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年輕人,你是哪條道的。”

夜輕塵正看得過癮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回頭望去,一位大娘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而他的幾個護衛已經被不知道被擠到哪個山旮旯裡了。

夜輕塵嘴角抽了抽,同樣是護衛,為什麼秋雨他們就能一步不離的守在李沫的身邊,而他的護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說不定已經去看美女了,只留他這個主子在風中凌亂。

夜輕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娘,你在跟我說話嗎?”

大娘翻了個白眼:“不是跟你說話跟誰說話呢?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好使了。”

夜輕塵一噎,頓了一下:“大娘,你有何事?”

大娘雙手叉腰,大聲說道:“如果你是來看熱鬧的,麻煩你讓一下,你擋住了我的視線,如果是你是來幫忙的,麻煩把你的扇子收一收,拿把趁手的武器,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夜輕塵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又看看大娘,不明白的搖搖頭。

大娘覺得這個人就是個神經病的,頓時火冒三丈,跟旁邊的幾位姐妹說:“這傢伙不是來幫忙的,說不定是別人派過來的奸細,得把他趕走,不能讓他影響到大人。”

幾位大娘一看,果然如此,一身的錦衣玉帶,大冬天的還拿把扇子,裝什麼裝!一看就不是好人,更不可能是來幫忙的。

大娘們那個氣呀,我們的縣令大人還在裡面整治惡徒,你竟然在這裡看熱鬧,實在令人不喜歡。

幾個人上前,一起用力,把夜輕塵往外面推:“不是來幫忙的就滾,礙事。”

被推到人群外的夜輕塵一臉懵逼,松江縣的大娘都這麼彪悍的嗎?我在這裡也沒招誰惹誰呀。

劉太守仍然不死心,強裝鎮定地說:“本官是太守,你有什麼資格傷害本官,你再不收手,本官要去京城告你,撤你的職!”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必須用官威鎮壓,除非李沫不想當縣令了!

不過想想也悲哀,自己是個太守,李沫是個小小的縣令,竟然越權打他這個上級!無法無天,天理不容。

李沫拭擦著手中的匕首,匕首反射著李沫的小臉,李沫看著上面的小人兒,臉色紅潤,簡直是美人一個,哦不,帥哥一個。

滿意的點點頭,微微一笑,這還真是一副好皮囊。

劉太守驚恐地看著李沫,覺得此時李沫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剛想說話,卻聽見一道似笑非笑的涼薄聲音在響起:“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去京城告狀?撤我的職,你還真敢想。”

劉太守瞪大了眼睛,似乎忘了手臂的痛,追問著:“你什麼意思?”

李沫走了過去,慢慢地蹲下,用匕首拍著他的臉,輕聲說道:“字面上的意思。”

話說完,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叫喊聲響徹天際!

再看地上,劉太守的左手手掌已經被匕首死死的釘在地面上,動彈不得,隔得老遠都覺得痛。

再然後,沒有然後了。

劉太守已經徹底暈了過去,不知道是嚇暈的,還是痛暈的!

幾個捕快拼命往後挪,他們要逃離這裡,這個人是個惡魔,簡直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意想不到的是,李沫只是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全都綁了。”

幾個捕快不敢相信他們竟然逃過一劫,感動的痛哭流涕:“謝謝李大人,謝謝李大人。”

以為就這麼完了嗎?別太天真了,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不是李沫的作風。

“劉芳!”

“在!”

“把當初打你們的那些人找出來,加倍還回去。”

“是!”劉芳笑了,笑得一臉詭異,幾個捕快冷汗都冒了出來,為什麼李沫的手下都是這種變態的人。

從府衙抓過來的衙役,如同菜市場的大白菜,站在院子裡,任由劉芳等人挑選!

頓時,一道道哭喊聲響徹天際,驚得樹上的鳥兒全都竄了出去!

所有人靜靜的看著他們被打,恨不得自己也出手上去打兩拳,又怕人太多出手太重,把這些人都打死了。

片刻之後,劉芳走了過來!

李沫抬了抬眼皮:“怎麼,還沒打過癮?”

劉芳指著已經醒過來的劉太守,氣憤地說道:“他是主謀,我還沒打他呢,心裡不舒服。”

李沫涼涼的看了劉太守一眼:“那就繼續吧,別把人打死就行。”

把匕首拔出來,痛的劉太守又想再暈倒一次:“求你,救我。”

劉芳雙眼放光,一臉的諷刺:“救你?我還沒打夠呢!急什麼!”

