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李沫急忙勒緊馬繩,停了下來。

叫住他們的是一個乞丐,大家卻能認出他是誰。

林靈驚呼一聲:“劉明!”

從小樹林走出來的正是失蹤的劉明,此時的劉明一身破爛的衣服,很明顯這衣服不是他的,臉上故意用什麼東西搞得髒兮兮的。

李沫:“怎麼回事?”

劉明警惕地看了下四周:“大人,請跟我來。”

劉明帶著李沫幾人七拐八拐,約一個時辰之後,終於來到山中的一個小房子。

路上,劉明把他們的遭遇說了。

凌晨,他們正在睡夢中,被人用冷水潑醒,本想大發雷霆,這才發現房子走水,大火蔓延的很快,此時已經燒到後院。

前院已經無法出去,唯一可行的地方就是從後院翻牆而出。

範芳梅拼死要去前院搶救貨物,硬是被大家拉了回來,任何時候人命都要比貨物重要。

幸虧救他們的人,有準備繩索,幾人什麼東西都來不及帶走,匆匆地從後院的圍牆跳了出去,後院已經成了火的海洋。

原本想著從後院跳出來之後,可以去找衙門的人或者街坊鄰居救火。

誰想出來之後發現巷子裡靜悄悄的,發生這麼大的火災,卻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別說救火,連個大聲呼喊的人都沒有,更夫去哪兒了?巡邏的衙役去哪兒了?處處透露著古怪。

帶他們出來的男子突然揚起手中的劍,提醒他們有情況。

果然,幾個黑衣人迎面衝了過來。

對方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劉明他們,見人就砍,兩個姑娘武功一般,入衙門的時間不長,且沒有實戰經驗,慌亂中被刺傷。

劉明、葉福、王進貴的武功稍微好一點,卻仍然不是對方的對手,很快幾人都受傷了。

救他們的那個人的武功稍微好一點,能抵擋一會兒,幾人奮力頑抗,才得以逃出生天。

一路狂奔,後面的黑人緊追不捨,且仗著人多,很快又被追上,得虧那人對淮陽城非常熟悉,東拐西拐就拐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不然,他們已經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劉明:“我們逃出淮陽城之後,恩公把我們帶到這座山中,我想著鍾小亮他們還在城裡,知道我們出事之後肯定會去找我們,所以才想著喬裝打扮一下,準備去找他們,在官道聽到馬蹄聲,我以為是追殺我們的歹人,想不到是你們。”

屋子很小,劉明把門開啟,裡面的情形頓時映入眼簾。

範芳梅和小宋並躺在唯一的小床上,兩人身上蓋著薄被,此刻閉著眼睛,臉色蒼白,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暈了,臉上還殘留著血跡。

用一條繩子纏在房子的兩端,上面掛著件衣服當屏風,葉福、王進貴坐在地上休息,地面上鋪著一層樹葉。

聽到開門聲,葉福和王進貴睜開了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眾人,眼神一下亮了起來,彷彿看到了主心骨,趕緊站起來:“大人。”

只是一站起來,扯到身上的傷口,痛得眉頭皺了起來。

李沫示意他們不要亂動:“都坐著。”

林靈衝到床邊,看著閉著眼睛的範芳梅和小宋,想把她們兩叫醒,李沫制止:“我來。”

來的路上,劉明說了她們倆的情況,其實兩姑娘受的都是皮外傷,只是碰到這種情況,嚇傻了。

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了,好好養傷才是王道。

能從歹徒手中逃走已經是極限,回來後就這樣了。

林靈大哭:“我要去找他們算賬。”

張忠平攔住了她:“先照顧好她們兩個。”

鍾小亮:“大人,我去城裡請大夫。”

劉明:“恩公已經入城請大夫了。”

他也不知道恩公叫什麼名字,只能恩公恩公地叫著,恩公把他們安頓在這裡之後,就說要入城請大夫,但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此時李沫已經為兩個姑娘把完脈,沒有傷到內臟,只是受驚嚇過度,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像。

李沫看著小屋裡的大男人:“你們先過去,林靈留下。”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是男子,在此多有不便。

李沫此時是男子打扮,把林靈留下也是為了避嫌。

李沫從包袱中取下銀針,為範芳梅和小宋施針。

幸虧這些急用的東西有帶著,還有一些創傷藥,一會還要給劉明他們看看傷情。

兩位姑娘的身上的傷就有林靈為她們處理。

時間緩緩而過,約一刻鐘後,範芳梅眼珠子動了動,眼睛緩緩的睜開一道縫隙,是刺目的陽光,明晃晃的顏色她覺得有著一絲難受。

範芳梅輕輕的皺起眉來,她害怕,她怕一睜開眼就是昨天的撕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姑娘,還不到十八歲,只因家裡太窮,還沒找到好人家。

