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寒的眼眸裡流露出一抹憤恨,咬牙道:“正是因為他們對你忠心不二,這才惹來了這滅族的禍事!可你倒好,牽著這雙沾滿我們族人鮮血的手,笑得跟個白痴一樣。”

“若你只是衛湫然也就罷了,可你是魔神!你這般作為對得起寒鴉族嗎?!”

魔神一挑眉,不屑地說道:“可笑,我是君,你們是臣,何來對得起對不起一說?”

“衛業對皇帝夠忠心了吧?皇帝還不是因為私心滅了他滿門。”

“利寒,你在詰問我之前,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捫心自問,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你們寒鴉族,而且寒鴉族真正的仇人是誰,你難道真的不清楚嗎?”

然後被他們二人吵得頭痛,於是便開口打斷道:“別吵了!利寒,你不是來帶我去見遲殞的嗎?走吧。”

魔神乜了一眼利寒,隨即對然後說道:“一炷香之後我便來尋你。”

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後便隨著利寒離開了。

“遲殞把蘇木和安玄帶到哪裡去了?他們有受傷嗎?”

利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然後長老,我只是負責過來傳話的。”

二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一前一後地慢慢走著。過了許久,然後突然開口道:“利寒,寒鴉族的事情,是我的錯。”

利寒臉色一僵,隨後陰陽怪氣地笑道:“呵,是啊,然後長老當初沒殺我們個乾淨,如今被我這條漏網之魚算計成這樣,的確是你失算了。”

然後搖頭道:“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利寒聽後身子一頓,駐足冷笑道:“沒想到然後長老瞎了一雙眼後心思倒是多了不少嘛。”

“你和我說這些也沒有用,要見你的是遲殞,蘇木和林安玄也不在我手上。”

“再說了,他們如何,你等下到了不就知道了嘛,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然後輕嘆一聲,道:“利寒,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是真心實意想向你道歉的。”

利寒嗤笑道:“然後,不管你真心與否,我也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再走一會兒就到了,你有什麼話還是留著和遲殞說吧,我沒興趣同你說話。”

利寒帶著然後來到了冷宮,遲殞聽到動靜便立即衝了出來,他看著然後清冷的面容,哽咽了許久,小心翼翼地說道:“弟子,拜見師尊。”

然後沉默了一下,說道:“過去的事,不必再提。”

“蘇木和林安玄呢?”

遲殞心中一緊,不死心地說道:“師尊”

然後緊皺眉頭打斷道:“遲殞,有些事不管你如何努力,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我早已不是你師尊了。”

“你把蘇木和林安玄藏哪兒了?”

“那,除了這個問題,你就沒有其他話想和我說了嗎?然後”

然後眉眼微動,道:“有。”

“衛湫然,衛家,是你害的吧,你就是國師元。”

聞言,遲殞瞬間像炸了毛的獅子一般激憤地朝然後吼道:“衛湫然!衛湫然!你為什麼眼裡只有衛湫然!”

“明明是我先參與你的人生的啊!明明你只有我一個徒弟!你說了不收徒的!為什麼要因為他而打破自己的規則?!”

“你給他取字元元,給我的卻是殞。”遲殞忍著心底翻湧的情緒道:“害了他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偏愛!”

然後失望地說道:“遲殞,你為何看事情只看一半?你的名字是私心,而衛湫然的則是責任”

“我只希望你平安長壽,你才是我的偏愛啊”

“我一直把你當作是上天贈與我的生辰禮,對你百般呵護,悉心教導,可是你卻揹著我偷偷修習煉屍這等殘忍的禁術。”

然後深吸一口氣又道:“可即便如此,在冥界前來要人的時候,我還是為你與冥界為敵,為你和冥王打得幾乎法力盡失,變成孩童模樣”

“你從來都只記得我親手把你關進冥獄設下禁制,可是你不知道,我設的禁制是保護你的啊,若有人強行破壞禁制妄想動你,必遭反噬。”

“你只覺得我待衛湫然好,可是你不知道,你毫不費力便能得來的,他卻是用命賭來的。”

“遲殞,你就因為這一點,便要用那般毒計滅了衛家滿門,害死這麼多無辜的人嗎?!”

“我”遲殞思量片刻,索性開口言明:“我想你只屬於我一人,衛湫然死皮賴臉地要纏著你,我是定要除掉他的”

“”然後聽了心頭一震,道:“遲殞,你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

魔神躲在一旁將許多話都聽去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雖然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又或許正是因為都與他無關,他才會這般

“然後!”魔神理了理衣衫,隨後滿眼笑意地走到然後身邊開口道:“我來了。”

“怎麼這副表情啊?他們兩個惹你生氣了?我待會兒就去揍他們!”魔神伸出手指撫上然後的眉心處,“哎呀!”

“怎麼了?”

魔神委屈道:“手指被夾了,好痛”

然後愣了愣,隨後無奈道:“別鬧。”

“你不要老是皺眉頭,你一皺眉,就夾得我的心好痛”

“你別來噁心我。”

“唉別這樣嘛,有外人在呢,你好歹給我留點臉面嘛”

“呵,你還知道要臉了。”

遲殞看著然後和魔神之間的互動,心底冒出一團火焰,“然後!你眼盲了心也瞎了嗎?!你旁邊站著的是魔神啊!衛湫然是魔神轉世!他現在徹底成魔了啊!”

“我知道,所以呢。”

遲殞詫異道:“所以呢?神魔不兩立啊!你不殺了他嗎?!”

“他並無作惡,我為何要殺他?”

“那寒鴉一族呢?!他們也並無作惡,你又為何下此毒手,滅他們全族?!”

然後道:“寒鴉族一事,是我錯了。”

“當時年少,我只知遵師命,卻沒有辨是非。”

“正是因為有了寒鴉一族的悲劇,我才更加知曉種族出身並非原罪的道理。”

遲殞顯然不相信然後所說的話,好笑道:“呵,說得這麼好聽,不過都是因為成魔的那人是衛湫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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