:“參見縣令大人,在下柳情的父親柳志,這是內人方氏。”

李沫開門見山的說:“你們說是柳情的父母,有什麼證據嗎?”

男人,應該叫柳父,拿出了那封信:“大人,請過目。”

李沫認得柳情的字,信確實是她寫的。

李沫客氣道:“兩位請坐。”

柳母沒心情坐,心急如焚地說:“大人,情兒她到底在哪裡,能不能把她叫出來?”

李沫猶豫了一下:“兩位,實不相瞞,本官不能做主,先問過她的意見,如果她想見你們,即刻把她叫過來,如果她不想見你們,實在抱歉。”

柳父有股不好的預感,緊張的問李沫:“情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柳母難以置信的看著柳父:“老爺,你為何這麼說?”

柳父看著不說話的李沫,心下一沉:“情兒真的出事了?”

李沫看著憂心忡忡的夫妻倆,想了想還是找了一個比較好的措詞:“沒什麼,只是小女孩心性。”

李沫把柳父柳母帶到肥皂廠的辦公室,“你們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本官先去找她談談,如果她想見你們的話,自然會帶到你們的跟前。”

出門的時候,叮囑值班的女衙役:“沒本官的吩咐,他們兩個哪裡都不許去,特別是生產車間。”

值班的女衙役點頭:“大人放心吧。”

來肥皂廠的路上,夫妻兩的心情難以形容,他們的女兒到底經歷了什麼。

而且他們的女兒竟然在這大大的房子裡,這是被關起來還是在裡面幹苦力。

可以說,夫妻兩的心思已經比那山路十八彎還要彎。

柳情正在倉庫盤貨,這麼冷的天,竟然忙得滿頭大汗。

“柳情,過來!”李沫想把柳情叫到一邊。

小丫頭正忙著,不肯挪步:“大人,什麼事啊,就在這裡說吧,馬上就要出貨了,好忙。”

邊說話邊忙活著。

“你父母從錦雲城過來了,你要不要見一見他們?”

只聽到“啪”地一聲,柳情手中的單據掉在地上,整個人就呆呆地愣在那裡。

“本官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想見,他們就在辦公室,如果你不想見,本官馬上叫他們走。”

足足一刻鐘之後,柳情捂著臉蹲在地上,悲傷說道:“我還有什麼臉面見他們。”

李沫心裡也不好受,知道柳情在想什麼,害死了兩名家丁,可憐的小丫鬟已經不記得任何人,如同木偶一般地活著。

還有柳情她自己,曾經的千金小姐,如今已經成了…

但是父母大老遠從錦雲城趕過來,只為了見她,孩子永遠是父母的牽掛。

不管曾經犯下了多大的錯,李沫覺得都應該向父母交代清楚是去是留。

李沫:“既然他們都過來了,本官認為你都應該見他們一面,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柳情睜開淚眼:“好!”

辦公室的哭聲持續了將近一刻鐘,之後才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柳母埋怨:“你這孩子怎麼一聲不吭就跑了,也不懂得回家報平安。”

之後看著柳情尖瘦的小臉,又開始心疼:“這段日子你是怎麼過來的,怎麼這麼瘦啊?”

柳情一直不說話,低頭痛哭。

柳父從見到女兒的喜悅心情中清醒過來,他覺得柳情不對勁:“情兒,你告訴爹,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為何會在這裡,為什麼不回家?是不是錢財用完了?他們三個人呢?”

說的是兩個家丁和小丫鬟。

柳母看著低頭不語的柳情,恨不得掐她的手:“你倒說話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是急死我了。”

柳情淚水潸然:“爹孃,孩兒不孝。”

柳母:“到底什麼事,你說呀。”

柳情鼓起勇氣把那一段不堪的經歷了出來,每說一個字,心都在滴血。

雖然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卻彷彿還在昨天,曾經以為自己只要忙碌起來,就可以忘記所有的傷痛。

但是現在這個傷口又裂開,拿什麼來縫合。

“爹孃,女兒再也回不去了,你們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吧。”柳情跪在地上。

柳母緊緊的抱住柳情:“我可憐的情兒,你為什麼這麼命苦?娘對不起你,當初就應該緊緊的看著你,把你留在家裡,哪裡都不讓你去,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

“娘對不起你,不應該逼著你嫁人,是孃的錯。”

柳父痛苦地蹲在地上,臉上全是淚水,哪裡還有當家家主的氣勢,此刻的他只是一位可憐的父親。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是貪玩,所以才不肯回家,誰知道短短的幾個月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情兒以後的人生怎麼辦?

柳母拉住柳情的手準備往外走:“情兒,跟娘回家。”

柳情未動:“娘,我現在還能回家嗎?你知道嗎,午夜夢迴,我就會看到兩位家丁死去的慘狀。

我是罪人,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兩個就不會死,如果不是因為我,小蘭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我是劊子手,手上沾滿了鮮血,我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娘,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怕,我拼命的哭,我想回家,我求他們放過我。

可是他們這麼多人,我連穿衣服的機會都沒有,我嗓子都哭啞了。

我拼命的掙扎,我想死,卻連死的力氣都沒有。

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的天已經是灰色的。”

柳母哭的撕心裂肺:“我可憐的兒,對不起!都是孃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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