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

胡非帶著裴傑,在國子監的大院兒裡溜達著,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學堂入座聽課,反正已經遲到了,能磨蹭一會兒是一會兒。

而且既然國子監的管事的想要迎接自己,就得給他們一個溜鬚拍馬的機會,不過拍的是胡惟庸的馬屁,還是他自己的。

胡非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打量著這座古代的最高學府,如果放在前世,像這樣的學校,估計一輩子都進不去。

能進入國子監,要不是王公貴胄門下子弟,要不得是品學兼優的青年才俊,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他是丞相之子,又是奉旨入學,也算是國子監自建立以來頭一個了。

正在這時,腳步聲傳來,薛儒帶著另一名年紀略長的中年人匆匆趕了過來。

“不知詩神駕到,下官有失遠迎,還望胡公子見諒。”

那名中年人一邊快步走來,一邊高聲說道,生怕自己怠慢了胡非。

胡非停下了腳步,緩緩轉身看向了薛儒二人,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想要今後在國子監的日子好過一點,必須先把這兩個管事的拿下。

“你是何人?”

胡非仰著頭,用鼻孔看著中年人,緩緩地問道。

“下官國子監祭酒,蔡元吉。”

中年人拱手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祭酒,國子監最高官銜,負責管理諸事,從三品。

“原來是蔡大人,久仰久仰。”

胡非拱了拱手,笑著打著招呼。

可是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聽過這一號人,何談久仰?

不過這話在蔡元吉的耳中聽來,卻十分受用。丞相之子對自己久仰,那不是證明丞相也十分看重他?如果把這位少爺服侍好了,自己會被丞相高看一眼,何樂而不為?

“胡公子過譽了,不知丞相今日可好?”

蔡元吉擺了擺手,笑著問道。

“還好,還好,我會跟老頭子轉達蔡大人的這份關切的。”

胡非笑了笑說道。

“多謝胡公子。”

“聽說胡公子這次是奉旨到國子監入學?”

蔡元吉拱著手,笑著問道,臉上的欣喜之色根本掩飾不住。

“沒錯,陛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也不知看上了我的什麼,非得讓我來這兒點撥一下這幫學子,哎,沒辦法,聖意不可違,我也只好抽空過來瞧瞧了。”

胡非嘆了口氣,揹負著雙手,老神在在的說道。

“莫非胡公子不是來求學,是受了陛下旨意前來當博士的?”

蔡元吉一聽,驚訝的問道。

他並沒有收到相關文書,可是看胡非一本正經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博士不敢當,陛下沒有下明旨,也未曾賜官,給我安排個編外助教就行了,我也沒心思經常授課,只是偶爾點撥一下他們便可,平時就在學堂中旁聽吧。”

胡非擺了擺手,若有所思的說道。

博士,在古代便是老師的意思,一般都通古博今,從五品。

助教比博士略低一級,從六品。

“下官明白,胡公子,請隨我來,下官帶您熟悉一下諸位學子和列位博士、助教。”

蔡元吉點了點頭,恭敬的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也不知道胡非說的是真的假的,總之好好捧著總不會錯。

於是,胡非便跟著蔡元吉開始在國子監中轉了一圈,進入各個學堂,跟所有學子和博士、助教見了面。

裴傑跟在胡非的身後,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少爺明明是來入學上課的,沒想到硬生生讓國子監主事陪著轉了大半天,而起還混了一個編外助教的身份,他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最後,胡非跟著蔡元吉來到了最後一間學堂。

看到祭酒前來,正在授課的一名年過五旬的博士急忙暫停授課,恭敬的衝著祭酒行了一禮。

“先生,這位是胡相之子胡非胡公子,奉陛下旨意前來入學,以後就在先生的座下旁聽,不過胡公子另有編外助教之職,先生不必嚴責,忙時也可讓胡公子代為授課。”

蔡元吉指了指胡非,衝著那名博士介紹著胡非。

“下官蕭語,見過胡公子,乃是此間授課博士,還望胡公子今後多多指教。”

那名博士一聽,急忙衝著胡非恭敬的行禮。

“蕭先生不必客氣。”

胡非點了點頭,深沉的說道。

“胡公子,那下官先行退下了,有事儘管招呼下官便是。”

蔡元吉拱手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胡非擺了擺手,沒有說話,扭頭看向了學堂中正在議論紛紛的學子們。

“那不是詩神胡公子嗎?!沒想到他也來國子監了!”

