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濃,寂寥的蒼穹裡密密麻麻的點綴著千千萬萬的寒星,皇宮裡一片靜謐。

鎮守乾清宮的一千禁衛軍被迫卸甲除盔,自斷弓弦,自折刀槍,被死士反手押跪在地。

望著滿地的甲冑殘兵,有人咬牙不甘,有人面如死灰,有人恐懼萬分,一抬頭,皆看見清幽的劍光指向長空,劃下時斬破夜風,奏響殺音。

死士們手執長劍,這一劍劈下,又是一條性命。

長刀割喉,一千禁衛軍的血潑在門前的道路上,無聲無息。

這是皇帝上朝的必經之路,在漫長的歲月裡,帝位更替,朝局變幻,這裡的每一塊青磚都被血染紅過。

每逢雨天,雨水打在磚縫裡,撲出的都是血腥氣,幾百年洗刷不盡。

厚重的宮門將一具具屍體倒地的沉悶聲遮擋住,被關在宮門外的一萬禁衛軍沒有聽見殺戮之聲,百姓們更加不知道,在這宮廷深處進行著最殘忍的殺戮!

見禁衛軍裡死了人,太監和宮女們頓時驚惶逃命,後宮裡到處都是四處逃跑的宮人,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無情的刀峰。

一個禁衛軍揮刀斬殺了一個攔路的死士,對著逃跑的宮女高聲呼喊:“快,快報皇后,太子造反…”

此話還沒說完,一支長箭從他的脖頸射入,刺穿而出,血珠滴落在地,人已倒下。

一位身穿鎧甲的將領率領幾百士兵快馬奔來,一名禁衛軍以為是援軍到來,正想高聲呼喊。

聲音還沒有發出,對方抬手一擲,長劍刺破禁衛軍的甲冑,直接穿胸膛而過,禁衛軍看著胸前的劍,不敢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拼殺聲似乎停滯,禁衛軍們被這一幕怔住,眼睜睜看著那名禁衛軍胸膛上插著的長劍。

將領拔出長劍,劍指長空,大聲喝道:“殺!”

高舉舉刀,長刀落,血花四濺,在這怔愣的一刻,不知有多少人頭飛起,腔子裡噴出的血鐵腥氣撲鼻,血點子濺到人臉上,溫熱感驚醒了禁衛軍。

有人想將這訊息傳出去,稟告掌權者。

然而這些人的武藝高強得出奇,狠辣精準,出手必見血,見血必殘殺人命。

後宮裡,到處不是倒下的屍體,就是飛起的殘肢,血潑進宮廊裡,灑在宮階上,讓人不寒而慄。

禁衛軍被打的節節敗退,留下一地的屍體和殘肢。

這並非最可怕的,對方人不多,只有幾百人馬,禁衛軍卻有三千餘人。

但是,那些人目光冷漠,踏屍而行,潑風一般,收割人命如割稻草,這等殺人之風與其說是侍衛,不如說是殺手,沒有感情的冷漠殺手。

禁衛軍不禁脊背發寒,一照面便被殺破了膽,邊抵抗邊後退,漸漸的,便望見了華陽門的門口。

“快關門。”一位小頭目大聲喊道

“是!”禁衛軍得令,一隊人馬去關宮門,其餘人集結待發。

然而,就在禁衛軍集結之時,身後忽然傳來數道撲哧之聲!

眾人驚住,一齊回身,正見奉命關閉宮門的人仰面而倒,露出宮門外數排跪著的弓箭手,弓弦已滿,箭矢齊發!

長箭破空之聲如炸了宮門一般,血矢透過胸膛,正對宮門的禁衛軍,頃刻間便被射殺。

禁衛軍的小頭目嚇得驚怒不已,欲命人撤向兩旁,剛張口,胸口便透出一把染血的長刀,他不可思議地低頭一看,看見那把長刀已從他的身體裡抽出。

而此時,皇宮裡已經全被死士把控,唯剩坤寧宮和御書房。

後宮的禁衛軍已退至坤寧宮,坤寧宮裡早已聽見了殺聲,護衛們把守宮門,弓箭手早已上了殿頂,只待將領手刀一落,立刻萬箭齊發。

死士們已在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那些人似乎不怕死,腳步未停,一步未退,亦不曾抬頭,只看眼前,無所畏懼,冷漠無情,彷彿不是去殺人,而是失去靈魂的傀儡。

