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你覺得,我算瘋子嗎?

冰冷的電子音並沒有理會齊羽,他也並不在意,道上誰都知道他齊羽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因為他追求死亡?

那還真是荒誕。

吃完一頓令人滿意的晚飯,紛紛起身回了房間打算好好睡一覺。

吳三省坐在椅子上沒動。

吳邪看了一眼齊羽,腿上的手下意識攥緊,也沒有動作。

“你倆都回房間,我們有事要聊。”

齊羽下了逐客令,張起靈起身離開,吳邪也只好不情願的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庭院裡頓時只有齊羽和吳三省兩人,夜色一點點的降臨,微風吹拂過臉頰。

“吳邪還是太年輕,總會把情緒寫在臉上,齊羽,你確定就是他了嗎?”

吳三省打破了寧靜。

齊羽輕笑一聲,“已經沒有選擇了,知道這件事的人,想脫身,只有死路一條,不是嗎。”

吳三省還是有些擔心,倒也不是擔心吳邪,而是擔心齊羽的精神狀況,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那些人都知道。

有的事情,連作為養父的張日山的都不知道,知道那件事的,也只有他和黑瞎子。

“最近還會出現神志不清的情況嗎?”

齊羽的脖子靠在椅子上,頭仰著看著沒有一顆星的天空,“沒有。”

吳三省輕嘆一口,突然轉變語氣,“沒有也是好事,不過...吳二白要是知道吳邪那小子看上你了,你說他會不會被打斷腿?”

聽到對方調侃且幸災樂禍的語氣,不用想就知道這次回去吳二白高地會被氣個半死。

吳三省和解連環對調身份這件事,吳二白知道的很清楚,他也是其中的參與者。

之前解連環拜託他去幫助解雨臣,結果幫著幫著他把自家老友的兒子掰彎了,還是非常徹底的那種。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吳二白沒少在齊羽的面前調侃解連環,就連常年躲在地下室不見光的吳三省本人都為此調侃了幾句。

可從這件插曲過後,齊羽就如同瘋了一樣,開始不斷用各種方式自殺。

沒少嚇到人。

思緒回籠,齊羽淡淡看了一眼還是那麼幸災樂禍的‘吳三省’,“打不了,他要真打了,計劃還能往下走?”

吳三省頗為不爽的嘖了一聲,“那還真是少看了一場好戲,既然你也把那件事告訴他了,我也能少演點戲。”

“我一個倒斗的,天天演戲,我還下個屁的鬥,不如去演戲得了。”

齊羽嗤笑一聲,“你還不去睡覺?一大把年紀,都成老骨頭了,睡眠不充足我怕你明天死在墓裡。”

吳三省白了齊羽一眼,“得得得,你年紀大你說了算,你自已也早點休息吧。”

齊羽不語,看著吳三省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又仰起頭望著黑黝黝的天空。

沒有繁星點綴的天空,還真是醜陋。

說起來,他其實不算是個瘋子。

他只是執著於死亡,想死而已。

至於神志不清...

這件事還真不好解釋。

他被吳三省帶回去後,在九門四處奔走,似乎誰都要見上自已一面,直到見完張日山才停止。

緊接著就被吳三省帶去下墓,下完墓就被趕著去幫助解雨臣,忙了一陣子就開始不斷自殺,直到他確定自已死不了才放棄。

他又剛好收到了張日山送來的東西。

全都是他失憶前留下的資料和筆記。

他第一次神志不清,也就是在看筆記和資料的時候發生的。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神志不清。

但他很難解釋那件事。

他似乎聽到了除自已以外,另外兩道和自已一模一樣的聲音,性格卻截然不同的自已在說話。

很奇妙,卻令他感到厭惡。

誰承想這一次就讓有事趕來的吳三省和來找自已的黑瞎子看見了。

想起後面發生的事情...

還真是糟心的回憶。

差點被人當成神經病。

“阿羽。”

張起靈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齊羽的回憶,將他猛的拉回現實。

無力仰著的頭抬了起來看向張起靈,齊羽眯了眯眼,“九點都沒到,你還沒休息?需要把你打暈了丟床上嗎?”

張起靈腳步一頓,繼續朝著齊羽走來,深邃的眼睛直視著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精緻美人,“你動不了。”

齊羽眉頭一挑,也沒再說什麼,任由張起靈抱起自已朝著房間門口走去。

作為異類的活死人。

他不光有一顆會跳動的心臟。

他還有一個弊端。

因為他的血液是冰冷的,是不會流動的,也相當於他全身的骨頭都身處於冷藏的冰箱裡。

保持一個動作太久,身體就會變的僵硬,這種情況下他動一下,骨頭就會咔咔作響,每一寸骨頭髮出的疼痛,他都得受著。

倒也不是他有多怕痛,作為一個精確掌握世上幾百種死法的男人,他是不怕痛的。

他其實是懶。

所以當齊羽被張起靈抱回房間時,與要出門找齊羽的吳邪撞了個正著。

張起靈選擇無視,徑直抱著齊羽走到床邊輕輕放下,隨後走進了浴室,沒一會浴室裡就響起一陣水聲。

“羽哥,夜裡風涼,我剛剛還想去找你呢,結果你們就回來了,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啊?”吳邪一臉擔憂。

“也沒什麼,躺久了身體僵硬動不了,畢竟我和活人不一樣。”齊羽語氣平淡,但還是能聽出來一絲安撫。

吳邪反倒有些緊張起來,“啊?那要怎麼做?我給羽哥按摩一下?雖然我好像沒學過...但我學習能力超強!回去就開始學!”

齊羽噗嗤一笑,“倒也不必,過段時間就好了,或者泡個熱水澡。”

話音剛落,張起靈手裡拿著被熱水打溼的超長款浴巾出來。

吳邪看了一眼浴巾,又看向齊羽,大腦不受控制的亂想起來。

不...不會要脫衣服吧?!

那他...他、他...

心裡一陣慌亂,突然成了結巴。

然而吳邪想象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張起靈只是捲起齊羽的褲子,然後用浴巾包住。

齊羽倒是看清楚了吳邪不斷變幻的表情,沒忍住笑了一聲。

這一笑,直接讓吳邪羞紅了耳朵,逃荒一樣跑到陽臺吹冷風。

張起靈感到莫名其妙,但一眼也沒分給吳邪,盡心盡力的給齊羽暖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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