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已經忙完!

天氣晴朗,稻穀很容易就晾曬好,村民們都在忙著舂米。

看著依然沒有下雨跡象的天空,所有人憂心忡忡,今年秋收還可以。

問題是,如果一直沒有下雨,來年開春怎麼辦?

水庫的水很快就要乾枯完,明年的日子怎麼過?怎麼熬啊?喝水都成問題,更不用說種莊稼。

李沫也在發愁,已經開始著手挖井,天不救人,人自救!

“大人,這是府城下發的檔案,又要交糧稅了。”師爺愁眉苦臉的拿著一份公文遞給李沫。

李沫一目三行的把公文看完,心裡很不是滋味。

收割夏糧的時候,已經乾旱,又碰到蝗災,幸虧提前了兩三天收割,不然老百姓們可以說顆粒無收。

旱災已經持續很久,朝廷的賑災款和糧食,都沒有收到過,現在又要收稅。

戰爭需要大量糧食可以理解,但是朝廷為什麼沒有考慮過,這裡是災區,難道進了金鑾殿,皇帝真的看不見嗎?

此次旱災和蝗災涉及面較廣,到處是逃荒的百姓,他們拿什麼來交稅。

既然交不起稅,是不是說他們還欠著朝廷的稅收,等哪一天,他們迴歸家鄉的時候,還得補上去,這樣大家怎麼活。

李沫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或許皇帝根本就不知道,而是下面的人胡作非為。

資訊不發達的古代,皇帝所能得到的資料,都是這些大臣們給他的,只會給他看好的,不會給他看壞的。

李沫看著公文,沉默了很久,師爺唉聲嘆氣:“大人,怎麼辦,這份檔案要發放下去嗎?”

既然公文已經下來了,那麼過兩天,府城就會派人過來收糧食,問題是百姓們哪有那麼多糧食來交稅!

李沫終於緩緩開口:“師爺,如果不交稅的話,會怎麼樣?”

師爺嚇得差點摔倒在地:“大人,你不會真的想抗旨吧?”

李沫看著沒有一絲烏雲的天空:“你只說後果會怎樣。”

師爺戰戰兢兢地說:“如果交不上稅,會判刑流放,甚至會有砍頭的可能性!”

說完又再三的確認:“大人,你該不會真的要拒交糧稅吧?”

李沫微微一笑:“那倒沒有,只是問一下而已。”

師爺拍拍胸口:“都要被你嚇死了,下次不許這麼嚇我老人家了,年紀大了,很容易被嚇死。”

宋旻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師爺,你很老嗎?既然老了,那就趕緊回家安養天年吧,把這個位置讓出來。”

師爺翻了個白眼:“我說說而已,你激動啥,我看就是你窺伺我這個位置,哼,小人。”

師爺剛剛鬆了一口氣,李沫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心提到嗓門上,恨不得立馬消失,沒有見過李沫。

李沫:“看下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師爺趕緊捂住自己的心口:“大人,你又要幹嘛?”

李沫:“今年的稅收由衙門統一交。”

師爺和宋旻一聽,不敢相信的看著李沫:“大人,你來真的?”

李沫美目一瞪:“什麼真的假的,趕緊的去查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宋旻心情激動,由衙門出資,省了百姓的多少糧食,這份恩情,何以為報。

師爺彷彿死了爹孃一樣看著李沫,大聲說道:“大人,你是不是瘋了?你可知道,自從店鋪和物流公司停止運作之後,衙門基本上沒有收入。

而且還要支付衙役們的工錢,醫院還在運作,學校正常教學。

還有災民區的那麼多人,吃喝拉撒都是衙門在掏錢。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已經多久了,衙門一分收入都沒有,時常還要補貼給大家,一句話,我不同意。”

李沫也知道現在財政吃緊,服裝廠正常開工,已經做了大量的存貨。

但是一件都沒有賣出去,其他廠那些員工不上班,是沒有工錢,但是服裝廠是計件的,做那麼多衣服,必須要發工錢,而且是準時發工錢。

衙役們的工錢不能拖欠,服裝廠員工的工錢不能拖欠,醫院的醫護人員工錢不能拖欠,學校的夫子們工錢不能拖欠。

還有那麼多人的伙食,那麼多馬匹的餵養,再加上平時的林林總總,這些都是龐大的支出。

發生蝗災的時候,所有的農藥,都是衙門出錢,還有災後的各種善後工作。

再加上現如今的挖井,同樣是衙門掏錢。

聽完師爺的話,宋旻沉默了,由剛開始的興奮和激動,到現在的冷靜下來。

松江縣這麼多人,這麼多稅收,全部由衙門來支付,百姓們輕鬆了,衙門卻資不抵債。

李沫:“實在不夠的話,本官再想想辦法。”

師爺痛心疾首:“你能想什麼辦法,又要準備打劫誰?”

