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村通往松江縣縣城的路上,有在夜市擺攤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這大冷天,出去擺攤還是很辛苦的。

雖說現在的治安比以前好了很多,不是有句話叫做走多了夜路,總會碰到鬼。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還是三三兩兩的結隊成行,甚少有落單的。

擺夜市真的很辛苦,但是值得,錢袋子滿滿當當的,走在路上真的怕被搶劫。

不過,自從李沫大人上任之後,這種情況基本上沒有出現過。

葉帆是夜市中的一員,還是很早的那一批,已經有相當穩定的客源。

這孩子能吃苦耐勞,嘴巴會說,膽子又大,比他那木納的大哥有主見,儼然是家裡的主心骨。

李沫剛來的時候,他還只是個10歲的孩子,如今已經是個半大小夥子。

家裡從開始的兩頭小羊羔,到現在的三十多頭羊。

當初從衙門賒了一頭小牛,現在已經變成了兩頭,小牛已經長大,成了擺攤夜市的得力幫手。

葉帆這孩子很勤快,擺攤回來後,已經將近天明瞭,只睡到將近中午,就起床幫家裡幹活,放羊,下田幹農活,還要準備晚上出攤的吃食。

不但把欠衙門的錢還了,家裡還蓋了新房。

葉帆的大哥已經在相看姑娘了,對方是王家村的,很近,葉帆的母親很中意,但是還不知道對方父母是什麼態度,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大哥,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葉帆突然指著村東面說,說完,手已經放到牛車上,準備把菜刀拿出來。

葉帆的大哥第一反應就是把錢袋子藏起來,今天他們回來得晚,平時都是跟著村裡人一起走的,今天生意不怎麼好,堅持到最後才賣完,這才發現村裡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他們兄弟倆。

葉帆的大哥確定錢袋子沒事後,才抬頭看了看:“你是不是看錯了,沒有人呀。”

葉帆等了片刻,確定那邊真的沒有人之後,才跟大哥說:“可能我看錯了,趕緊回家吧。”

心裡卻已經開始警惕,從明天晚上開始,絕對不能跟村裡人分開了,賣不完就賣不完,還是早點回來,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現在有點小錢,應該會招人惦記了。

剛才那個絕對是人影,不是準備偷村裡的東西,就是準備搶劫的。

他們兄弟倆晚上出攤,只有母親一個人在家裡,很不安全,看來不管是牛圈還是羊圈,或者家裡的大門,都要加把鎖才行。

待兄弟倆走後,一道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喃喃自語說:“想不到這傢伙還是很警惕的,看來明天要換個點了。”

松江縣縣城

“我說,你都賺了這麼多銀子了,不分點給我?”

“胡說什麼,什麼賺了那麼多銀子,你嘴巴乾淨點。”

“呵呵,乾淨點?你自己都乾淨不了,還想讓別人的嘴巴乾淨點,直接跟你說了,我現在缺錢,麻利的給50兩,不然,你所做的好事,明天就會呈現在大人的面前,想想看,是你的前途重要,還是這50兩重要。”

“沒有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威脅也沒有用。”

“哦,是嗎?那明天我就把王老闆的事捅出來。”

想要在雲寧城發展,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卻也沒有那麼難。

李沫已經吩咐下去,全力配合夜輕塵。

這可是雲寧郡的第一位大財主,怎麼也不能怠慢了。

當然,這是在不損害百姓的利益上。

夜輕塵很給力,把自家店鋪最得力的鐘管事調了過來。

當鍾管事風塵僕僕趕過來的時候,發現他要管理的是一片荒山野嶺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然後再聽夜輕塵說以後這裡養雞鴨鵝豬牛羊的時候,已經完全呆了,這是什麼情況?堂堂世子爺要到鄉下來養雞鴨鵝,而且還是窮鄉僻壤,這段時間世子爺經歷了什麼,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世子,你被騙了,這荒山野嶺能有什麼前途,而且還讓你的身份掉價。”

夜輕塵被鍾管事這麼一說,不高興了,臉黑黑的:“怎麼被騙?你以為本世子是傻子嗎?”

看著變了臉色的夜輕塵,鍾管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夜輕塵是主子,不管對還是不對,都只能是對的,錯的只能是他們這些下人。

自己這麼說他,豈不是質疑主子的決定,難不成自己比主子還聰明,這可是大忌!

