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華蓋殿。

聽到胡非說還有第四首,在場的所有人呆若木雞,而宋濂已經徹底臉色蒼白,心中滿是悔恨。

“浩蕩離愁白日斜,”

“吟鞭東指即天涯。”

“落紅不是無情物,”

“化作春泥更護花。”

還沒等眾人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胡非已經將第四首詩唸了出來。

所有人目光呆滯,就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胡非,已經說不出任何誇讚的詞語。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人作詩是這樣作的,簡直就是信手捏來,像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胡...”

“第五首!”

宋濂已經認輸,剛想開口承認,可是剛一開口,卻聽到胡非已經再次開了口!

“還有!!!!?”

“胡公子,算了算了!!”

“沒必要!沒必要!”

聽到胡非說還有第五首,眾人哭笑不得,看著臉色蒼白,無地自容的宋濂,忍不住擺著手勸解著胡非。

現在他們相信,誰敢跟胡非比詩,那才是找死!

可是胡非沒有理會眾人的阻攔,再次開口。

“咬定青山不放鬆,”

“立根原在破巖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

“任爾東西南北風。”

又是四句令所有人忍不住拍手叫好的詩句,即便雙手早已經拍成了通紅一片,可是他們已經想不出還能用什麼詞語來誇讚胡非了,只有用拍手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敬意。

此刻的胡非,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詩神本神!

“五首了,太史公,夠了嗎?不夠的話還有。”

胡非轉頭看向了臉色蒼白的宋濂,拱了拱手,笑著問道。

宋濂僵在了原地,無言以對,臉上滿是羞愧。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看宋濂沒有搭話,一旁的朱元璋回過神來,急忙擺著手說道,臉上滿是欣慰讚許之色,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夠了就好,無所謂輸贏,只為助興。”

胡非笑了笑,拱著手衝著朱元璋行了一禮,笑著說道。

“胡相,你當真教子有方啊!沒想到居然能培育出如此良才,怪不得你平日裡那麼護犢子,原來他真的是你的寶貝疙瘩!”

“不過從今天開始,他已經成為了我大明文壇的寶貝疙瘩!”

朱元璋轉頭看著胡惟庸,笑著稱讚道。

“老臣也沒做什麼,都是這小子天賦異稟,天賦異稟。”

胡惟庸摸了摸腦瓜子,憨笑著說道。

其實他的心裡也有一萬個為什麼,因為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自己的兒子,那小子從小根本就沒讀過什麼書,按理說一首詩都不可能作出來才對。

所以,他也只能以天賦異稟來解釋這一切了。

一旁的朱標看著一口氣連作五首詩的胡非,除了欣慰和讚賞,竟也一時無言以對,想起剛才自己還生怕胡非輸了而出面阻止,現在想想,不由得一陣苦笑。

“胡非,你剛才念得太快了,朕都有些記不清了,能不能為朕解答一下,你這五首詩,分別都有什麼寓意嗎?”

朱元璋看著胡非,遲疑著問道。

“好,那微臣就獻醜了。”

胡非拱了拱手,緩緩說道。

聽到胡非要開始解析詩句,在場的眾人紛紛湊到了近前,聚精會神的看著胡非。

“第一首,所述為苔,雖然它很不起眼,生活在陰暗潮溼的地方,但它也有自己的志向,有著很強的生命力,即便是拼了命也要開花怒放。”

“寓意為,人不管身份和地位高低,都不該妄自菲薄,無論尋常百姓,亦或者一介紈絝,都要活出自己的風采,不枉世間走一遭。”

“第二首,所述為竹,寓意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無論是朝廷,亦或者文壇、戰場,新一輩人的成長,需要老一輩的幫助和扶持,長江後浪推前浪,在老輩的扶持下,新一輩才會更加強大。”

“第三首,借景抒情,是想告訴在座的諸位大人,無論身在何位,都該恪守本分,為朝廷鞠躬盡瘁,不要居功自傲,更不該坐井觀天,自視甚高,須全心輔佐陛下,共築大明王朝萬年不朽!”

