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冉淺兮轉醒,柳尋已經不在身邊,她無奈翻身,這兩天淨睡負心漢了。
“這個月時運不濟…”
待她穿戴整齊出府,又過了辰時,馬車再快終究也是遲到了…
“壞了!”
她大步跑進課堂,柳尋今日的溫柔更勝昨日。
“姨夫…我…又起晚了…”
柳尋莞爾,她醒來未見到他不是他負心,而是不忍吵醒她。
“下次注意。”
“我保證再也沒下次了,昨晚折騰的太晚了…”
柳尋耳根隱隱發熱,心跳加速,拿書的手都愣住了。
“是我不好…”
“沒有,是我這幾天身體不好。”
錢敬楊觀摩二人的表情,深覺不對,待她剛走到書桌前,堂外又宣了聖旨。
“翰林院掌院學士之女,冉淺兮接旨。”
冉淺兮一鈍,穩穩走了出去。
“臣女接旨。”
她跪地接旨儀態標準,正經場面上,從來都不是紈絝千金,任誰看了都難不生出心思。
“冉家小女,秀外慧中,舒柔端莊,冰雪聰穎,深得朕心,故冊為貴妃封號為淑,於太后壽宴五日後進宮,欽此…”
聽完這道荒唐的聖旨冉淺兮惶恐不已,似乎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冷水,愣愣跪著不願起身。
孫總管等了片刻,絲毫看不出她有接旨的想法。
“冉姑娘...哎呦不對,貴妃娘娘快謝恩啊,高興壞了?”
冉淺兮眉頭緊皺,若說這輩子第一奇怪之事是胥遠朝的婚書,那第二就是從未見過皇上,卻得了這道冊封。
“臣女……”
柳尋聞聲走出來,也是一輩子沒有想過會和皇帝搶女人。
冉淺兮支支吾吾猶豫不決,忽而百里庸走了進來。
“不願接旨?”
冉淺兮跪著不答,百里庸不甚高興。
“違抗聖旨,誅九族。”
她從未想過會進宮嫁給皇帝,定是一萬個不願接旨,可卻被扣上九族帽子。
“你縱有冀北王這樣的好義父,但終究是臣,你可要想好,冉家上下多少性命干係於此。”
冉淺兮抬眸看了看他,甚是生氣!
“你不是跑了嗎?怎麼又回來說風涼話?很閒嗎?”
如此大言不慚,嚇得孫總管汗流浹背。
百里庸一笑,眼裡的眷戀似乎沒有那麼多了。
“為何不想接旨?皇上還未冊封過貴妃。”
冉淺兮剛欲開口,又被他噎了回去。
“冉躍廉翰林院掌院學士一職,可是來之不易。”
冉淺兮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有毛病啊?跟你有什麼關係,還敢威脅我?”
百里庸眸子輕合,又找回了第一面的喜歡。
“好心提醒你罷了。”
冉淺兮糾結再三,聖旨已下,還是莫要無謂反抗,但凡是檀千煥也不敢公然違抗,不多做牽扯才是明智之舉。
“臣女...謝主隆恩...”
孫總管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禮貌的將聖旨遞了過去。
百里庸笑著很是滿意,可冉淺兮和柳尋一點也笑不出來。
“貴妃娘娘這幾日好好歇息,明日會有貴妃服制送來,等太后壽宴過後,自有鑾駕過府接您。”
“有勞孫總管。”
孫總管對冉淺兮和百里庸端著天揖,退出了學院。
冉淺兮不耐煩的拿著聖旨,經過柳尋時他滿眼心疼。
錢敬楊滿眼祝福,商子徠卻神情複雜。
她坐回書桌前,隨手把聖旨扔在桌上,百里庸眉頭一緊暗生悶氣。
“你便如此不願?”
冉淺兮看了看他,異常心煩。
“哎呀,你管我啊?”
百里庸怒氣橫生。
“朕就不該封你。”
柳尋抬眸看了看他,並未做聲色,卻被冉淺兮聽出端倪。
“你說什麼?”
百里庸眉頭一挑,現在並不是表明身份的契機。
“我說真就不該封你。”
“切,你說不封就不封啊!”
百里庸負氣坐下,心態終究沒調整過來。
“八成是瘋了。”
冉淺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被他一朝臨幸的女子多了,還從未有一人得到過冊封,更別說封為貴妃,他身邊唯一一名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必憂慮,若長姐能順利入宮,我讓她與你作伴。”
冉淺兮看了看商子徠,莞爾一笑,或許這也是朋友的意義吧。
“子潔姐過小選了?”
“是,也是太后壽宴後入宮殿選。”
冉淺兮淡淡一笑,忽而覺得奇怪,沒有皇貴妃,那貴妃便位同皇貴妃,怎麼上來就封的這麼狠,貴妃下還有妃、嬪、婕妤、美人、才人。
“皇上瘋了?”
百里庸看了看她,還未消氣,生像被負心漢玩弄的女兒。
“你才知道他瘋了...”
“切,負心漢,別跟我說話。”
百里庸怒氣站起,嚇得夏穎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負心?心身位份都給你了,你說我負心!”
話落直接奪門而出!
冉淺兮一時摸不到頭腦,柳尋卻明白了一切,以她的功夫,得了國之君的心不甚稀奇。
“他怎麼了?真有毛病吧...”
得知女兒在皇城經歷,冉躍廉和夏侯瑾急忙從冀州老家趕了回來。
壽宴當天—
檀千煥早早便來了冉府,他或許在想如果早有動作,就不會發生這麼棘手的事。
“義父~”
冉淺兮遠遠看見他便跑了過去,站到面前卻是挑逗和熱吻。
聖旨已下,檀千煥就算再沉醉,還是緩緩推開了她。
“兮兒,注意分寸。”
冉淺兮看著面前判若兩人的義父,心裡異常不是滋味,要不是這一道聖旨,她不敢想象二人在一起會多麼高興。
檀千煥抬起右手想摸她卻不能,可他心裡又何嘗不是萬孔千瘡。
“如果那晚我堅持下去,義父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