不能反駁,只能認命幹活了。

“大家注意一下,現在的任務是修整這片土地,灌木、一些坑坑窪窪、大石頭什麼的,都弄掉,像是那顆大樹,就不要動了,這邊準備是弄一片果園,在往山頭上一點,到時候還要建個別院之類的。”

有錢好辦事,才多少天的時間,養殖場已經開始動工,所請的人員都是附近的百姓,工錢高,大家都想來,再加上馬上過年了,誰不想賺點過年的費用!

鍾管事吩咐著現場的注意事項,這裡還有好幾個小隊長,負責監督。

今年的冬天特別寒冷,料峭的寒風襲來,讓人禁不住一陣輕顫。

再加上已經是將近年關,田地裡也沒有什麼可忙的。

可是今年的雲寧郡特別的熱鬧,每個村子都在忙著開荒,喧譁聲連成了一片,大家邊幹活邊聊著對未來的期望。

村子裡面稍微有點錢的,再加上衙門的補助,第一批牛已經送到村子裡!

看著一頭頭精神抖擻的牛兒,有老人不禁老淚縱橫,多少年了,終於盼來了官府的照顧,這日子有盼頭了。

“你們知道嗎,斗山坡出事?”

“出什麼事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走!”

斗山坡,一百來號人正在忙活著,原先灌木叢生,坑坑窪窪的斗山坡,一大片地方已經被修整成了一個平整的斜坡。

這裡將會建養殖場,旁邊平坦的地方將會修建一排排豬圈牛圈羊圈和雞圈。

突然一道怒吼聲:“你幹什麼!給我停下來,你他孃的,那是祖墳,停下…”

大家正在忙活著,突如其來的一頓罵讓大家愣了一下,卻又不知道他在罵什麼,也不知道他在罵誰。

於是無人理會,繼續幹活,這裡給的工錢很高,要好好表現,不然一會被趕走,去哪裡找這麼好的活幹。

來人姓趙,名趙老二,附近村子的人,平時非常蠻橫,村裡沒有人敢惹他,可以說是村霸一個!

趙老二走到一位中年男人的面前,罵道:“你耳聾啊,聽不到嗎?”

中年男人停下手中的活,抬起頭問道:“你罵誰呢?”

“罵你呢,怎麼了?有把別人的墳頭剷平的嘛?怎麼不回去把你祖宗剷出來啊!”趙老二怒極了,嘴上絲毫不讓。

中年男人也不是好惹的,被罵的惱羞成怒,用手一指,罵道:“你個老雜毛,應該挖個坑把你埋了。”

趙老二哪兒受得了這種話,衝上去就拉扯他,一副幹架的樣子。

把中年男人拽了過來,兩人打成一團,有人看到情況不對,跑了過來,把倆人拉開了。

“鍾管事。”

“世子!”

門外的疾呼聲打斷了鍾管事的思路,他急忙站起身往外看去,回應道:“怎麼了?”

“出事兒了,斗山坡那邊出事兒了!”

鍾管事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是不是出了人命,急忙追問道:“什麼事兒啊?怎麼了?”

“有一個附近的村民,叫趙老二的,說他們家的祖墳被我們挖了,他們全家老小都過去了,現場已經停止施工,趙老二一家子躺地上不讓施工。”來人急切地說道。

“因為啥墳?”鍾管事不解。

“說我們的人把他家的祖墳給挖了!”

鍾管事急忙出了門,顧不得穿上厚衣服,坐著馬車就飛快地趕去了斗山坡!

此時的趙老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圍圍滿了人,附近在地裡忙活的人們也過來圍觀,一時間裡三層外三層。

趙老二的老孃劉氏躺在用來拉土的斗車前(專門用來幹活的獨輪車),老爹趙大年躺在牛車前,一家子人一人擋著一個地方!

“趙大年,你他娘起不起來?都一大把年紀了,丟不丟人。”梁隊長盯著趙大年喝道:“他孃的,來我這打我的人,信不信把你活埋了?”