這次能來淮陽城,是因為李沫覺得她跟林靈一樣是個小辣椒,膽子夠大,且接受能力很強,學習文化課的時候非常認真,比同期的人認識的字還要多。

再怎麼說,她也還只是一個未婚的姑娘,這是第一次離開家鄉,遠離父母,第一次在外生活。

雖然來淮陽誠之前有跟著大家一起習武,但那只是當成強身健體來練習,誰能想到有一天會成了待宰的羔羊,凌晨的場景成了她的噩夢。

範芳梅還是努力的嘗試著,漸漸的、漸漸的、睜開雙眼。

帥氣的外表,淡笑的嘴角,一如在松江縣,那個溫暖如春的笑容。

“大人?”範芳梅試著喊了一聲。

一雙好看地過分的手,突然伸了過來,覆在她的額頭上:“嗯,有點低燒,林靈,你立刻喬裝一番,入城抓藥。”

“是。”

林靈此時是一身女裝打扮,有時為了出行的方便,她的包袱會放有男裝,跟隨李沫這麼久,早已經學會了簡單的化妝術。

範芳梅微微一愣,這是在做夢嗎?再仔細一看,就看見李沫溫暖淡定的眼睛,對方笑容淡淡,眉眼溫軟,聲音溫和猶如潮水:“別害怕,我來了。”

範芳梅看著李沫淡定的表情,俊美的臉孔,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恩,有大人在,我誰也不怕。”

李沫為範芳梅掖掖被子,溫柔的說:“放心養傷,本官會為你們報仇的。”

“好。”

李沫繞到床邊,來為小宋施針。

看著李沫一身藏青色的身影,範芳梅心底突然生出堅定的情緒,突然間,她什麼也不再害怕了,所有的噩夢終會醒,有大人在,所有的歹人都會遭到報應。

小宋的情況跟範芳梅差不多,只是小宋的心理素質沒有範芳梅好,被李沬扎醒之後,抱著李沫一陣痛哭:“嗚嗚,大人,你終於來了,他們那些人太可怕了,他們要殺我們,還有好大好大的火,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嗚嗚,我要回家。”

李沫回抱不是,拍她也不是,手只好僵硬的不知所措。

林靈最終也沒有進城,剛出門口,就碰到了請大夫回來的恩公,一個滿臉滄桑的男子。

待大夫為所有人看過之後,李沫吩咐一個衙役把人送走。

李沫:“是你。”

所有人看著李沫和那位男子,什麼情況?你們認識。

李沫十分詫異地看著大家:“你們不記得他了嗎?我們第一次來淮陽城的時候,在門口碰到的那個流浪漢就是他。”

這位恩公不是別人,正是李沫他們第一次進城的時候,碰到的那位被驅趕的流浪漢,當時他因為沒有十文錢入不了城,而被衙役驅趕。

劉明走到男子的面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們是同一個人嗎?”

男子苦笑:“正是。”

張忠平大聲喊道:“怎麼可能?”

李沫:“怎麼不可能,他那天是一個乞丐的打扮,臉部特意做了掩飾,今天只是恢復了正常而已。”

男子對李沫拱手:“在下蕭寒,見過李大人。”

男子已經從劉明他們的口中得出李沫就是松江縣的縣令。

李沫向蕭寒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多謝蕭大俠的出手相助,李沫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提出,李沫絕不推辭。”

蕭寒:“李大人不必客氣,蕭某隻是舉手之勞,當日還多謝李大人的慷慨解囊。”

至於為何會出手救劉明他們,這只是一個巧合。

關於蕭寒的身世,可以用狗血劇來形容。

蕭寒原本是淮陽城胭脂水粉的巨頭蕭家的嫡長子,作為蕭家的接班人,父親很注重對他的培養,從小就接觸生意,應該說蕭家的胭脂水粉在他的帶領下已經達到了輝煌,很多地方都有他們的分店。

這是好景不長,二十歲那年,父親突然猝死,母親也跟著離去,他也被人追殺,妻兒更是無一生還。

做出這一系列上心病狂的事,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蕭璟,在父親離世之前,蕭璟突然宣佈父親已把他的母親休了,還把他趕出了家門,之後便是無止境的追殺,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放棄過。

想他蕭塞堂堂的嫡長子一夜之間變成一無所有,父親沒了、母親也沒了、老婆、孩子也沒了,家產也沒了。

蕭璟為了對付蕭寒,把蕭寒所有心腹都買通,一次擊殺,成功了。

同時,還對外宣稱蕭寒不再是韓家的嫡長子,而慢慢地,世人已經忘記了蕭寒的存在。

這麼多年來,蕭寒從來沒有放棄過對蕭璟的報仇,努力學武也是為了更好地刺殺蕭璟。

蕭璟身邊的護衛太多,蕭寒一次都沒有成功過,但是他從來沒有灰心,越戰越勇,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報仇血恨。

