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

玲瓏苑。

一大清早,胡非睡得正香,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少爺,少爺,該起了,東宮來人了!”

裴傑一邊敲著門,一邊低聲提醒著。

院落中,肖琦筆直的站著,看著胡非正在叫胡非起床的裴傑,臉上帶著一絲無奈。

裴傑已經就這樣在門口叫了半天了,可是裡面始終什麼動靜都沒有,他都甚至以為少爺睡死過去了。

“吵死了!”

突然,一聲厲喝從房間中傳了出來!

緊接著,一陣破空之中傳來,只見一道寒光隨著話音瞬間從門板之上激射而出,幾乎擦著裴傑的耳朵一閃而過!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裴傑瞬間愣住,心裡不由得一緊,急忙扭頭看去。

只見那道寒光去勢不減,正直奔站在院中的肖琦而去!

肖琦面色微變,剛想伸手拔刀,可是緊接著發現不對勁,急忙向一旁閃開!

一聲脆響傳來,裴傑和肖琦同時看向了地面,只見那道寒光已經插進了地面之中,正是金龍匕首!

看到胡非居然將金龍匕首這麼隨便丟來丟去,肖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

正在這時,房門開啟,胡非黑著臉出現在了門口。

原本想著好好睡到自然醒,可是沒想到一大清早就被人吵醒,他的心情很不爽。

昨天是朱元璋和朱棣,今天又是朱標,好像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塊香餑餑,爭來搶去。

“肖琦見過胡公子。”

“太子殿下邀胡公子到東宮一敘,還請胡公子儘快收拾一下,在下在此等候。”

肖琦看了一眼胡非,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說道。

“非得現在嗎?!明天行不行?!”

胡非陰沉著臉,有些煩躁的說道。

“這...”

聽了胡非的回答,肖琦一時間愣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裴傑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急忙苦笑著衝胡非使著眼色。

“稍等!”

胡非無奈的長吁了一口氣,隨口說了一句,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肖琦愣在原地,臉色有些難看。

良久之後,收拾妥當的胡非緩緩從房中走出,衝肖琦揮了揮手,徑直向外走去。

裴傑也快步跟了上去。

肖琦沒有說話,緩緩跟在了身後。

他只是東宮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雖然深得太子信任,可是在胡非的面前卻不敢有絲毫造次,畢竟胡非可是惹急了連李文忠和徐達都敢得罪的人。

...

良久之後。

胡非終於跟著肖琦進了宮門,來到了東宮。

後院涼亭之中,朱標正跟李善長在下著棋,聽到腳步聲,抬眼瞟了一下,緊接著便故意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殿下,胡非到了。”

肖琦走到近前,恭敬的行了一禮,輕聲說道。

“下官胡非,參見太子殿下。”

“見過韓國公。”

胡非拱了拱手,擠出了滿臉笑容,緩緩說道,分別衝著朱標和李善長行禮,跟剛才肖琦去府上請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

雖然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李善長,但是憑藉李善長的年齡以及能和朱標面對面下棋來看,一眼便猜出了李善長的身份。

“來了啊,坐。”

朱標聽到胡非的話音,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胡非,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一塊蒲團,緩緩說道。

坐在朱標對面的李善長一邊打量著胡非,一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眼神中滿是讚許。

胡非答應了一聲,坐在了朱標的旁邊。

接著,朱標便把胡非晾在了一邊,繼續跟李善長下起了棋,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李善長則是笑而不語,始終不曾與胡非搭話。

胡非坐在一旁,看著滿盤的黑白子,心中一陣無聊。

朱標的態度轉變,他可以明顯的感覺的出來,他知道,這是在給他上眼藥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朱標和李善長也似乎下得越起勁,你來我往,始終沒有分出勝負。

胡非坐得屁股都快起了繭子,左搖右晃,實在坐不住了,而且有些早上起來什麼都沒吃,肚子還有些餓,嘴唇也發乾。

“去給我拿個杯子吧,我渴了。”

正在這時,胡非扭頭看向了候在一旁的肖琦,旁若無人的支使道。

他看到旁邊就放著兩個杯子,分別是朱標和李善長的,並沒有給他準備。

作為臣子,敢當著太子的面支使東宮的人,他也算頭一個了。

肖琦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朱標,可是卻發現朱標並沒有什麼反應,於是只能點了點頭,緩緩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肖琦拿著一個杯子重新返回,恭敬的放在了胡非的面前。

胡非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還不忘砸吧砸吧嘴,滿意的點了點頭。

“有吃的嗎?去拿一點過來,太子殿下和信國公下棋下了這麼久,一定餓了。”

緊接著,胡非再次看向了剛剛站好的肖琦,笑著說道。

聽了胡非的話,肖琦一時間愣住,覺得胡非這簡直是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猶豫著看向了朱標。

看到這裡,李善長臉上的笑容更甚,眼神親切的多看了胡非兩眼。

“我看是你自己餓了吧?!”

朱標終於抬起了頭,看著胡非,不滿的說道。

“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下官佩服,可能是當了半個月苦役的緣故,一直吃不飽,總覺得餓得慌。”

“不過今日的確沒有來得及用過早膳就來向殿下請安了,確實餓了。”

胡非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衝著朱標說道。

朱標搖了搖頭,扭頭衝著肖琦示意了一下。

肖琦立刻會意,轉身去拿吃的去了。

“殿下,看來這局棋要和了,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

這時,李善長也開了口,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耳邊有隻蒼蠅,想分出勝負也難。”

朱標看了胡非一眼,搖著頭說道,說著將手中的棋子隨手丟下。

李善長笑著看了胡非一眼,搖了搖頭,將黑白棋子分類收了起來。

胡非假裝沒有聽到朱標的話,自顧自的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再一次仰頭一飲而盡,看得朱標和李善長直搖頭。

茶是用來細品的,需要一口一口的喝,可是胡非卻每一次都是一飲而盡,看起來更像是喝酒。

“你會不會下棋?”

正在這時,朱標扭頭看著胡非,好奇的問道。

“會。”

胡非遲疑了一下,點著頭說道。

“哦?那跟我下一盤如何?”

朱標一聽,明顯露出了一絲驚訝,有些期待的說道。

他還真沒想到胡非居然連下棋都會。

“會下是會下,但不是這種。”

胡非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說道。

聽了胡非的話,朱標遲疑著皺了皺眉頭。

“哦?那是哪種?還有什麼別的下法嗎?”

一旁的李善長也來了興致,好奇的問道。

“有啊,聽說過五子棋嗎?”

胡非點了點頭,試探著問道。

“五子棋?”

“何為五子棋?”

聽了胡得的回答,朱標跟李善長同時有些驚訝的問道。

聽了二人的話,胡非放下了心,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記得好像五子棋雖然源於古代,但應該距離現在還得是幾百年之後才有人發明的。

“很簡單,所謂五子,便是黑白雙子你我各執一方,什麼時候己方的棋子湊夠了五枚,便是勝者,橫、豎、斜,都算,也可進行圍堵,切斷排列。”

胡非頓時來了興致,開始為朱標和李善長講解。

聽了胡非的介紹,朱標和李善長都覺得新鮮,頓時來了興致,輪番上陣,跟胡非下了起來。

可是對於五子棋,胡非簡直可以倒過來自稱祖師爺,前世不但經常下,而且對於一些套路早已滾瓜爛熟,二人根本就不是對手,簡直可以用慘敗來形容。

最終,朱標和李善長只能繳械投降,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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