梁隊長也是附近的人,只是另一個村的,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好差事,只需要負責管理他所帶領的那個隊二十人幹活就成。

趙大成都已經是黃土埋到眉毛的人了,怎麼可能怕他,聽到這話雙眼一瞪,喝道:“你活埋我一個試試,老子今天借你一個膽子!來呀,把老子埋了。”

梁隊長朝著一個年輕人一努嘴,對方掉過頭外面飛奔而去,隨後抽出了一根木棍衝了過來,眼看就要動手。

鍾管事趕著馬車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嚇壞了,從車上跳了下來,喊道:“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衝上去直接從年輕人手裡把木棍搶了下來。

“你們乾的好事兒,你們是人嘛?”劉氏哭嚎著朝梁隊長嚷嚷道。

“今天誰敢動我家祖墳一下,晚上我爹回來,把你們全帶走。”趙大成坐在地上,滿身是土,喝道:“來!打!今天讓你打!”

趙老二一臉的戾氣:“你們有本事就把我們一家打死,老子就不信了,這個世道還有沒有王法。”

“怎麼回事?”鍾管事很是不解!

“村子裡的人搞事情,鍾管事你放心,這點事兒還是能解決的。”梁隊長顯得頗為自信的說!

“什麼狗屁玩意?你以為你是誰,把你們東家叫出來。”趙老二凶神惡煞的說道。

鍾管事打量著趙老二,皺眉說道:“我是這裡的管事,姓鍾,有什麼事跟我說。”

“鍾管事,你去看看,動土都把人祖宗的墳給挖了,怎麼不挖你祖宗的呢?賠錢!”趙老二神情激動的叫嚷著。

鍾管事過去看了一眼,地上全是泥土,沒有什麼其他東西,很是奇怪,又仔細看了幾眼,眉頭皺得更深,說不清楚,就是覺得很怪異!

“我們壓根就不知道在這荒山野嶺竟然有墳墓,就是鏟一下這邊的幾顆灌木。”梁隊長朝鐘管事解釋道

“什麼壓根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怎麼不回去把你家祖墳刨了?”劉氏衝過來氣憤道:“周圍幾顆小樹都是特意栽的,風水先生給看的墓,風水破了,但凡家裡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現場的人越來越多,臨近中午,從地裡往回家趕,不少人路過都停下了腳步,還有一些是特意從其他村子過來的,就是想看熱鬧,大家就這件事發表了意見。

“對啊,你幹活歸幹活,不能鏟人家的祖墳呀!”

“這誰都接受不了,我告訴你,也就是村裡人好欺負,要是放在城裡人身上,這事兒可不好解決!”

“孃的,我得去看看我家祖墳去。”

“你有毛病,你家的祖墳又不在這裡,你回去看個球!”

“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就事論事!”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個荒山野嶺怎麼會有墳墓呢?”

“你又不是這個村的,你怎麼知道有沒有?”

“說的也是。”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大家都在說著梁隊長這邊的不是,現場嘰嘰喳喳。

鍾管事看著村民大聲說道:“安靜一下,這件事兒,我們會負責到底!趙大成是吧,我們會幫你把祖墳遷到其他地方去。”

“賠錢,我告訴你啊,鍾管事,鬧成這樣,動了我們家的祖墳,你說遷就遷呀。賠錢,一分都別想少,要不然我不遷了,誰要再敢動我家祖墳一下,我跟他拼命!”

趙大成說完直接撲在了所謂的墳頭上大聲疾呼道:“爹啊,你都死了這麼些年,還要遭這罪,這個世道,就不讓咱們窮人活下去,我要去府衙告狀。”

現場亂成一片,鍾管事一個頭兩個大,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相比之下,店鋪裡面那些都叫小事。

這裡是人生地不熟的雲寧郡,世子爺來這裡還是隱姓埋名的,他們好像沒有什麼依靠,這可咋整?

劉氏哭的不停哽咽,紅著眼眶癱坐在所謂的墳頭邊上,忽然抽抽了起來,緊接著目光呆滯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粗著嗓子道:“哪個王八蛋壓我墳頭了?老子在下面待的好好的,上面怎麼這麼吵啊!”

“我的老天爺啊!”

“這是上身了!”

大晌午,太陽正當頭,眾人只感覺渾身上下涼颼颼的,不少膽小的人面露驚恐之色,掉過頭就跑。

劉氏坐在那一個人唸叨著以前的事兒,看上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趙老二大聲說道:“你們看,我娘都成了這樣子,你們說怎麼解決吧?”

鍾管事:“那你的意思是怎麼解決?”

趙老二:“賠錢,一千兩銀子,一文錢都不能少。”

眾人倒吸一口氣,我的乖乖呀,還真的是獅子大開口。

鍾管事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家子衝著銀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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