“第四首,是對我自己說的,落花雖然從枝頭飄落,但會腐爛成泥,化作肥料,孕育來年春花,我也一樣,雖然曾經一度淪為紈絝,不務正業,但即便如此,我也會竭盡所能,為朝廷獻上綿薄之力。”

“第五首,也是對我自己說的,竹石的堅韌和頑強,猶如我心之志,即便天下人全都貶我頑劣,視我為敵,我對大明,對陛下,始終無愧於心,只願大明王朝屹立不倒,如需效力,馬革裹屍又何妨!”

胡非再次揹負著雙手,看著在場的眾人,一五一十,將五首詩的寓意全都講述了出來。

他這五首詩,全都是針對宋濂所作,既然宋濂想玩兒文字遊戲,那他就玩個徹底!

聽完胡非的解析,在場的眾人再一次拍手叫好,那些曾經討厭胡非的人此時看著胡非也覺得似乎沒有那麼討厭了。

可是人群中卻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胡非這麼出風頭,其中就包含一臉羨慕的騰子騫和神情凝重的徐達。

“好!好!好!”

朱元璋站起了身,連說了三聲好,有些激動的看著胡非。

他沒有想到,剛才的那些話,會從胡非的口中說出來,心中的欣慰無以言表。

“從今日之後,誰若再敢說你這詩神之名是虛名,朕第一個不答應!”

朱元璋走到胡非的面前,用力拍了拍胡非的肩膀,大聲說道,爽朗的笑了起來。

“胡公子之才,的確驚世駭俗,小王佩服!”

朱棣也走了過來,衝著胡非拱了拱手,認真的說道。

“算我一個!”

“我大明能出賢侄這等文才,實在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老夫佩服!”

李善長也走了過來,由衷的說道。

“胡非,你果然沒有讓本宮失望!”

馬皇后也站起了身,看著胡非,讚許的說道,對於胡非的喜愛越發的明顯。

安慶公主也情不自禁的跑到了胡非的身後,從後面輕輕地拉著胡非的衣襬,臉色紅潤,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如果不是因為這麼多人都在場,她早就撲進了胡非的懷裡。

剛才的事,讓她對胡非又產生了一次極大的改觀。

她知道胡非有才,可是卻沒想到這麼有才。

“胡公子,是宋某輸了。”

這時,宋濂也緩緩來到了胡非的身邊,恭敬的行了一禮,由衷的說道,連自稱都變了。

胡非剛才解析詩句的時候,他已經聽了出來,那是說給自己聽的。

沒想到胡非不但頃刻之間憑藉五首詩將自己打敗,而且還借詩達意,狠狠地給自己上了一課。

“太史公,在下說了,只是切磋,不論輸贏。”

胡非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既然贏都贏了,自然得裝得大度一些。

他相信,詩句中隱含的深意,在場的人都已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只不過沒人點破罷了。

“輸了就是輸了,宋某甘拜下風。”

宋濂一臉苦澀,搖著頭,堅持著說道。

“好了好了,今日是年節,大喜的日子,輸贏都無所謂,你們二人都不必糾結於此,你們都是朕的臣子,不打不相識罷了,都不必介懷。”

朱元璋笑了笑,擺著手打起了圓場。

宋濂年紀已經大了,雖然輸了,也不能太難堪,總得給個臺階。

“陛下,微臣還為陛下準備了三份年禮,既然氣氛到這兒了,不如就趁著現在送與陛下?”

這時,胡非沒有再理會宋濂,衝著朱元璋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哦?三件?!”

“好!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準備了什麼,搞得如此神秘!”

朱元璋一聽,臉上的笑容更甚,期待的說道。

胡非答應了一聲,立刻命令殿外的那四名守衛將那隻大木箱子從馬車上卸下,抬進了大殿之中。

看到胡非終於要揭開謎底了,在場的所有人紛紛隨著朱元璋紛紛湊了上去,一個個滿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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