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一次送紅薯粉,大家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這是松江縣的希望。

大家現在勁頭很足啊,前天晚上擔心李沫三人的安危一宿沒睡,昨天白天又勞作了一天。

只有昨天晚上才能夠休息,今天又一大早就起床,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身體素質,連師爺都起這麼早。

李沫原定是中午的時候送去的,但是大家太積極了,早早就去作坊打包。

當第一輛公交車出發的時候,送紅薯粉的牛車也跟著出發了。

跟車的是宋旻和鍾大壯,宋旻知道地方,鍾大壯是管事,不出意外的話,以後就是由他和作坊裡的人負責送貨。

李沫叫張忠平有時間留意一下省城有沒有合適的房子,以後作為物流公司在省城的據點。

公交車經過這幾天的營運,已經開始初見成效,兩輛馬車每天都要跑四個來回,也就是八趟。

從剛開始的去省城閒逛到現在的拿著自己做的吃食、繡品或者水果去賣,多多少少都能增加點收入。

留在縣衙的人今天最主要的是宣傳物流公司和拉訂單。

現在只有馬,沒有車,開始送貨也要等買到馬車。

回到書房,把物流公司的理念和運作方式一一寫了出來。

就算沒有訂單,其實也沒關係,以後還會發展其他的產業,就當作是縣衙的交通工具。

衙役們人手一份,開始走街串巷去宣傳。

臨出門前,李沫問師爺:“你說我們松江縣這麼寬的地方,有沒有什麼礦山之類的?”

師爺很不優雅地翻了個大白眼:“大人,你是不是想問有沒有金山?”

李沫:“呵呵,這個不錯。”

師爺直截了當,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沒有。”

說完揹著手就走了,徒留一個背影讓李沫氣得咬牙。

艹,這麼拽,扣你工錢。

衙門的公告檔也有張貼公文,大家平時路過的時候都會瞄上兩眼,不認識字的就問旁人。

今天的公告欄與往日不同,由師爺親自宣讀。

這個時代對女性有諸多的不公平,李沫希望能儘自己的微薄之力一點點提高女性的地位,所以此次招聘的人員不限男女,只要肯努力,有上進心,李沫都願意給機會。

一時間公告欄前聚集了許多人,後到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勁地問前面的人。

好心的路人:“衙門招人。”

“招人,要什麼條件嗎?”

“不知道,在等師爺宣讀呢。”

人越聚越多,後來的人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師爺只好轉移陣地,從裡面走出來,站在人群后,剛才的前方變成了後方,後方變成前方。

“大家都聽好了,衙門要招人,一共三十人,不論男女,不論出身,只求老實肯幹,幹活麻利,能吃苦耐勞,識字的晚上可以不參加學習,不識字的晚上必須留下來學大字。”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譁然,竟然還有這種好事,一時間只聽到我要報名的聲音。

“小姐,你真的想去?”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對著站在前面的自家小姐說。

那位小姐的年紀二十三四左右,梳的是婦人的髮髻。

那位小姐握了握拳頭,彷彿為自己打氣,又彷彿安慰自家丫鬟:“小晴,這是個多難得的機會,我想去試試。”

自從離開那個所謂的家之後,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來走走,想不到竟然看到縣衙在招工,自己別的不會,琴棋書畫哪樣不精通。