“是啊,他可從來都沒有來國子監露過臉啊!”

“詩神不愧是詩神,祭酒大人居然親自護送!”

“他在詩書大會上的那首詩真的不錯啊,我是作不出那麼精妙絕倫的詩句的!”

“還有聊齋!你們讀了嗎?!連陛下都稱讚那是千古奇聞!不簡單啊!”

“不就是一介紈絝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要不是仗著他爹胡惟庸,祭酒大人怎麼會親自護送!?”

“你們平時不都牛氣的很嗎?怎麼這時候也成了溜鬚拍馬的市井小民!?”

一時之間,學堂之上的眾位青年才俊展開了兩極分化的議論,遠遠地傳進了胡非的耳中。

不過胡非並沒有在意,這段日子,他聽得詆譭和謾罵已經太多了,習慣了,沒辦法,要怪就只能怪之前那個真廢物了。

“安靜!”

這時,博士蕭語扭頭掃了學堂一眼,沉聲說道。

此話一出,學堂之上立刻安靜了下來。

看起來這位名叫蕭語的博士平時是一位嚴師,居然簡單的一句話便震懾住了在座的王公子弟。

“胡公子,先請入座吧。”

緊接著,蕭語扭頭看了一眼胡非,恭敬地說道。

“好。”

胡非點了點頭,叮囑裴傑在外候著,自己搖著摺扇走進了學堂之中,坐在了最後面的一個空位上。

這是他最喜歡的位置,此位相對自由,專屬於學渣的領地。

隨著胡非落座,蕭語重新開始授課,一連串的之乎者也,聽得胡非直打瞌睡。

就在胡非眯著眼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學堂之上有一個熟人,正低著頭,側著身,好像生怕被他認出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詩書大會上輸得很慘的戶部尚書之子,騰子騫。

看到騰子騫,胡非愣了一下,緊接著忍不住樂了,心想他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啊。

可是騰子騫明顯不想被胡非認出來,都快鑽進桌子底下去了,頭都不敢回一下。

胡非搖了搖頭,不再理會,趴在桌子上開始呼呼大睡。

沒過多久,一陣隱隱約約的鼾聲傳遍了整間學堂,引來不少學子的白眼和鄙夷,正在授課的蕭語也是一陣無奈搖頭,可是卻並不敢上前叫醒,只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

東宮。

後院涼亭。

太子朱標和韓國公李善長又在一起下著棋。

正在這時,腳步聲傳來,肖琦快步來到了涼亭之外。

“參見太子殿下。”

“見過韓國公。”

肖琦停下腳步,衝著朱標和李善長各自行了一禮。

“怎麼樣?”

朱標沒有回頭,一邊盯著棋盤,一邊若有所思的問道。

“回稟殿下,胡非今日已到國子監入學。”

肖琦皺了皺眉頭,遲疑著說道。

“好。”

“他終於還是去了,看來胡相這次發的火不小,不然這小子不會這麼快就去報道。”

朱標笑了笑,滿意的說道。

“他在家中磨蹭了幾日了?差不多三日了吧?”

“看來陛下也是真的看重他,如果換作旁人,三日不遵照旨意執行,那便是抗旨,是大罪,早就下了大獄了。”

李善長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是啊,本宮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敢在家足足拖延了三日!不過總算是去了,也不枉本宮親自為他請的這一道旨意。”

朱標苦笑著說道,有些無奈。

可是站在涼亭外的肖琦卻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臉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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