李沫:師爺,你真相了。

林靈這時候走了進來,一臉堅定地看著李沫:“大人,我覺得物流公司應該要運作起來。”

這是距離上一次事件之後,林靈第一次跟李沫說話,雖說還是很彆扭,但是,小姑娘卻拋下心結,勇敢堅強的開始面對自己的人生!

對於林靈,李沫覺得很愧疚,她值得最好的男人珍惜她。

可惜的是,自己不是個帶把的,給不了她應有的幸福。

李沫搖搖頭:“先過段時間,外面實在是兵荒馬亂的,你們這樣子出去,真的很不安全,都說了,錢不是最重要的,人活著才是最關鍵,我們現在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本官不希望你們涉險。”

林靈急了:“大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劉芳也跑了過來:“大人,開工吧,不怕的,我們人多,打得過他們。”

更多的人跑進了書房,紛紛表達他們自己的意見,那就是店鋪必須開。

李沫看著所有人,緩緩開口:“如果搶你們的是老人、孩子或者是手無寸鐵的婦人,你們還下得去手嗎?人餓起來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

在其他地方的貿易公司,路途遙遠,一路過去碰到的流民不是一波兩撥,而是無數撥。

你們能應付的了幾個,人總有疲憊的時候,雙拳不敵四手。”

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真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也不忍心下手去打他們。

但是你不去驅趕他們,東西就會被搶走,如果你去驅趕了,就得動起手來,就會有人受傷,甚至死亡。

就像大人所說的,人飢餓起來,真的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最後,店鋪和物流公司依然沒有運作起來,師爺還是從庫房裡掏了錢,替松江縣所有人墊付的這一筆龐大的稅收。

師爺心痛的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賬上又空空如也,真怕萬一有什麼事情,真的拿不出一分錢了。

師爺心痛過後,拿起毛筆,寫了好多大字報,貼在的松江縣的角角落落,讓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稅收是衙門墊付的,就是讓他們永遠記住,災難面前衙門扛著。

每一張大字報的面前,都聚滿了人,大家都在議論紛紛,歌頌李沫的恩徳!

盼望已久的朝廷賑災糧款終於到來,雖然姍姍來遲,但還是來了。

只是,賑災糧款實在是差強人意。

李沫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中的公文,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人十文錢,一斤米。

李沫問師爺:“朝廷這是什麼意思?這一點銀子和這一點糧食,是用來喂貓的嗎?”

府衙派過來的官差,眼角抽了抽,這說的是什麼話,不想活了?

李沫看向官差:“你確定東西沒送錯嗎?”

官差:“回李大人,太守大人的公文上已經寫清楚,如果李大人有什麼不理解的話可以去問劉太守。”

當然要問,官差們前腳剛走,李沫後腳就去了府城。

太守府,劉太守正扒拉著算盤,朝廷的賑災糧款終於發放了,可以大幹一場了。

想想自己的小金庫,已經很久沒充盈了,是時候裝點進去了,心裡正美滋滋的計劃著。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書房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劉太守怒火沖天:“他孃的,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劉大人,好久不見。”

劉太守把算盤一扔,瞪著銅鈴大眼看著李沫,啞著嗓子說道:“李沫,你又來幹什麼?”

梁旭用力一揮,利劍直接插在桌面上,甚至還發出嗡嗡的聲音。

劉太守嚇一哆嗦,不敢說話了。

李沫直接把公文拍在桌面上:“劉大人,告訴下官,這不是真的吧。”

劉太守眼神一閃,很快就鎮定下來:“當然是真的,上面白紙黑字不是已經寫得清楚了嗎。”

李沫一直盯著他們眼睛,那快速地一閃,沒有逃過李沫的目光。

李沫直接拎起劉太守的衣襟,手握成拳頭,發出咔咔的聲音:“劉大人,下官不想問第二遍!”

劉太守訕訕一笑:“本官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

李沫:“那好,把朝廷的公文拿給下官看眼。”

劉太守臉色一變:“哪裡有什麼公文!”

李沫是個沒有耐心的人,直接一拳揮在他的臉上,痛得劉太守嗷嗷大叫:“李沫,你竟敢以下犯上,我要殺了你。”

可見,李沫久不來府城,劉太守已經忘記了當初被打的滋味。

梁旭把劉太守拎了過來:“李大人,小心別傷著自己,這種小事我來就行。”

說完,一拳打在劉太守的肚子上,劉太守痛得差點暈了過去,卻仍然沒有忘記喊救命。

可是外面的人,早就被春凡等人控制,這個書房連個蒼蠅都進不來。

李沫冷冷的看著他:“檔案在哪?”