沒有錢請殺手,每一次他都是自己上,有幾次都差點回不來,但是他不甘心,只要人未死,仇一定要報。

這些年來他居無定所,這個小屋子還是當地人遺棄的,被他偶爾發現,簡單收拾一下,當作臨時的住所。

昨天晚上他本是要去刺殺蕭璟,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到他們的縱火計劃,還好趕得及。

劉明聽完蕭寒的故事,十分不解:“蕭家為什麼要殺我們?我們跟你沒有任何的瓜葛。”

蕭寒無奈地說:“不是你們跟我有任何的瓜葛,而是你們的生意太好了,已經搶走了他們絕大部分的生意,作為胭脂水粉的巨頭,他們怎麼可能容忍得了你們的存在,而且這也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張忠平:“這麼說,衙門也是被他收買?”

蕭寒:“正是,楊太守跟他可謂是同穿一條褲子。”

不然楊太守怎麼會收錢收到手軟?

林靈抽出腰間的大刀:“大人,我這就去宰了他們。”

葉福出言阻止:“我們的人手太少,不是他們的對手。”

鍾小亮:“現在回松江縣搬救兵,最起碼也要十幾天的時間。”

“那怎麼辦,今天下午不知道有沒有送貨過來,我們必須截住他們,不妥,有可能他們已經路上會遇到危險。”

按照蕭璟這種陰狠毒辣的手段,應該已經在去往松江縣的路上,準備送貨的人截殺。

李沫眼眸一轉,鋒芒迸現:“蕭璟是吧,很好。”

看著天色尚早,李沫:“所有人休息,養精蓄銳,今晚上去會會蕭璟。”

蕭府,大廳傳來杯盞摔碎的聲音,之後是皮鞭抽打人的聲音。

蕭璟把地上跪著的人一個一個抽鞭子,邊打邊罵:“你們這些廢物,都是廢物,對方就幾個人都抓不住,還養著你們幹什麼。”

地上的人不敢吱聲,任由鞭子抽在他們的身上。

終於,蕭璟打累了,把鞭子一扔:“滾,今天再找不到他們,你們也不用回來了,以死謝罪吧。”

管家這時候走了過來,把衙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蕭璟。

“大少爺,看來這個李沫有兩把刷子,我們要不要提前做好準備?”

蕭璟:“他們出城了嗎?”

管家:“我們的人一直跟在後面,確定他們已經出城門。”

蕭璟:“楊大人把我們供出來了嗎?”

“那倒沒有,楊大人不敢。”

“為了以防萬一,從今天開始,必須做好所有萬全的措施。”

“是。”

“告訴大少奶奶還有老夫人她們,這段時間沒事不要出門。”

夜已深,現在已經將近三更天了,也就是凌晨一點左右,對於習慣早起早睡的古代人,正是熟睡的時候。

就算意志再怎麼堅定的守夜人,此刻也要有些睏倦了,更不會沒事往大街上走。

巡邏的衙役不知躲到哪裡睡覺去了,大街上靜悄悄的。

一群黑影從某段城牆的不起眼之處爬了進來。

蕭寒看著前面健步如飛的李沫,想起白天在城裡聽到關於他的傳言,大戰府衙,有如此身手敏捷之人,難怪太守大人都被他製得服服貼貼。

蕭府外圍,李沫觀察了一下四周,裡面的警戒森嚴,示意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她先去探探情況。

想不到小小的一個蕭府,圍牆竟然修這麼高,警惕性還很高,周圍一棵樹都沒有,但是這難不倒李沫。

李沫冷靜的拿出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有一個掛鉤,用力一甩,穩穩地勾住圍牆,一把抓住繩子,然後身手矯健的迅攀爬了上去。

動作敏捷,悄無聲息,李沫像一隻狸貓一般趴伏在圍牆之上,神色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圍牆下面是一個池塘,池塘上面有一座假山。

泥鰍一般的迅劃下,李沫將繩索向上一拋,就落到牆外,只餘下一根纖細到根本不能被人覺的細絲,留在圍牆之內。

要進去,首先得越過池塘,

庭院裡修建的池塘,水往往不會太深,但是也不會太淺,要防備的只是裡面的水草和淤泥,萬一被纏上了,可是難以脫身。

潛在水下,李沫就像一條遊動的大魚,輕輕巧巧分開暗流,繞過阻礙,沒花多大功夫就到了假山旁。

周圍沒人,李沫游到對岸。

蕭璟今天晚上睡不著,心裡總覺得忐忑不安,來到窗前,開啟窗戶準備欣賞一下繁星點點的夜空。

下一刻,一雙黑眸望了過來,凝沉冰冷,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喉嚨上:“別動。”

“你是誰?”

“要你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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