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關心你，像是在開玩笑，更像是用玩笑的方式說實話。
陸零總能精準地猜到她喜歡什麼，時不時給她發幾個可愛的表情包或者送上點小零食。
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題方式時，他就會拍拍她的後背，遞上自已的解題思路。
一來二去，兩個人總是會對視，次數一天比一天多，心跳也越來越快。
熊寶寶每次側過身和楊思雲說話的時候都會偷偷瞄一眼陸零，結果每一次都能對上他那肆意明朗的笑。
“......”她立刻坐正，目不斜視，緩緩撥出一口氣，然後才對著楊思雲勾勾手，趴在桌上說悄悄話。
“思雲，你覺不覺得...季文彬老是看著你？”
“這是為什麼呀？”
沒錯，她觀察陸零的時候順帶發現了這一點，並且還發現季文彬經常會給楊思雲送吃的，就連她保溫杯裡的水都是季文彬倒好的。
熊寶寶是這樣想的：季文彬看楊思雲，陸零看她，如果知道其中一個原因，那不就能推理出另一個原因了嗎？
“啊...”楊思雲的低馬尾垂到了熊寶寶身上，她挽至另一側後才慢慢開口，“我知道的呀，讓他看唄。”
楊思雲手握拳頭放在唇邊，她的甜妹同桌還不知道自已和季文彬的關係，這麼問怕不是在旁敲側擊，重點應該不在她和季文彬身上吧？
果然。
“那...就沒有什麼含義嗎？”熊寶寶心裡有一個模糊的答案，呼之欲出，但堵在心裡，難以說出口。
“一個人無時無刻都在關注另一個人，那就代表...”楊思雲湊近耳語，“他對你有好感，是心動的開始。”
熊寶寶故作淡定，滿不在乎地點點頭，但指尖已經把草稿紙的一角弄得皺巴巴，根本就無法攤平。
這答案，和她猜測的一樣。
她的心也一樣，好像狠狠地留下了陸零的烙印，揮之不去。
午休時間。
熊寶寶在宿舍翻來覆去，壓根就睡不著，摸出手機想聽聽音樂，順帶點開了朋友圈。
清北班可以攜帶手機，但她大多數時間都不會玩手機的，最多是在休息時間看幾眼，連朋友圈都是攢幾天再點開看的。
一路刷下來都沒什麼好看的，她便退了出去，但是又有紅點點提示她有人新發布了朋友圈。
反正睡不著，她再次點開看，是陸零在一分鐘前發了一張照片：「方向」
配圖裡有她熟悉的墨綠色箭頭髮夾和那棵綁了許多許願帶的巨大榕樹。
熊寶寶點開看了圖片，放下手機盯著天花板發呆，幾秒後她坐了起來。
“這箭頭的方向...”她剛才刷到了楊思雲的朋友圈，也是發了這棵樹的照片，不過這照片裡能看見她和陸零模糊的身影。
放大，再放大。
熊寶寶的頭腦發脹，那顆心好像快到要跳出胸膛。
仔細對比後，她確定陸零照片裡的箭頭就指著她！
她和陸零一起讀出的許願帶的最後幾個字是「努力奔向你」，那這個「方向」是不是代表了同樣的意思？
陸零要奔向她？
熊寶寶拉高被子，整個人躲進被窩裡，她能感覺到心尖位置在這一瞬間充滿了不可名狀的悸動。
心跳比菌子中毒看到幻覺那一刻更快、更無法形容。
結合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以及莫名的對視，她喃喃自語：“陸零，你在暗示什麼？”
他是心動，那她呢？
也是嗎？
-
男生宿舍裡，陸零也睡不著。
他發了朋友圈後就有些後悔，後悔沒有設定提醒熊寶寶看這條朋友圈。
他躺在床上嘆氣：“唉！”
“唉！”季文彬拿著手機站在他床邊，也是一聲嘆氣，“挪進去點，一塊躺會兒。”
陸零滿臉嫌棄，但還是讓出一點位置，“幹嘛？”
“我問你到底想幹嘛！”季文彬憂心忡忡地舉著手機，點開陸零的朋友圈，“你這暗戳戳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看唄，我又沒打算瞞著你。”
“你遮蔽小陸總了嗎？”
“那當然。”
“可你這樣，早晚要挨一頓罵。”
短短的對話讓陸零再次嘆息，他說話語氣很輕，“小陸總只規定不能欺負女生，沒說不讓我喜歡女生啊！”
季文彬一噎，停了好幾秒才繼續說：“你確定你家的家規是這樣理解的嗎？”
陸零從小到大都被嚴加看管，規矩無數，排第一的規矩卻是不能欺負女生，所以他之前的烏龍事件後，他必須向熊寶寶道歉。
可是這些規矩裡，還真的沒有不許他喜歡女生。
陸零淡淡地說：“本來我應該和我表哥一樣，高中就出國留學，讀那種全封閉的男校。”
“可是我努力爭取留下了，再苦的高考也比男校舒服...”
“以後也會更努力地爭取。”
爭取擺脫出國留學的命運，爭取奔向她。
季文彬也認識陸零的表哥，也能看到表哥的朋友圈，從高中到大學都是軍事化管理的男校...確實挺苦悶的。
他肯定站在陸零這一邊，“行，要幫忙就說。”
“現在就有。”陸零側身，撐起腦袋，笑嘻嘻地看著好兄弟，“我就靠你和你家楊思雲了。”
光說要奔向她是沒用的，要行動。
-
週六，休息日。
熊寶寶在家睡得昏天暗地，一覺醒來已經是10點多了。
她連續打了幾個哈欠才眯著眼找手機，今天她爸媽沒回來，一日三餐都得自已處理。
微信裡收到了楊思雲的訊息，問她下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電影，還說陸零和季文彬也一起去。
熊寶寶想了想便答應了，她呆呆地看著陸零兩個字，想起那條朋友圈...
他們總會莫名其妙地對視，而且臉紅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熊寶寶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上，聲音模糊不清，“我這是小鹿亂撞了吧！”
手機叮叮響，她又收到了訊息。
小陸亂撞：「看完電影，一起吃飯嗎？」
小陸亂撞：「有一家新開的菜館還不錯，就在電影院樓下。」
小陸亂撞：「寶寶，好不好啊？」
熊寶寶盯著陸零的暱稱發呆，他之前的暱稱就是一個簡單的「零」，什麼時候改的？
怎麼對上了她的心情？
陸家。
陸零的臥室裡。
季文彬叉著腰問：“你這暱稱什麼意思？”
陸零收到了熊寶寶的回覆，一個簡單的「好」字讓他心花怒放，他指了指心臟位置，“諧音梗不懂嗎？”
小鹿亂撞，怦然心動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