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正廳之中。

聽到胡非的回答,秦王朱樉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失望,不過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便恢復了臉上的笑容。

“既然九安侯有事在身,小王也不便多留,也好,那就元宵之後再說。”

“元宵之約,小王一定到場。”

朱樉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多謝殿下諒解。”

胡非笑了笑,拱手說道。

不過剛才這兩兄弟臉上的神情,全都沒有瞞過胡非的眼睛,包括朱棡臉上的那絲不滿。

所以,本想即刻離開的胡非也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打量了二人一眼,再一次開口。

“不知二位殿下此次回京要待多久之後才會返回藩地?”

胡非看著二人,緩緩問道。

“行程尚未確定,想必不會超過二月。”

朱樉遲疑了一下,緩緩答道。

“這麼急嗎?也不知在下與安慶公主的婚事將在何時舉行,如果屆時二位殿下已經離京,還望到時候勞煩二位殿下回京喝杯喜酒。”

胡非嘆了口氣,有些可惜的說道。

“有太子殿下和燕王在京都,我們二人在與不在,來與不來,好像沒那麼重要了。”

沒等朱樉開口,一旁的朱棡已經不痛不癢的說道。

“晉王殿下此言差矣,既為駙馬,那二位便是在下的兄長,缺一不可,如果二位兄長不來,在下必定夜不能寐。”

胡非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

“我們有那麼重要嗎?”

朱棡愣了一下,遲疑著說道,神情緩和了一些。

“當然!絕無半句虛言!”

胡非點著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知道,朱棡之所以這樣,一定是因為在年宴之上自己跟朱標和朱棣走得太近而心裡有了不平衡。

“你儘管放心,即便屆時我們二人已經離京,也一定會再次回京,參加你和嫦姝的婚事。”

朱樉笑了笑,大聲說道。

“如若如此,那小弟就多謝二位兄長了。”

“對了,年節之時過於匆忙,為向二位兄長獻上年禮,小弟一直心中自責,還望二位兄長不要介意。”

胡非笑了笑,話鋒一轉,一臉歉意的說道。

他不說這事還好,一說這事,別說朱棡了,就連朱樉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有些話,可以不說!”

朱棡沉下了臉,冷哼了一聲說道。

“其實今日前來,還有一件事,除了邀請二位兄長於元宵之日到胡家老宅觀賞醴泉奇觀之外,小弟還為二位兄長準備了一份禮物,雖遲但到,還望二位兄長笑納。”

胡非笑了笑,緩緩說道。

聽了胡非的話,朱樉和朱棣對視了一眼,露出了一絲疑惑,因為胡非明明就是空手來的,身上未曾帶什麼禮物。

“二位兄長就藩已近兩年之久,建城固軍的開銷一定很大吧,陛下向來節儉,估計撥付的銀兩有限,再加上去年各地災荒嚴重,二位兄長需要錢的地方一定很多。”

“西安、太原兩地都有惠豐銀行分號,等二位兄長回到藩地之後,可派人拿著信物到惠豐分號提錢,不多,每人五十萬兩,希望為兩地的建設盡一些綿薄之力,還望二位兄長笑納。”

胡非看著朱樉和朱棡,陪著笑臉,緩緩說道。

聽完胡非的話,朱樉和朱棡同時一愣,不敢相信的睜大了雙眼。

“每人五十萬兩?!”

朱樉驚訝的看著胡非,忍不住問道。

“是,錢的確少了些,還望二位兄長不要嫌棄。”

胡非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不好意思的說道。

得到胡非肯定的回答之後,朱樉和朱樉頓時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全都溢位了止不住笑容。

“胡老弟果然是大手筆啊!五十萬兩在你眼裡都算少。”

朱棡打量著胡非,笑著說道。

“小錢小錢,小弟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二位不要嫌棄就好。”

胡非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

“老弟言重了,你能如此慷慨,我們怎麼會嫌棄,我一直覺得你與嫦姝乃天作之合,如今看來,果真如此啊!”