一支長箭射進一名死士的額頭,額頭立刻淌下血來,人就那麼倒了下去,再也無法站起來。

他身後的人拔出他頭上的箭,踩著他的屍體,將帶血的箭刺用力一擲,只聽一道利刃刺入身體的聲音,之後是撲通的一聲,禁衛軍已有人從屋頂掉了下來,已斃命。

禁衛軍早被殺破了膽,坤寧宮大殿頂上指揮弓箭手的將領也被驚住,這些都是什麼人。

他臨高遠望,注意到一支箭矢射穿了一名死士的大腿,他砍斷箭身繼續前行,彷彿不知道疼痛。

坤寧宮裡射出的箭矢凡是射在死士胸前的,沒有一支射得進去,沒一會兒,宮門前的地上除了死屍便是射脫的箭矢,這情況不得不叫人心生驚疑。

難道他們穿的軟蝟甲還是練了什麼神奇的武功?將領頓時被自己的猜測驚住,再看一眼宮門前冷漠無畏的死士,只覺得頭皮發麻。

門後的禁衛軍嚴陣以待,緊盯宮門,只聽一道宮門隔了人間慘象,禁衛軍足有三千之多,被幾百死士一路殺至坤寧宮前。

那些殘兵背抵宮門絕望拼殺,屍體堆滿了宮門前,血自門縫裡湧進宮中,門後的禁衛軍看著染了宮磚的血,彷彿看見了森羅地獄。

然而,這一道宮門並未擋得住這些死士,死士的頭領徐權縱身而起,掠過宮牆,長劍一揮,斬斷雨點般的箭矢,劍氣如虹,將大殿頂上的弓箭手直接掃到地上。

弓兵陣一破,徐權又落地回身,劍掃過宮門前的護衛,一劍挑斷宮鎖,門外如山般的屍體壓開了宮門,死士馳入,拼殺聲四起,徐權提劍直接衝入坤寧宮。

坤寧宮裡卻沉寂一片,別說皇后,就連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彷彿沒有人住過一樣。

徐權大驚:“皇后娘娘呢?”

禁衛軍早已陣亡,無人回答他,徐權抬手一揮,一支響箭射出殿外,紅煙升在坤寧宮上空。

寅時五更天

金碧輝煌的宮殿,也是整個晉國最權威的象徵。

高高的硃紅色的宮牆拔地而起,盡顯宏偉莊嚴,星光之下,鎏金琉璃瓦釋放著尊貴而冷淡的光輝。

莊嚴肅穆的大宮門此時正緊緊的關閉,遠遠看去便讓人感覺到一陣無形的震懾之力!

掛在宮牆上的宮燈連成了一排,宮門外還站著兩排侍衛,戒備很是森嚴。

明朗淺淡的星光和著那明亮的宮燈將整個皇宮照得明亮無比,這座巍峨壯麗的皇宮更是顯得氣勢雄偉。

突然,那緊閉的暗金色的宮門緩緩的開啟了,沉重的開門聲打破了夜的沉寂。

一道道亮光從皇宮裡傳來,只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幾百死士急匆匆的湧出宮門,在宮門外整齊的列成兩排。

上百太子府護衛手裡掌著燈分別整齊的站在兩邊,明亮的宮燈將宮門外這片天地幾乎照成了白晝一般。

一名手執拂塵的老太監神色匆忙的走出了宮門,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了沉寂的黑夜:“恭迎太子殿下入宮!”

洪亮的聲音震動了天地,兩排的死士還有那些護衛全都跪了下去。

皇宮內到處是明亮一片,所有的宮燈都燃起了,通往御書房的大道兩旁站滿了死士。

只是還沒有到御書房,就被幾名禁衛軍攔住,禁衛軍頭目不卑不亢地說道:“聖上口諭,太子有事明日早朝再進宮面聖,夜已深,皇宮早已落鎖,太子還是先回府!”

老太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是太子殿下,你也敢攔,太子殿下有急事找皇上,趕緊讓開,不然對你不客氣。”

禁衛軍小頭目寸步不讓:“王總管,此時你應該在皇上的身邊,而不是跟太子在一起。”

突然,一道鋒利的刀峰一閃而過,自上而下狠狠的劈了下去。

一道殷紅的血液噴射而出,慘叫聲還來不及發出,已人頭落地,腥熱的鮮血染紅了老太監的衣服。

空氣裡傳來一陣陣冷氣倒吸的懼怕的聲音,禁衛軍皆是驚恐的望著刀的主人,臉上的驚駭到了極點,臉色蒼白似鬼。

“真羅嗦。”冷冷的聲音從一位死士的嘴裡發出。

“孽障。你太放肆了,竟然如此歹毒!”