師爺說了,不論男女,不論出身,只要能腳踏實地老老實實的幹活就可以了,不想再這麼沉淪下去,她要振作起來,不為別的,也要為年邁的父母,也要為自己的人生作打算。

她這樣做對嗎,是不是又犯了傻?然而她卻咬緊了牙關,這次,她不管旁人怎麼想,既然縣衙的公文都出了,就那試試吧。

“要報名的趕緊過來,明天還要由縣令大人親自面試,透過之後才能成為縣衙的一員。”是師爺的聲音。

丫鬟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小姐去報名,又急又無可奈何。

師爺已經安排人手整理物流公司,效率還真是快,本地人就是有這個優勢,對周邊的人知根知底,不用到處去問人。

此時的李沫正在去往村莊的路上。

她心裡有個想法,但是要實地考察之後,才能做決定。之前有考察過,只是轉了個圈,具體的還沒有了解,失職,實在是汗顏。

今天要去的是張家村,張家村是松江縣最窮的村子,離縣城也是最遠,他們村子在山裡,耕地較少,出行也不方便。

難為他們修路的那幾天,每天都能準備到達,也不知道他們是幾點鐘起床的,為這些善良的村民點贊。

這次跟李沫出來的是張大福,是張家村的人,很少回村裡,步行的話太遠了,平時住在縣衙的宿舍裡,只有輪休的時候才回一次家。

李沫這才想起來,自從她接手縣令一職後,還沒有安排過人員休息呢,他們不提,李沫也沒有想起來,失職呀。就跟資產*階級一樣,專門壓榨勞動力。

縣衙裡的人基本都是本縣的,好處就是用起來放心,不好的是容易徇私枉法,但是目前還沒有發現大的差錯,只是平時的小恩小惠的,無傷大雅,也就無所謂。

去張家村會經過其他村莊,路的兩邊都是耕地,全種了水稻,風吹稻香,一派即將秋收的景象。

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之後就可以收割了。

李沫停了下來,走到田邊,捏了捏稻穗,心裡卻拔涼拔涼的。

水稻普通都長得不高,但好在沒有大的病蟲災害,也算風調雨順了。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的稻穗應該是滿漿才對,但是李沫掐的,基本上十有五六是空的,剛開始還以為只是個別的問題,又看了好幾家的農田,都是這個情況。

也就是空包的多,滿漿的少,按這樣算下來的,畝產能不能達到300斤還是個問題。

這個時代的農民太苦,交了稅之後還能剩下多少?家裡人口眾多的,能不能捱到明年夏天的收割?

不由得想起了袁隆平爺爺,用了畢生的精力,只為研究雜交水稻,憑藉一己之力養活了中國億萬同胞,用一隻手托起中國糧食的安全,糧穩,則天下安。

別說禾下乘涼夢,就是吃飽飯在這個時代真的好難,回想一下自己有沒有關於雜交水稻的記憶。

唉,為什麼別人穿越都有金手指萬能的空間,到了她這裡卻什麼都沒有,實在是讓人抓狂。

得想想辦法,馬上就要秋收了,之後隨著天氣慢慢變冷,還能種植什麼呢?大棚蔬菜?不現實,成本太高,幫助一兩戶人家還可以。

張大福看著李沫站在田邊又是唉聲嘆氣又是搖頭的,不知縣令大人這是怎麼了。

見李沫心情不太好,張大福不敢惹,一路保持著沉默。

終於到了張家村山腳下,路有點窄,但是不算得陡,兩人都下來牽著馬走路。

其實松江縣這麼多村莊,山都不是太高,當然遠山就不用了說,也沒有人住在深山裡。有點像丘陵,利用好的話,會有大發展。

先是去了張大福家,據張大福說,他家裡八個兄弟姐妹,六個男孩,兩個女孩,沒有一個成家的,五間破舊的茅草屋。

張大福是老三,今年已經十九歲,上面兩個哥哥,一個二十歲,一個已經二十一歲了,這個年紀不成家,說明家裡窮到什麼地步。

中間的三個,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最小的兩個是妹妹,一個八歲,一個今年6歲。

這個時代不好的就是,沒有節*育措施,一直生到不能生為止,苦的是母親,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懷孕的路上。

張大福沒有讀過書,卻能進衙門,當初也是師爺看他可憐,好說歹說,才讓前任縣令答應,讓張大福進了衙門做了一名雜役,他的工錢也是最低的。

張大福平時很省,從來沒有亂花一分錢,一發工錢,分文不動的全交給父母。

李沫就沒有見過他穿便服,不管去哪裡都是一身衙役的服飾。

他的兩個哥哥農閒時會去縣城裡打散工補貼家用,但是沒有技術也沒有人脈,只能打短工。家裡人口實在是太多,只能夠維持半溫飽的狀態。

由於是臨時來的,並沒有通知張大福的家人,吃了個閉門羹。

張大福十分過意不去:“大人,您稍等,我去找我爹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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