朱樉心滿意足的笑了笑,認真的說道。

“二哥這話沒錯,你這個妹夫,我們認定了,以後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儘管言語!”

朱棡也笑了笑,大聲說道。

“好,那到時候小弟就不跟二位兄長客氣了。”

胡非笑著拱了拱手,認真的說道。

話音落下,三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又寒暄了一會兒之後,胡非這才告別了朱樉和朱棡,離開了秦王府,向胡府返回。

朱家兩兄弟看著胡非走出府門的背影,忍不住相視一笑。

回去的路上,胡非坐在車廂中,一臉的厭惡。

向朱樉和朱棡送錢的事,是他臨時起意,為的就是收買人心,既然那二人覺得自己與太子和燕王走得近,那他索性就變著法向他們靠攏,就算不能完全收買,萬一到了關鍵時刻,或許也能利用一下這二人。

錢他有的是,重要的是花在哪兒,值不值得花。

以他的瞭解,如果送這二人年禮,那最好的莫過於錢財,因為這二人與朱棣相比,根本就沒有朱棣的才能,只是兩個作威作福,魚肉百姓的廢物。

而且經常在藩地大興土木工事,勞民傷財,如果不是有朱標和馬皇后護著,早晚得出事。

“裴傑。”

遲疑了片刻之後,胡非抬頭看向了車廂門口,喊了一句。

“在,少爺。”

坐在車廂外的裴傑聽到胡非的聲音,急忙答應了一聲。

“通知西安、太原兩地的惠豐分號,準備一百萬兩白銀,到時候秦王和晉王會派人去取,每人五十萬兩。”

“記住,讓分號的記錄在冊,註明這筆錢是本少爺贊助他們二人用來修繕城池,加強兩地守軍以及福利百姓之用。”

胡非沉著臉,冷冷的說道。

“是,少爺。”

裴傑聽完,立刻答應了一聲。

緊接著,胡非緩緩閉上了雙眼,靠在了車廂上,嘴角閃過了一絲輕蔑的冷笑。

...

胡府。

一炷香之後,胡非乘坐著馬車終於返回,連著跑了三個地方,拜了三尊大佛,不由得感覺到一絲疲憊。

“少爺,您回來了啊。”

剛一下車,一直等在府門口的管家秦海就快步走了上來。

“老頭子呢?”

胡非點了點頭,沉聲問道。

“在書房,我已經將少爺的叮囑告訴了老爺,老爺一直在等少爺回來。”

秦海一邊跟在胡非的身旁向府中走著,一邊回覆道。

“知道了,下去吧。”

胡非擺了擺手,徑直向書房走去。

書房之中。

胡惟庸正坐在椅子上,一邊翻看著古籍,一邊頻頻點著頭,臉上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很快,腳步聲傳來,胡非邁步走了進來。

“回來了啊?”

聽到腳步聲,胡惟庸抬頭看了一眼,隨口問了一句,接著繼續低頭看了起來,並沒有過多在意,似乎並沒有把秦海當時轉達胡非留言時候的緊張氣氛放在心上。

看樣子,他還沉浸在老宅出現醴泉奇觀的興奮當中。

胡非沒有搭話,掃了一眼,走到了旁邊的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溫茶,仰頭一飲而盡。

“聽秦海說,你有事要跟老夫說?”

看兒子沒有理會自己,胡惟庸皺了皺眉,重新抬起了頭,遲疑著問道。

“進宮了?”

胡非轉身坐在了椅子上,看著胡惟庸,淡淡的問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對啊,怎麼了?”

胡惟庸看著胡非略微有些奇怪的神情,點了點頭說道。

“你要死了,你知道嗎?”

胡非盯著渾然不覺的胡惟庸,淡淡的問道。

聽了胡非的話,胡惟庸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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