說完掄起拳頭,如同風火輪一般,打得劉太守痛得暈死過去,之後又水被潑醒,再然後又暈過去,又被水潑醒。

如此打下去,出氣多,進氣少,不說半條命,可能三分之二條命都沒有了,劉芳這才收手。

吹了吹拳頭,一臉的嫌棄:“太不經打了。”

都說李沫所到之處,如同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太守府後院被搜刮精光,別院也逃不過被刮的命運。

搜查太守府後院的時候,遭到劉太守家眷的激烈反抗,特別是二姨娘,昨天被林氏狠狠的暗了一把,傷勢慘重。

聽說老爺被抓,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拿錢跑路。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錢能保命。

只是這些人的反抗毫無意義,劉芳等人都是一拳打倒一個。

至於府衙裡的其他官員,如湯同知等人,早就嚇得跑回家,連面都不敢露,生怕李沫找他們麻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總有一天,他們一定要為太守大人報仇。

府衙賬面上的銀子,李沫沒有動,這是公款,拿了是犯法的,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李沫並沒有馬上回從江縣,而是直接去了隆清縣,梁旭的手下已經傳回訊息,所有的縣令已經集中在隆清縣。

他們已經聯名上書給刺史府,請求刺史大人加派人手,最好是把當地的駐軍全都派過來捉拿李沫,以及她那一幫囂張的手下。

但是刺史府離這裡遙遠,快馬加鞭來回都要六天時間,他們等不及了,很害怕李沫直接殺過來。

朱縣令急得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不時問門外的衙役:“太守府有訊息傳來了嗎?”

“回大人,還沒有!”

“再去打探!”

“是!”

從得知李沫安然無恙回到松江縣,他們就時刻關注著松江縣的一舉一動。

今天一大早,李沫帶領眾人浩浩蕩蕩去了府城,他們就一直在忐忑不安中!

其實他們也想衝去府城,只是劉太守失蹤了,迫不得已,他們才聚集在這裡。

同時又希望太守府能把李沫就地正法,再也不能出來禍害大家。

其實他們都抱著這樣的希望,李沫最好出了意外,永遠都站不起來。

一位縣令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喝著茶,安慰朱縣令:“本官認為你們都太過謹慎,這一次,可是李沫去府城鬧事,於情於理都是她不對,她有什麼資格對太守府動手?”

朱縣令按壓住發抖的雙腿:“黃縣令,難道你忘了上一次,我們捱打的滋味嗎?”

黃縣令搖搖頭:“這次跟上次的意義不一樣,上一次太守大人沒有出手,這次李沫真的有那麼大的膽子對太守府動粗?除非她不想繼續當縣令,身為朝廷命官,必須遵紀守法,她已經觸犯了晉國的律法,等待她的將是牢獄之災,別以為無人能治得了她,這天下是皇上的,由不得她亂來!”

這麼一分析,大家都覺得非常有道理,心裡的緊張得到了暫時的放鬆。

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一個接一個,只是一個訊息都沒有送回來。

日升月落,暮色四合,一轉眼,就已經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分。

民以食為天,家家戶戶早已燃起了炊煙。

一天就過去了,所有人鬆了一口氣,天都這麼黑了,李沫肯定不敢過來了。

這麼多人在隆清縣,吃喝拉撒就是個大工程。

朱縣令卻大手一揮:“大家都辛苦了一天,準備了粗茶淡飯,大家敞開肚皮吃,咱們隆清縣不缺這點銀子!”

馬上有人附合:“還是朱縣令大氣!”

朱縣令謙虛地說道:“哪裡哪裡!”

於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醉意了,說起話來更是肆無忌憚,都是在罵李沫,連祖宗十八代都沒有放過。

“原來大家都在這裡啊。”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朱縣令瞬間大驚失色,那一把悅耳聲音如此陌生又熟悉。

朱縣令頓時酒醒三分,簡直要哭了:“李沫殺過來了。”

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下一刻,他們就知道說什麼了。

話音剛落,大門就被人“砰”地一聲踹開,門外一道修長灑脫的身影立在門口,旁邊是幾位手持武器的青年才俊!

門外已經躺了一片橫七豎八的衙役,正抱著手臂或者大腿痛苦哀嚎。

朱縣令不敢置信地看著門口的俊美青年,天色都這麼晚了,難道你們都不用回家的嗎?為什麼還要來這裡?沒有準備你們的飯菜。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們?