劉太守正準備說話,又被梁旭一拳打在肋骨上,已經能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

劉太守覺得自己要死了,這都什麼人呀,比那個魔鬼李沫還恐怖。

有氣無力地說:“在桌子的最下面一層。”

當李沫把那份檔案拿出來看的時候,氣得又給了劉太守兩巴掌,他孃的,這還是不是人。

不解氣,又踹了兩腳。

梁旭看了一眼,默默地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李沫:“李大人,用這個,不累!”

李沫接過匕首,一刀插在劉太守的右手手掌上,直接穿透掌心,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聲響徹天際!

劉太守驚悚地看著李沫,李沫卻冷冷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劉大人,你可是真厲害,連老百姓的這一點點救災糧食,你也敢貪墨,你還是不是人!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檔案上明明寫著一人10斤大米二十文錢,而你卻貪汙了九成,你還是不是人,他孃的,你就是個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說完,把匕首拔出來,劉太守徹底的暈了過去,卻又被梁旭用茶水潑醒!

到底誰給了他這個膽子,十成就貪九成。

再往上算,朝廷當初定下來是不是一人五十斤大米,一百文錢呢?

應該沒那麼多,現在的生產力這麼低下,李沫猜測應該有20斤大米和二十文錢,只是這麼一層層下來,到了劉太守的手上,只剩這麼點了。

劉太守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之前被李沫打,都是晚上,而且從不打臉。

但是這一次,李沫是下了狠手,哪裡痛打哪裡,只打得劉太守懷疑人生。

李沫吩咐梁旭:“帶著你的人監督劉太守,把貪汙的所有錢和糧食全部掏出來,一分不少,一斤不缺的發到老百姓的手上,包括其他的縣城。”

“是!”

冬去春來,災區的百姓們又熬過了一年,時間來到了二月初。

只見烏雲籠罩在頭頂上,“轟”一聲響雷,在頭頂炸開。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一抬頭就瞧見天邊的天空密密麻麻的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飄過來。

“要下雨啦,要下雨啦。”

看到天邊的烏雲,有人已經奔走相告。

田裡的人急忙抬頭看天空,房子裡的人趕緊跑了出來。

有老人已經跪在地上:“菩薩終於顯靈了。”

雨嘩啦嘩啦的下了起來,下得越來越大,雨霧已經瀰漫開來,連路都看不清楚!

雨下了很久,足足下了一天一夜,似乎要把去年一年的雨水全部下完,彌補老天對百姓們的愧疚。

這是一場及時雨,如果再不下雨的話,今年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客死他鄉。

春雨過後,萬物被滋潤了一番,顯得越發的生機勃勃,漫山遍野各色的野花隨意的開放著,雖然毫無章法,卻也襯托出一股子野趣。

雨水剛剛洗過的松江縣顯得越發的乾淨,尤其是瓦片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在晨光中煞是好看。

看見李沫走出門,周氏連忙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帶著幾分擔心說道:“沫兒,你怎麼就穿這麼點出門了,春寒還沒過呢,快去多加一件外衣。”

李沫:“娘,我身體好著呢,穿多了反而是容易出汗。”

周氏還要再勸,葉華梅也出來了,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跟著說道:“夫人,大人不是天天鍛鍊身體嗎,哪裡會怕冷?”

小文準備上學,穿戴整齊的出來,一臉傲嬌的說:“我也不怕冷。”

周氏笑罵著說道:“就你們慣著她。”

師爺自從上一次掏空了庫房之後,已經抑鬱了很久。

這一場突然襲來的大雨,徹底治癒了他的心結。

因為,物流公司和所有的店鋪又開始正常營業。

所有人憋了這麼久,此刻只想大幹一場,就連李沫也一樣。

她把計劃書都寫好了,今年還要開發什麼新產品,村子裡要種什麼等等。

年前的甘蔗減產,讓村民們心痛了很久,不過,好在不是絕收,今年已經有人準備多種幾畝。

總之,整個松江縣,忙春耕!

然而,一大隊人馬的到來,打破了松江縣的平靜。

一陣長風陡然而起,在地上打著卷,呼嘯的滾過寬敞的街頭,迷得街上的眾人不得不掩住眼睛,捂住口鼻,長長的袖子遮在眼前,堪堪擋住那些肆虐的狂風。

風停了之後,眾人才發現,一大堆人馬佇立在衙門的門口。

春凡等人早已嚴陣以待。

空氣彷彿一瞬間凝固了。

來人的頭領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沫:“李大人,太子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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