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今天的工作效率就是高。

巡邏的幾位已經把縣城巡視了不下三十遍,惹得擺攤的大娘直罵:“閒著沒事幹呀,就知道在這裡瞎轉轉轉,不知道妨礙我做生意嗎,小心我去縣令大人那裡投訴你們。”

紅薯作坊平時已經很注重衛生了,然而今天的地板卻格外的鋥亮,大家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平時要兩個人抬的紅薯漿,今天一個人就可以搬得動,嗯,我就是那個大力水手。

平時吃飯就像打仗一樣,今天卻好像世家子弟,吃飯斯文得很,說話也不大聲了,做飯的大娘以為自己的廚藝又長進了。

總之,一派祥和,不知道的還以為衙門換人了。

後院的隊伍越來越龐大了,新入職的三十人有二十人住在宿舍裡,李沫看著諾大的後院,覺得應該組建個足球隊,以便豐富業餘生活,當然這個時代沒有足球,只有蹴鞠,大同小異吧。

晚上終於迎來了第一次集體學習,除了楊丹妮之外,其他四名姑娘都會些簡單的字,現在學的是入門學,所以她們幾個暫時還不用上晚課。

師爺就是那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早早地備好了課,坐等大家的到來,當年參加科舉都沒這麼用功。

縣令大人說不用從三字經開始,而是從實際出發,教日常都會用到的字,所以他的備課本里把日常用的字都羅列出來。

如果被李沫看到他的備課本,肯定會打擊他:師爺,你想多了,第一節課從一字開始學就好了,不用搞這麼複雜。

除了新來的和想學習的是積極到位,其他那些老油條則是能拖就拖,師爺差點就要來後院趕人。

上課還沒到兩刻鐘,老遠就聽到師爺的咆哮聲:“筆不是這樣抓的,你要看清楚我是怎麼握筆,手腕用勁,而不是手指用力,這樣抓筆就不容易累,寫出來的字也不會太難看。”就差罵他是豬了,寫的是什麼玩意,跟狗啃過一樣。

“張忠平,你*孃的再敢去茅廁,我就打斷你的腿,三刻鐘你就已經上了四次茅廁,你是把松江縣的水都喝光了嗎?”

得了,連髒話都彪出來了,感覺師爺要英年早逝了。

張忠平:我腎虛還不行嗎?

兩小姐妹很懂事,白天幫麗兒把院子裡的菜澆水,又幫忙做家務,之後還跟著周氏學刺繡,說學成之後,要賺錢養家,多懂事的孩子。

知道前院正在上課,把孃親照顧好之後,張蘭蘭惴惴不安地問李沫:“大人,我們可以去前院聽課嗎?”

這麼愛學習的孩子,肯定要如她所願。

李沫拿了兩套筆墨紙硯給她:“去吧,好好學習。”

不知那幫糙漢子學得怎麼樣,想了一下也跟著去了前院。

靠,菜市場嗎?這麼熱鬧。

李沫從視窗看過去,只見師爺急得焦頭爛額,管得了這個管不了那個,這個說不會寫,那個說不懂握筆。

遠看有人在宣紙上認真寫字,但是近看卻發現他在鬼畫符;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打瞌睡,這些熱鬧的聲音就是最好的催眠曲,頭都差點垂到桌子上了;有人盯著手中的毛筆,彷彿要盯出一朵花來;有人在磨墨,不停地磨,磨完自己的又好心幫別人磨,彷彿他的工作就是來磨墨的,與學習毫無關係。

能靜下心來寫字的,只有那麼幾個人,比如張大福,鍾大壯,王富貴,新來的也有幾個,其他人可能是因為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原因,拿刀很利索,嘴皮子也很了得,就是拿筆簡直是要他的老命。

可能大部分人都沒有意識到知識的重要性,他們覺得識不識字都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我一個人不會,我們是難兄難弟,要死大家一起死。

這可不行,簡直是浪費時間。

李沫摸了摸下巴,看來得出絕招了,讓他們清醒清醒一下,知道日子可不是這麼好混的。

回房間找了布巾,把鼻子和嘴巴包得嚴嚴實實的,把麗兒嚇了一跳,神秘兮兮地問:“少爺,你這是要去打劫嗎?”

李沫:麗兒你一點都不可愛。

李沫:“少爺要去幹大事,有沒有興趣一起?”

麗兒眼珠子一轉,少爺這身打扮肯定是去幹壞事的,而且是很好玩的大事。

“好,我也去。”

說完去找了布巾,把自己也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兩人去了茅廁,看到李沫把馬桶拎了出來,麗兒想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少爺,你拎著馬桶幹嘛,這麼臭這麼噁心,難道你要吃S?”

李沫:。。。。。

真後悔把麗兒帶了過來,簡直是找罪受,自作孽不可活。

“什麼這麼臭?”

“張忠平,肯定是你放屁了。”

“滾,你才放屁呢。”

“肯定是你的臭襪子,把你的鞋子穿上。”

“我都沒有脫鞋子。”

進到屋子裡,李沫笑吟吟地對大家說:“大家學習太辛苦了,為了讓你們清醒點,本官做了點好事,不用謝我。今天凡是學不會師爺教的字,就蹲在馬桶邊清醒清醒,而且必須面朝馬桶裡邊,不能憋氣,還對著馬桶裡的*S說我愛你,一直到你學會為止。”

眾人一片譁然:“靠,不會吧,這麼損。”縣令大人你真的不是人。

張忠平第一個反抗:“大人,我年紀大了,學不進去。”

李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不是還沒成親嗎,怎麼就年紀大了?不過,年紀大了也沒關係,多吸幾口仙氣就什麼都會了,奉勸你別做無謂的反抗,後面的招數更損。”

張忠平一臉菜色,乖乖收起異心,嗚嗚,我太難了。

有了李沫的這一出,大家不敢不用心,筆也會抓了,也不用上茅廁了,腰板也直了,瞌睡也醒了,也不用緊盯著宣紙了,知道再怎麼盯也不能盯出一朵花來,也不用去幫別人磨墨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只是馬桶裡的味道一直在房子裡蔓延著,這酸爽真的很特別。

李沫給師爺和兩小姐妹都有準備布巾,其他人則繼續飽受煎熬。

師爺鬆了口氣,大人這招是損了點,但是很有效,不是嗎?

麗兒一臉壞笑地看著眾人,還是少爺有法子,這幫傢伙就得這麼制,一天到晚淨給少爺添堵。

不到一個時辰,從壹到拾,竟然全會寫,全會看了,師爺感慨這真的是奇蹟,說不定三年後就可以參加科舉了,六年後會出一個狀元郎。

今天的課到此為止,把大家高興的跳了起來,終於不用受煎熬了。

然而,李沫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們的心都涼了:“明晚開始自由組隊,看哪個隊厲害,贏的有獎勵,輸的要罰,罰什麼呢,暫時還沒有想好。”

李沫問兩小姐妹:“今天師爺教的都會了嗎?”

張蘭蘭:“我都學會了。”

張芬芬:“我早就學會了,這麼簡單。”

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就是這麼強,不接受反駁。

李沫心裡有點惆悵,又有點痛,松江縣竟然連一個公立的學堂都沒有,要讀書只能去私塾,但是學費高得嚇人,壓根就沒有幾個人讀得起。

當初師爺讀書時,家裡是傾盡全力才供得起他上學,卻在一次又一次名落孫山之後,也無法再供他繼續深造。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百年大計,教育為本,一定要建一個屬於松江縣人的學校,讓松江縣適齡兒童都有書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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