再往外看,火把下面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她這是把松江縣的所有男女老少都帶過來了嗎?

李沫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後含笑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朱縣令:“朱縣令,我們又見面了。”

朱縣令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沫悠閒的走了過去,彷彿這是自家的後花園,掐了一朵花兒,放在鼻子上一嗅,似乎不喜歡這個花的味道,還皺了一下眉頭。

漫不經心的說:“當然是因為太想念各位大人了,沒有看到你們,我這心呀實在是不安。”

黃縣令現在已有幾分酒醉,指著李沫大聲罵的:“大膽狂徒,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竟敢帶這麼多人過來撒野!信不信把你抓進大牢。”

林靈的火爆脾氣上來,蹭蹭地走了過去,抬起腳,用力踹了過去:“怎麼跟我們大人說話的,小心的狗命。”

黃縣令被踹倒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來。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黃縣令帶來的吳捕頭,看到自己的縣令被踹倒在地上,拿起佩刀值衝過來。

李沫一把拉開林靈,看著對方拿著刀來勢洶洶地就往自己刺來,她微微顰眉:“嘖嘖,人傻如豬!真可憐!”

難道不是嗎,沒有看到李沫帶來這麼多人,他能打得過嗎。

她用溫柔的聲音說著憐憫的話語,但是卻一抬腳,毫不客氣地一腳直接踹在了吳捕頭的小腹之上。

李沫的動作直接了當,甚至沒有任何招式,但是吳捕頭明明看著對方一腳就要踹在自己小腹之上,卻不知道為何竟一點都躲不開,就這麼一腳被狠狠地踹中。

吳捕頭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他不受控制地一下子飛了起來,狠狠地撞到牆上,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滾落在地,暈了過去。

朱縣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後驀然低下頭,看向地面,已經一灘水漬!

鬧劇就這樣結束了,李沫讓梁旭以最快的速度把厚厚的一封信交給皇埔軒,上面詳細介紹著他們的種種罪行。

皇埔軒代表著朝廷,如果要查,肯定會派人過來!

這些縣令和劉太守就暫時關在松江縣的牢房裡。

李沫可不管縣城和太守府會不會亂,沒有了第一把手,還有第二把手第三把手,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松江縣又回到了以往的車水馬龍!

這天,師爺突然說起一件事:“這世事無常果真沒錯,大人你還記得王家村的王石頭他閨女不?王靜靜,那麼老實文靜的一個姑娘,誰知道突然間就病了!給關在家裡,哪裡都不許去。

聽說王石頭還特地去府城的寺廟請了得道高僧過來做法事,高僧說她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

李沫一聽這話,當即愣住了,仔細想來,王石頭年紀不算大,也就將近四十歲的年紀,古代人成親早,這個年紀可以當爺爺了。身體硬朗得很,一家人手腳勤快,這兩年日子過得也不錯。

家裡有倆個閨女,一個兒子。

兒子是老大,已經成家,李沫記得他那個媳婦兒簡直就是個潑婦,誰也不敢招惹她。

老二好像是15歲吧,在服裝廠上班,只有休息的時候才回家住。

王靜靜是老三,很文靜的一個姑娘,沒有記錯的話今年才十三歲吧。

不是李沫非要記住他們,而是有一次去王家村的時候,聽村裡的大娘們聊天的時候提的,無非就是王石頭的兒媳太潑辣,才成親多久呀,就想把當家的權力拿過去。這在大娘們的眼裡就是不孝,要跪宗祠的。

生病很正常啊,送到醫院來檢查不就知道是什麼病了,為何關在家裡?這裡面有什麼貓膩不成?

“王靜靜得了什麼病?”李沫放下毛筆問道。

師爺搖搖頭:“誰知道呢,聽王家村的人說,普通的病吧。”

“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天!”

“他們有把人送到醫院嗎?”

“應該沒有?”

“真的愚昧,生病不送到醫院,請什麼高僧!簡直是無理取鬧。”

李沫當即說道:“本官馬上過去看看,不及時就醫,會耽誤了病情。”

李沫去醫院把王碧雲叫來:“你陪我去一趟王家村。”

李沫現在的身份是男子,而生病的人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叫上女大夫。

雖然說在醫生的眼裡,只有患者,沒有男女之分。

但現在還沒有到那個關鍵時刻,還是避嫌的為好。

“是!”王碧雲也不問為什麼,拎起藥箱跟著李沫出門。

兩人馬不停蹄地去了王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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