一道蒼老的聲音帶著滿腔的怒氣傳了過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只見一陣亮光從書房門口傳了過來,明亮的燈光之中,走過來的正是一身龍袍的皇上。

此時的皇上滿臉的怒氣,老臉隱約都漲得有些通紅了,眼睛裡夾著一道憤怒……當然……似乎……還有那麼一道難以掩飾的……震驚。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一起跪下。

“參見父皇。”太子對著皇上行禮。

皇上並沒有叫太子起來,只是冷冷地盯著他。

忽然有兩列衛士自御書房奔出,手中蹭蹭長劍出鞘,數把寒光四射的長劍將太子圍住。

空氣瞬間凝滯沉重起來,似乎只要皇帝一聲令下,太子便會被當場斬殺血濺三尺。

一位死士卻忽然一震手臂,抬手之間,就讓那幾名御前侍衛一下子被甩開數丈,“砰”地一聲撞上牆壁之後才掉落下地。

“皇埔恆,你竟然敢……抗命!”皇上瞬間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情形。

太子直接站了起來,忽然冷冷地嗤笑了一聲:“父皇,拿刀架在兒臣的頭上,這是要兒臣死嗎?”

皇上看著太子帶來這麼多人,神色一冷,厲聲道:“皇埔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人闖入皇宮。”

太子神色淡淡:“父皇,夜已深,你該休息了。”

皇上一臉怒氣:“你帶這麼多人進來,是什麼意思?”

太子依然神色淡淡地說道:“父皇,你年紀大了,也該退位了。”

皇上走過來,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帝王氣場全開:“大膽逆子!”

太子吐出一口血水,目露兇光得看著皇上:“父皇,這是你最後一次打我,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皇上冷冷地說道:“朕本以為你良善恭謹,暗室不欺,所有皇子中就屬於你最有赤子之心。

想當初,很多大臣都不贊成讓你當太子。說你非嫡子,朕毅然力排眾議,立你為晉國儲君。

這些年來,你明裡暗裡玩的一些權術,朕並非不知,朕允許你培植自己的勢力,對你拉攏朝廷重臣之舉也只睜隻眼閉隻眼。

朕深知不能將你約束成一個毫無心機與主見的帝王,只要你不過分,適當的手段隨你去用。

可是朕萬萬沒想到,朕的縱容竟是滋長你的野心!你想弒君!想早日登基為帝,別忘了,你已經被廢除太子之位。”

太子卻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哈哈大笑“廢太子?哈哈,父皇,在你的眼裡,永遠只有皇埔軒,你什麼時候可以看到我?

兒臣一直在努力,卻抵不過皇埔軒一句輕飄飄的話語。

這麼多年來,你何時看到我努力的付出。

兒臣告訴過你,我的胳膊就是被皇埔軒的人砍斷的,你卻不相信。

在你的眼中,他就是寶,我就是一根草!

如今,我的右胳膊沒了,你卻要廢除我的太子職位,你讓我如何面對?

父皇!兒臣沒有弒君!兒臣只是讓你退位而已,反正那道聖旨還沒有頒佈出去,無人知道。”

國君冷冷地說道:“你有見過當皇帝的是殘疾人嗎?”

太子一怔,隨後一臉苦笑:“原來在父皇的眼裡,我就是一個殘疾人。”

皇上咬牙切齒,字字如冰:“你真當朕老糊塗了,這麼多年來,你做了什麼事情,你心裡沒有底嗎?這些年你對軒兒做了什麼,不用朕說出來吧。”

皇上失望地看向太子,滔天怒火與心痛:“德不配位!連殺父弒君之事都做得出來!怪朕當初沒有狠下心來,才讓你日益壯大野心,走到了難以回頭的一步!所幸及時撥亂反正還不算太遲!來人。”

可是,等了半天,無人回答!

太子亦微微眯起眸子,唇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來:“父皇,別喊了,這皇宮裡全是我的人。”

皇上怒火攻心,不敢置信地再次拍案而起,怒目而視:“你說什麼?”

太子涼涼的說道:“你身邊的人,早已投靠了兒臣,父皇還是省省心了。”

皇上不敢置信都回頭看了看,果然,剛才跟著他一起出來的兩列士兵,此時,正低著頭,對於皇上剛才的叫喚無動於衷。

皇上眸裡閃過陰沉的光,大聲怒吼:“你這逆子,沒有朕的聖旨,你永遠當不了皇帝,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朕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得逞。”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皇上,那笑容裡帶著嗜血陰暗的氣息,讓皇帝瞬間僵了僵:“逆子。”

“沒有什麼這的,那的,聖旨兒臣已經擬好,你直接批就是了,把玉璽一蓋,大家都好過,不然,他們就是父皇你的下場。”太子指著地上的屍體,一點不客氣地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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